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风和洛狄安这一轮短兵相接耗时过长,门外的记者久候不耐相继散去,事后洛狄安整好衣衫替他收拾滚落一地的杂物,才在地板上翻出一张委任状,是由军政府颁发正式任命诸风为贝贡镇镇长,从头衔上去掉了“代理”两个字。
叮呤呤……
这时电话线路也已经接通,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诸风正要去冲洗也只得光着身子走回来接听,却是埃比德中校打来的,恭喜他成为正式镇长,又提到近期的表现更是赞不绝口。
诸风就势光着屁股坐在桌上,洛狄安见他听着电话不便,湿了条毛巾来给他擦拭,贴心小女人的形态在轻柔的动作中表露无遗,诸风叉开大腿身下好一阵清凉。
忽而想到埃比德事先给出的部队联络方式助力不小,他在贝贡镇破案立功却仍旧原职未动,心下自有计较说道:“中校,你给个银行账户给我,我往里面打上三万美元。”
埃比德吃惊不小,三万美元相当于他的年薪了:“这是为何?”
诸风说:“中校,你也别跟我客气了,拿着这些钱你可以跟上面多疏通一下,否则这位置还不知道要坐多久。”
埃比德默然,他何尝不知道不跑官挪不动位置,有了这三万美元做活动经费,他又是有功绩在手的人,也不至于坐冷板凳看别人的脸色了。
于是点头应了下来,虽然有些落不下面子,但和诸风交情非浅,对他雪中送炭更是心存感激,埃比德身在内比都接近权力中心,但有风吹草动政策变化都能先知先觉,对诸风来说如同打通天地线价值远高于区区三万美元。
放下电话向洛狄安交代了汇款的事,光溜溜地搂着她又要求欢,洛狄安一双俏目朝下一瞥,吃吃笑着说:“等它休息够了再说吧。”
第二天镇政府里喜气洋洋像过年一样,拿到几个月的工资工作人员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前任镇长拉墨冬好摆排场,钱不够花就拖欠工资充大头鬼,镇政府的在职人员日子过得比乡民还要拮据,哪知现任镇长摆的排场还要大,却能凭空生出钱来,而且出手阔绰上下同乐,这一份感激确是发自肺腑。
到下午时人进人出的更是热闹,众商户接到通知全都傻眼了,原本以为突发天灾投资都打了水漂,能捡回性命就算不错了哪敢奢望拿回钱,不料镇长口中的军用项目落在实处,不但收回成本,原来承诺的30厘高息还一分不少,甚至连货运费用镇长也一起出了,灾难中居然还能大赚一笔人人都笑歪了嘴。
对诸风自是颂扬声不绝,挤在办公室里都以能坐得靠近一些为荣,诸风笑着说:“低调,低调!上头近几天要派人来视察灾情,可不能让他们这样回报。”
一名商户就说:“我们贝贡镇这次被树为典范,新闻天天都有报道,哪还用看的?当然没有多大损失啦!”
单吾茂坐在诸风的旁边座椅上,捻须摇头:“不然!上头多多少少会拨一笔赈灾款,要是看见一片歌舞升平,等于我们自己把钱往外推了。”
诸风接着说:“就是啊,灾后到处都得用钱,有一点是一点,可别打肿脸充胖子白白把钱扔了,回头还是我们自己镇上的百姓勒着裤腰带。”
这一说众人恍然大悟,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出主意,围绕着的中心主题就是“装穷”,好从上头派出的视察人员手里多抠出点赈灾款来。
过了两天果然来了一支视察团,沿着街道一路明察暗访,见一人白白胖胖的穿套破烂衣服坐在街边,视察人员好生奇怪上前问:“你是灾民吗?”
“是啊!”胖子理直气壮地说。
“嗯……家里口粮够吗?”
“吃了上顿没下顿哇!一家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胖子叫起撞天冤地诉起苦来。
“……”
看着他肚皮上随之颤动的肥膘,视察人员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又有一人问:“镇上发的口粮不够吃吗?”
胖子一听就来气:“哪够哇!我一顿要吃一只烧鸡,两只肥鹅腿,要没大米吃杂粮也行,至少要吃上十个八个二两重的肉馒头,酒就不要求了,但没有女儿红怎么也得弄瓶红高粱吧……”
视察人员大汗淋漓不敢久留,逃也似的一溜小跑到了镇政府,诸风率领工作人员热烈欢迎,一阵寒暄后视察团提出要求,要到受灾最严重的地区实地探访。
诸风顿时犯了难,上哪去找个“受灾最严重”能博人同情的地方来,早知如此就该先扒拉掉一栋房子,再安排几个人坐在地上哭赚人眼泪,总比那胖子不三不四的哭穷要更有效果。
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吆喝着巴岩领路众人上了车,开出镇外沿着山路到了上次搭军用桥的山谷前,山涧上的烂木头桥早被风刮跑了连根草绳都没剩下。
诸风手往空地一指痛心疾首:“各位领导,十五万美元的投入啊!就在这场史无前例的特大风暴中,我镇人民呕心沥血修建的军用桥,一夜之间心血尽毁,还有比这更让人痛不欲生的吗?”
巴岩有眼色极力配合演出,拳头在胸口捶了两下“哇”的一声哭出来,众人皆吃一惊他更是来劲,哭着喊着作势就要往山涧里跳:“我不活了!镇长交给我建的桥我没保护好,连累全镇人民都要挨饿,我有愧啊……”
众人慌了手脚连忙拦住,场面一时间大乱诸风还要火上添油,和巴岩抱头痛哭声声哀号:“兄弟,你先走一步!我通知全镇人民都上山砍树,就随后跟着来……”
视察团成员也是一阵呜咽,一人不明所以问道:“诸镇长,这都快饿死了干嘛还要砍树啊?”
诸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领导,您不知道哇,还剩最后一口气,得先砍棵树给自己做好棺材,您下次来,全镇就看不到人,只剩棺材了!”
见模范镇长如此哀伤视察团众人也陪着掉了不少眼泪,连酒席也没吃连夜赶了回去,由于灾情严重很快就拨下了五万美元的赈灾款,历年来算是镇里收到最大笔的一次救济了,另外还有十五万美元的建桥费专款专用,诸风几滴鳄鱼的眼泪换得腰包又鼓涨起来。
诸风花钱开始大手大脚起来,把单吾茂的手机还回去后,思量着马上要做的事情见不得光,没有手机快捷联络始终不便,他看中的是当时最为时尚的诺基亚8310WAP手机,2001年的时候难罗手机作为奢侈品售价贵得离谱,一台诺基亚8310高达九千五百美元令人咋舌,他一口气买了三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