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通灵人艾斯达拉已经灵魂出窍,瞬时进入了通灵状态。这得感谢“弥”先生和“白毛老头”两位师傅的倾力栽培,换在以前,别说即时通灵,能把通灵和梦境区分清楚就很不容易了。
艾斯达拉认为石头其实是个内心非常脆弱且怯懦的人,因为常识告诉他,干骗子这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外强中干的。所以,通灵人要想办法激发石头的勇气,并让他和“魂之魔念”来一场决斗,最终达到修补他灵魂破洞的目的。于是,通灵人决定进入石头的意念区间,尝试唤醒他的灵魂。
被“大熊”揍得抱头闭眼的石头忽然看到“子堃”的身影走入了眼帘,很诧异,问道:
“怎么回事?是我被打迷糊了?产生幻觉了?还是见鬼了?你怎么进来的了?”
“子堃”笑道:
“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人,和你一样。”
石头潜意识中很想扭头去看下,小伙伴子堃是不是还坐在身边的沙发上,但他做不到,因为大熊正骑着他施暴呢。
“起来,石头!拿出你的勇气!”
“不!我害怕!原谅我,我是个胆小鬼!”
“你不是胆小鬼!小时候踩高跷比赛,你赢了我!”
“没有!我真的是胆小鬼!我害怕‘煤球’比我厉害,所以我处处打压他,给他穿小鞋!我也害怕你!因为是你让我爸爸下了地狱!我害怕身边每一个人,他们要抢走我的钱!我的所有!”
“混蛋!你再害怕下去,就要被打死了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大熊”可没有歇着。“那啥”之所以叫“大熊”,不仅因为他有熊一样的身板,更可怕的是他有熊一样的力气。“大熊”边打边骂着什么,直砸的石头眼眶里金光乱蹿。石头很疼,要不是他现在的注意力在“子堃”身上,可能早就熬不住了大喊大叫起来。石头看着在金光中时隐时现的子堃恳求道:
“你不是来帮我的吗,那赶紧帮帮我……”
通灵人生气地喝道:
“起来!还击!”
“不!我做不到,他们人多。”
“哎!”
通灵人搓着手焦急地想着办法,他觉得要是再不唤醒石头的灵魂,石头那怯懦的肉身意识就算是被打残也不会让他振作起来。想到这里,一跺脚喝道:
“隆力!起来!”
“隆力?谁是隆力?”
石头吃惊地问道,以为子堃又喊了哪个帮手来相助,一时竟有点愉悦起来。通灵人喝令道:
“隆力!起来!”
然后,一个转身进入正在施暴的“那啥”意识中,命令到:
“瞄准太阳穴,出拳!……好极了!”
“咔吧!”一声裂响!石头连哼也没哼上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
“什么情况?”
“那啥”大吃一惊,他完全不确定自己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死手,他愕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石头,再看了眼自己钵头大的拳头,挠了挠后脑勺,嘟囔道:
“不会吧,我向来出手都很小心的,这……”
话还没说完,就听“乒!”的一声闷响,“那啥”感到后脑壳被什么东西砸到了,紧接着,一股冰凉的液体夹带着玻璃渣子四溅开去,余下的汤汤水水都顺着脖子还下淌,“那啥”用手一摸,顿时明白了,他被人偷袭了,这个人居然用装满酒的瓶子袭击了他!
“那啥”心中万分沮丧,作为半个打手的他,经历过无数次杀架斗殴,也从来没有用过那么卑鄙的手段啊。但是,说什么都晚了,“那啥”只觉脑袋一沉,晃了几晃便一个趔趄直直摔倒在沙发上,昏死了过去。
“煤球”赶紧将半个啤酒瓶丢在地上,他也想不通,原本恰到好处地昏迷过去,指望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捱到天亮,然后找个借口开溜,并发誓再也不和这些奇怪的家伙见面,去继续过自己幸福的粉色生活,这该是多么合理的安排呢。但是,耳边飘来一阵熟悉的竹笛声,却让他立刻没了昏睡之意。在这十分难听的曲子过后,“子堃”出现了,并对他说:
“煤球,起来,我们又要捉贼了!”
“呃!捉贼?!”
退伍军人立刻来了精神,“呼”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看了眼骑着石头抡拳施虐的黑大汉,问“子堃”:
“是他吗?”
“没错!干掉他!对!拿起桌上的酒瓶!瞄准他的后脑壳!”
……
像电影里的快进镜头一样,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当“煤球”略显慌张地将半只酒瓶子丢到地上的时候,画面随即就被定格了。时间仿佛凝固了,四周一片寂静。“煤球”迟缓且费力地扫视了屋子里的人,只见各色人等,都张大嘴巴瞪着眼睛似泥塑一样保持着各自的姿势,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煤球”骇然问道:
“他们怎么了?不要吓我啊!难道是被我吓到了吗?我现在像个魔鬼那么可怕吗?”
通灵人笑道:
“没事,他们都被我控制了,现在我要控制你了。”
“你下午已经到我心里,控制过我了。”
通灵人笑笑:
“你的灵力可以啊,稍微受点刺激就能激活,那样的话,你就不需要假死了。虚索!”
“虚索?你是在喊我吗?”
“恩,认识下,我叫艾斯达拉。”
“你不是‘子堃’吗?”
“虚索!子堃现在躺在沙发上呢,那是我的肉身。”
煤球这才发现,连他自己的身体也抱着头蹲坐在地上,这才醒悟:
“我们已经不是人了?”
“我们是灵魂,他们是我们的肉身。”
“啧啧……真有灵魂啊!”
“来,我再给你介绍下石头的灵魂——隆力……”
隆力怎么也想象不到,三个小伙伴会以这样的耸人听闻的方式重逢相聚。正手足无措地看看艾斯达拉,再看看虚索。当然,他所看见的还是他的想象,也就是平常所见的子堃和煤球的肉身像。因为,他远没到大神的境界可以亲见灵子的本相。艾斯达拉看二灵都在发呆,表情茫然,便摇摇头说道:
“我是来帮助你们,修补你们身上的破洞的,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你们现在的状态才好,其实,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们到底得了什么病。”
二灵低头不语,但,隆力却不以为然:
“我觉得挺好的呀,没有哪里不舒服。”
通灵人厉声道: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你们周身上下黯然无光吗?”
二灵互相打量了一下,确实没有发现身上有发出半点光晕。再看看“子堃”,通体幽幽蓝光熠熠生辉。不禁赞道:
“哇哦!真美!”
“我们为什么没有光芒?”
通灵人道:
“因为你们的灵魂被魂之魔念吞噬了,已经无力发出灵魂之光!”
指着隆力说道:
“你到处作孽骗人钱财,事已至此竟不知悔悟,还说挺好的?”
隆力极力狡辩:
“我哪里做错了?谁都想过上舒适的生活,只不过我的欲望比一般人强烈一些罢了。这难道也是错吗?”
通灵人艾斯达拉提高了音调,斥责:
“当然错了,而且错到了极致!”
“为什么?”
“因为,你的幸福是伤害别人的幸福换来的,是别人的痛苦成就了你的幸福。你不觉得这样很不讲理吗!”
“你错了,子堃,人类的文明史本来就是一部贪婪史,因为只有人类真正做到了把贪婪作为进化的原动力。于是,他们才得以褪去了浑身的长毛,站了起来。否则,他们现在和猴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么,假如你是那些受害者,你还会这样说吗?你为什么不为这种论调去牺牲,而是那些无辜的人们?”
“当然,换了我,我会认栽,只能怪自己太愚蠢。”
艾斯达拉叹了口气:
“隆力,石头爸爸是怎么死的?”
……隆力一时语塞。艾斯达拉继续道:
“要不是受骗子茅老板的蛊惑,撩起了他的贪欲,然后伤害那么多人的性命,以至让他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也许你的肉身,也就是石头的童年会很快乐!”
隆力想了想,嗫嚅道:
“好吧,我好像是错了?”
“你是错了,贪婪或许是人类进化的原动力,但,也正是因为此,人类也付出惨痛的代价!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慢慢的,他们找到了规则,那就是在什么该做和什么不该做之间划定了界限!”
听到这里,隆力耸了耸肩,说道:
“哦,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那么,你准备怎么修补我们身上的破洞呢?”
虚索看了眼隆力,接茬道:
“是啊,让我们也和你一样,光芒闪耀?”
通灵人对虚索斥道:
“你的灵魂破洞甚至要大于隆力的,因为你更过分!”
“啊!此话怎讲?”
“你身为国家干部,却徇私舞弊、贪赃枉法!还经常沉溺于声色犬马场所搞权色交易!你和隆力都是骗子,他骗的老百姓,而你骗的却是国家!实话说,你变得都让我认不出来了。”
虚索感到自己的世界一片灰暗,被“子堃”数落的竟无言以对,不由自主地嘀咕道:
“有那么严重吗……”
“是的,你们察觉不到破洞所在,这正是灵魂产生破洞的主要成因。因为,你们太麻木了,麻木得太久!”
隆力也低头在自己身上仔细打量起来。通灵人继续道:
“要用心去感悟,因为你们的灵魂深处,破了,被魂之魔念侵蚀了!”
“啊!”
“真的吗!”
二灵惊叫起来。通灵人接着道:
“今天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赢得考验,上天会饶恕你们。输了,你们就等待神主的惩罚吧!”
听艾斯达拉如此一说,再结合现在的状态,上天啊,神主什么的概念,也都很容易接受了,那还等什么呢?二灵立刻紧张地问道:
“怎么才能让我们身上的破洞消失呢?”
“战胜他,对!打败大熊!释放你们灵魂深处的正义和勇气,只有那样,才能驱散魂之魔念,才有可能弥补灵魂破洞,最终成为我这样的通灵人!”
“通灵人?”
“是的,通灵人!一个能随时随地发动灵力,进行超时空通灵抵达的伟大灵子!”
二灵一听就来劲了,各自心中思忖:
“要是能像他那样随便进入别人的思想,那该多爽啊!”
“成为通灵人,嚯嚯,就能窥探别人的世界了?哈哈哈……”
互相对视一眼,齐齐高声请战:
“好吧,来吧!大熊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