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风仓促之间又犯了一个错误,这也是他做事冲动不用脑的惩罚,两个女孩面面相视都为对方在这里出现感到意外,诸风随后进了来觉察到气氛有些异样。
“这是洛狄安。”
“这是我妹妹。”
诸风为她们作介绍,洛狄安稍稍松了口气,巴岩之前有说过将佟府的小小姐接了回来,只怪她自己一门心思放在诸风身上忽略了其他,脸上随即浮起笑容还是很友善的。
佟家宜却不,很不友好的看着洛狄安,当着她的面攀住诸风的胳膊,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仿佛在低声私语,偏偏又让她听到:“这个女人看起来挺漂亮的,有点像狐狸精。”
洛狄安心里那个别扭啊,刚刚还和他亲亲密密的现在却看着他跟别的女孩亲密,自己倒成了外人,更可气的是这小姑娘口无遮拦,总不能你看着外表长得像什么就说是什么吧。
诸风倒是轻轻拍了一下佟家宜的小嘴,从出手的力度看就算是只蚊子都拍不死,佟家宜却把小嘴嘟得能挂上个油瓶,不埋怨诸风却像是把洛狄安给恨上了,一整晚的时间老唱对台戏,一时快语连珠一时又冷若冰霜。
好不容易逮着个空当洛狄安轻声问诸风:“你们吃过东西没有?”
没等诸风作答佟家宜先抢在头里:“二哥,快来!我发明了一个好玩的新游戏。”
拿了条长条面包出来,说是跟他一人吃一头,看谁吃得快吃得多,这本来就是小女孩才想得出来的无聊玩意,诸风眼一瞪,从她手里扯过面包自己吃了起来。
佟家宜也不在意,只要是让洛狄安说不上话她就已经称心如意了,顺势在床上躺下,头枕在诸风的腿上张开嘴“啊”的一声,如同待哺的雏鸟一样理所当然,诸风无奈扯下一块面包塞进她的小嘴里,佟家宜有滋有味地咀嚼起来,在旁人的眼里看起来他们平常都是这样吃饭似的。
洛狄安毕竟比佟家宜大了好几岁,不去跟她计较给诸风开了一罐啤酒,佟家宜躺着不动大模大样地说:“我要一盒酸奶。”
洛狄安布置地下室时,那箱酸奶是为自己准备的,现在看看大半箱都被这小丫头喝了去,还把纸盒扔得满地都是,忍住了气拿出一盒递过来,诸风却拦在头里:“她习惯用吸管喝的。”
一忍再忍插上了吸管,佟家宜伸手接过连句“谢谢”都没有,一边吸着一边和诸风说笑,直把她当作贴身服侍的丫头使唤,洛狄安气都不打一处来。
这几天诸风和佟家宜两人在地下室里生活,佟家宜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手不拈针线,诸风风里来火里去的日子过惯了更不会收拾,一地上扔着都是杂物碎屑,难为两人视而不见快快乐乐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洛狄安可看不过眼,弯下腰里外好一阵子拾掇,“啵”的一声,一个刚喝完的酸奶纸盒又扔在地板上,洛狄安顿时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眼泪都快下来了。
总算等到佟家宜进卫生间去洗澡,洛狄安张张嘴想埋怨几句又说不出口,诸风趁隙把她压倒在床上,嘴唇封堵着红唇热热的舌头伸进她的嘴里,一通热烈的湿吻洛狄安微闭双眼,想到他总是自己的男人受些委屈算什么心下气也平了。
这时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停了下来,隔着薄薄的门板佟家宜一声喊:“二哥,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洛狄安猛地睁开眼,诸风从她嘴里抽出舌头,应了一声:“我不会唱歌。”
“那就随便哼几句。”
“你洗你的澡,没事干哼什么歌?”
“我一个人洗澡害怕。”
洛狄安气往上冲差一点要爆粗口,敢情大小姐以往洗澡都有专人陪着?忍住口不说出来以免诸风听着不高兴,自己坐起身继续拾掇房间,扫扫垃圾整整床铺一副任劳任怨的受气包小媳妇模样,她心知跟大小姐没得比,想在诸风心里占据位置就得把吃亏当作福气。
两女之中夹着个男的就成了个“嫐”字,意思是纠缠不清反正不是什么好词,晚上到睡觉时又成了难题,诸风原本打算打个地铺把床让给两个女孩睡,佟家宜偏偏不肯,说要跟他睡换了是别的生人晚上会做恶梦,洛狄安心说这不是冲着我来的吗,却又无可奈何。
诸风被佟家宜扯着不放手,结果尴尴尬尬地睡在中间,佟家宜就像往常一样整个人躺在他的怀里如小鸟依人,洛狄安看着心里那个气啊,背转身整宿整宿的都没睡着。
诸风做事不经大脑惹出这么多的麻烦来,好在第二天外面风力弱了许多,风头已过也就是剩下个风尾巴还在扫一扫,诸风出了地下室,带着巴岩四周查看了一圈,镇政府的楼房都是钢筋水泥制成毁坏程度不算太严重,把人都叫了上来先在招待所里清理杂物修补门窗,争取晚上能够入住不用再在地下室里猫着了。
到车库一看,几辆车被狂风吹得挤成一堆幸好只是外表刮了漆,换了别人会小心翼翼地把车分隔开,诸风却从车窗里钻进吉普一轰油门直接从车堆里开了出来。
巴岩在边上看了大呼佩服,大哥就是大哥,办事从不拖泥带水打横着来,吉普稍停急忙跳上车,坐在副驾座上问:“风哥,我们这是往哪去?”
诸风边开车边说:“到镇上看看去,风头也过得差不多了。”
巴岩眼睛往窗外四下里瞅:“人都在地窖里呆着哪,街上怕找不到人。”
诸风“嗯”了一声:“我知道。”
巴岩又说:“风哥,这一回你可是全镇的救命恩人,大伙儿挺感激的,没风没险地躲过这么大的灾难,可不是拍马屁,这回大家是诚心诚意把你当菩萨拜了。”
诸风不禁失笑:“菩萨?我倒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知道这次总共花了多少钱?足足三十五万美元,不是蒙的就是挪用的,风灾过了大家安生,我却要被人追着屁股要债了。”
这一次灾前准备费用数额庞大,镇政府里头的人没有不知情的,巴岩着实担起心来,一发狠露出地痞流氓的凶恶嘴脸:“大哥,实在不行你发句话,我去把债主一个个干掉!”
诸风朗声大笑完全没有责备之意,好一会儿才徐徐地说:“我们现在正往大债主家里去,喝稀粥还是吃干饭就看这一趟走下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