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威哪里知道许老头的这番心思,他以为这位许大人是为了破案不择手段之徒,心中愤然。但为了绿袖的安全,他明白自己只能尽快破案。虽然夜已深,但他丝毫没有睡意,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又细细琢磨了一遍。不过当他拿出自己从罗姑娘的遗书上拓下的指纹,不禁愁眉紧锁。
“放大镜,去哪里搞个放大镜呢?”虽然熟知各种人造玻璃的成分与制造技术,但他左思右想也记不起玻璃的起源,更别说凸透镜的打磨技术了。若说自己冶炼,化学纯的原料从何而来,没有电力,几千度的高温如何达到?可如果没有放大镜,不止无法比对指纹,在开棺验尸时,仅凭肉眼,可能会漏掉重要线索。
虽然一时无法解决放大镜的问题,但在他思索间已拓下了“无名医书”复印件封面上的指纹。虽然复印件上的不一定是诅咒案凶手的指纹,但罗忆榴的遗书和家信上肯定有杀害她的凶手留下的指纹。他拿着这两个东西,看着上面的字迹。“既然无法比对指纹,那明天就先让衙门的人比对众人的笔迹吧。”他喃喃自语,在纸上写下备忘录。
想着电视剧的警察破案时都有白板,他也有样学样,艰难地用毛笔绘制每个凶案的时间轴,记下一些可能对案情有助益的细节。大概因为太专注了,直至窗外泛白,他都丝毫没有睡意。
林天浩拿着早餐推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秦威伏案疾书的画面。“你一夜没睡?不要命了吗?”她一边说,一边放下早餐,抓住了秦威的左手,号起了脉,“你的伤势未愈,如果伤口恶化,可没第二个当家来救你!”
虽然林天浩的语气不善,但她表现出的关切让秦威心情大好。想起许老爷的“不可妄信他人”之说,他笑嘻嘻地问:“天浩,你我也算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谁说我信任你了?”林天浩看也没看他,放开他的手腕,自顾自把早餐放在了桌上,记起陈绿袖对自己的欺骗,她淡然道:“这世上哪有值得信任之人?”见秦威听到这话一脸郁闷,讪讪地补充:“不过你放心,既然你是主,我是从,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我一定会尽量协助你。”
“什么主从的,我说过,我们是兄弟……不,兄妹!”秦威不满的反驳,“反正不管你怎么想,我早已把你当成亲妹妹了。”
林天浩瞟了他一眼,没赞同,也没反驳,对许老爷看他们的眼神,心中疑惑,状似无意地问:“你和那个许大人……”
“别和我提那个老匹夫!”秦威一下子义愤填膺起来。
本来他想向许老头侧面打听一下穿越前的秦威,不过经昨晚那么一闹,他拉不下脸去问什么。见林天浩并不追问,只是自顾自吃着早饭,刚想抱怨几句,衙门的师爷等人一个个来报到了,说是奉了许大人之命来听候差遣的。想着三日之内他破不了案,许老头就要拿绿袖开刀,秦威也就没客气,加派了人手比对所有人的笔迹,加强了对山庄众人的隔离。
捕快们虽心有不满,但碍于许老爷的手段,恭敬地领命而去。秦威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扒着白粥,思量着自己有无漏掉线索,忽听门外一声惊雷,把他吓了一大跳。“下雨了。”他转头想看雨势,却见林天浩脸色惨白,“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好,亲自给我送早饭,原来是怕打雷。”
“没有!”林天浩瞪了他一眼,低头吃饭,不料想门外又是一声闷雷,她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
郁闷了一晚上的秦威心情终于稍有放晴了。他放下筷子,似哄小孩一般拍拍手,“乖妹妹,没事,打雷而已,哥哥抱!”见林天浩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索性靠近了她一些,“别害羞,小女孩怕打雷是很正常的,哥哥不会嘲笑你的。”
“如果不想我再捅你一刀,就给我闭嘴!”本来林天浩这话说得很有气势,可不知是否老天与她作对,她说话间,又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响雷,害得她不止气势弱了,声音还忍不住有些颤抖。
秦威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知道自己很恶劣,可自从知道她是小女生之后,他就是忍不住想逗她,特别是自己心情恶劣的时候。看着林天浩强装镇定的小脸,他终于暂时放下了绿袖的眼泪,绿袖的哀求,似痞|子般笑着,“雷声又要来了哦,你可想清楚了,真的不要我安慰吗?”
林天浩吓白了的脸庞一下子气绿了,她刚想发作,一个小厮全身湿嗒嗒地站在门口,焦急地说:“林公子,烘药房起火,许大人说,山庄的事全部交由你处理,小的能否去请张管家和吴老爷……”
“这么大的雨,怎么会起火?”
“是哪一个烘药房?”
“回两位公子,刚刚天雷落地,二少夫人院前的烘药房就烧着了。幸好里面并没药材,屋子里的火已经扑灭了,只是……”
“是不是碳炉已经毁了?”秦威沉着脸问。本来前几****就盘算着,一旦开棺验尸后确认众位当家的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他就要去好好研究烘药的碳炉,看凶手是如何收集一氧化碳气体的。没想到验尸的事被一再耽搁,让凶手抢先毁了凶器。
小厮被秦威身上散发的骇人气势吓到了,重重地点头,喃喃道:“前些日子吴老爷命人把后山烘药房中的碳炉拿去铁匠那里重新铸造了,现在山庄的碳炉也毁了,所以小的想去请示张管家和吴老爷。”
“很好,很好!”秦威愤愤地用无名指敲击着桌面,“没想到凶手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不错!”他虽如此说着,心中正窝火得要命,万分后悔没有先去确认凶器。
“轰”一声,又是一个闷雷,林天浩下意识抓住秦威的手,也不知道她害怕雷声,还是害怕秦威突来的怒意。
“没事。”秦威拍拍她的手,“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就回。”
“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话音未落,她抢先推着秦威的轮椅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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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双更。如果顺利,这个案子这几天就会完结,马上开第二个案子了。第一次写长篇推理,大家有什么意见,或者我有什么错误请不吝赐教。在构思完的四个案子中,《医咒》是最温和的,除了一段解剖稍有恶心,根本无罪案描写。《世仇》最为重口味,有爱情,有仇怨,有利益关系,会涉及谋杀的细节以及血淋淋的尸体处理,大家跳坑请谨慎。《天谴》走华丽路线,五场华丽的谋杀,而《火劫》是悲壮派,熊熊烈火下的真实与丑陋。
欠大家一章补更,三章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