余雪洛身影刚消失在门外,男子眸中暖色立即消褪,只余深沉的墨黑。
身旁一暗,降下两名同装男女,一着紫黑,一着墨黑。
紫黑装的女子突然开口:“阁主,是否要擒雀以绝后患?”
他眸子瞥了眼他们,眸中无风无雨。
无声却胜有声,他缄口不言,墨黑装的男子却突然噗通跪伏,“是我们自作主张了,阁主息怒。”忙拉了拉身旁的女子衣角。
女子不为所动,黑纱蒙其面,看不出什么表情,唯有一双勾人的凤眼泄露了情绪,她声音却恭谦:“阁主,恕属下大胆妄言,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童罢了,放雀归巢乃不善之举,您应为大局着想。”
他阴郁的眼风扫过:“你有资格做本座师傅?”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在其位尽其责……”
他言辞隐隐锐利,女子微白着脸解释道。
她身旁男子欲张口,被女子冷冷那一眼又沉默下来,微低着眸子跪伏不动。
见阁主脸色晦暗不明,她微颤声道:“属下永远只会是属下!”
她也是机灵的,一语双关又同时借代,既表明了一朝为属下就永远是属下的道理,又暗示她这位‘属下’永不逾越的誓忠。
“若本座不听你所言,倒辜负你一心赤胆了?”
他语气依旧无雨无风,女子却暗松了口气,恭声保证道:“属下知错。阁主的决定不容置喙,属下不会再犯。”
她话语刚落,抬首一看,原地已无那高垂雪练的身影。
垂眸静静站着,她动也不动,一道声音忽然插了进来:“阁主不喜欢属下待在这里,我们该离开了。”
女子勾魂的双眸滑过冷嘲,并不回答他。
他皱了皱眉,“现身前我分明劝过,阁主的事轮不到我们妄自干涉。身为属下就应多做少说,你为何非要胡闹?”
她妩媚一笑,眼神却如同三月料峭:“你又凭什么教训我?阁主不满我,我无话可说……也心甘情愿。你和我平起平坐,却也妄自干涉我做什么?!”忽然她神色恍然。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道:“喔我知道,因为你刚才想为我求情,就觉得对我有恩了,觉得你有权利可以对我指指点点……不过你好像忘了,我并没有给你为我求情的机会呢!”言辞讽刺而尖锐。
男子扣紧了剑柄的剑穗,无言地听着一句句刺耳嘲讽,脸上表情冷漠不变,只有扣着的指节用力,直至泛起青白。
他只回了两句:“你想多了。若心情不好就自己找地方发泄,别动不动往我这里倒。”说完便要离开。
“站住!你以为我稀罕倒给你?!你就是懦夫,在阁主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懦夫!”黑雾在她身周腾起,她恨恨地瞪了男子拔脚要走的身影一眼,先行离开了……
池面雾气弥漫,苍白的,一缕缕抽丝般的,渐渐蒸腾消散于无形。
“拨不开的雾,你守着那明月又能如何……”房间内飘荡出喃喃声,那着墨衣人眸中情绪一闪即隐,他缓缓抬首,脸上又恢复从前的坚冷磐石,身形一转也一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