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泪虚抹去额头的汗滴,导演们啊,都临近结局了,尼玛都还联手耍了我一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这头都被骂的差不多了,你把虢明胭的圣旨折腾来了。
黄金百万的赞助投资多少减轻了虞夏大臣对于建造白梅学院花费的担忧,而另一道旨意,则完全转移了大臣们对于我收纳皇子为徒的注意力。
因为丫虢明胭他说,有感于夏长楠与虢思渺的情深意重,特封虢思渺为昭阳王,不日下嫁虞夏荣亲王,并且不带商量的钦此了。
饶是我淡定,也经不起这份狂野喧嚣古往今来传奇一般存在的圣旨啊。
更何况,不淡定如虞夏君王及大臣等人,已经拍桌子隔着千山万水就开始反对了。
反对的结果当然无效,因为当事人荣亲王的一力坚持,再多的口舌也是白费。
内心深处感激了一番虢明胭的良苦用心,怪不得这么狼狈急促的回去,敢情是早算准了会有这么一天来替我解围的吧。
趁着夏长天和夏长楠对峙的功夫,一下朝我就窜回咸安宫,找尉迟去了,琢磨着搬离皇宫,去民间住去。
尉迟点点头,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打包好了行李,我掐着表,半天没合上嘴,这速度……看来尉迟你不是一天的想离开这里了吧?私底下到底练习了多少回啊?
对于我们的辞别,刚训诫完荣亲王的夏长天理所当然的拒绝,理由多样。
比如……
今天晴转多云。
今天不宜出行。
宫里太冷清。
御膳房做了新菜。
外头送了俩小宫女。
民间的床不舒服。
民间最近不安全。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从月头到月尾,三十天的功夫,他用了三十个理由,并且从未重复过。连尉迟都被他说的一个劲儿感叹,幸亏当年七国征战是武斗不是文斗,否则天下一统的非夏长天莫属了。
然而毕竟是吃了成砣铁了心,打听过香影对待小皇子一如既往的疼爱,我宽了心,终于在各类不平等条约下,拗得夏长天的放行,住去了官府开办的驿馆。
尉迟冷着脸扫视完我签的条约,哼了一哼,扭头看着车窗外,再不理我。
小心吹拂着纸上的墨迹,我也觉得委屈。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吃住无人盯着,想干嘛就干嘛多舒服。
尽管内容苛刻了点。
我叹口气看了密密麻麻写了二米长的条约,宽泪滚滚。每天早中午写一份汇报单,每日外出时长不得超过一小时,超过了御林军抓捕归宫;每天早上说一遍,我想你了夏长天,说的不响亮不算;每天睡觉前要关好门窗,突袭检查时若是发现有人在内,不论男女提头来见……
这明摆着是断我在外红杏出墙的心思啊。
到了驿站,收拾完一切也差不多临近傍晚。死活把面瘫一样的尉迟从屋子里扯出来,兴致勃勃的要去逛夜市。
与宁国的摆摊模式不同,虢国因为美食的名气大过土特产,所以整个长街,都搭满了桌椅,活似当今大排档。
也顾不上安全卫生,拉着尉迟我就直奔第一家的刀削面去了。
满满的一碗端上来,吃的我是满口生香,吐字不清的对着尉迟竖起大拇指,直夸得上天入地,绝无仅有。
由于底子好,宁秋水身上纯天然的那股子贵族劲头上来,硬生生压制住我的万丈光芒,在平民世界里愣是创造了百万富翁般的奇迹,一面吃的慢条斯理优雅逼人,一面伸手抹去我嘴角的残汁,训诫一句:“怎么像个孩子?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
就这一个动作一句话,老板娘收拾完碗筷之后,我就在隔壁桌杀人的目光里,乖乖掏出笔,写了一份三百字的检讨。
角落里,跳出五行外的灵魂,一面画圈圈一面诅咒:“夏长天我恨你恨你恨你……”
第二家据说是新开的,光是听店名就觉得过瘾,‘爱吃不吃’,你说牛不牛?
倔脾气一上来,拉着尉迟我二话不说就进去,他么的吃!
等到菜上来,我哆嗦着半天不敢伸出筷子,尉迟在一旁吃的惬意,余光里斜瞅着我说:“蛇肉,你不尝尝?”
“……我不敢。”苦闷的低下头,我一边在桌上绕圈圈,一边嘀咕,“人家都说蛇是有灵性的,吃了它,你说它晚上会不会找我算账啊?”
“净胡说。”尉迟白我一眼,低头含住我的唇,口齿不清的呢喃,“我渡些灵气给你,保管你万事无忧。”
无忧个屁啊!愤恨的躲在角落里又写了一篇检查,扭头看着心满意足的尉迟,我隐隐明白,带他出来单住果然是参演本剧以来最大的错误啊。
胡乱擦了擦嘴,为了以后光明而愉悦的未来,我小心凑近尉迟商量:“要不,咱俩分开住,你住街头,我住街尾?”
尉迟嘴里含着的蛇肉扑腾了两下,看得我心惊肉跳,片刻才等他咀嚼完,说:“好!”
然后……然后我就悲剧了。
含泪不顾剧情安排,撇去一切导演组特地为我量身打造的潇洒形象,我抱住尉迟的大腿就不松手:“尉迟,我错了,我不要跟你分开住,你快把我救出去吧。呜呜呜……”
“救你出去?又没人吃你,救什么救?”尉迟踢着脚,努力把我往外甩。
我抱得更加紧靠:“她们一定会吃了我的啦……为什么要带我来女人街啊?衣服都扯破了啊!呜呜呜……”
尉迟冷冷的环抱双臂:“不是你说要单住的吗?属下总要给主子找两个丫鬟伺候着,才放心啊。”
放心个屁啊!你家丫鬟长的跟容嬷嬷似的啊?就我这小身板,怎么看也知道是紫薇金锁级别的啊,哪里都得过她们啊?万一,被吃了被宰了被杀了被卖了,哭都来不及了啦。
“呜呜呜,尉迟,不要丢下我嘛……”伤心的眼泪一串一串的滴下来,顺着下巴流进衣领子里。
我伸手去擦抹了两把,还要转头再抱住尉迟,却被他叹口气拉进怀里,揉揉我的脑袋说道:“多大了,还这么爱哭?快别哭了,烦都被你烦死了,下次别再乱说单住不单住的话,我听了不舒服。”
“嗯。”我坏心的把眼泪鼻涕全抹在他前襟,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尉迟拍拍我的背,笑了笑道:“知道错就好,但是丫鬟还是要买的。”
“为什么?”我错愕抬头。
“因为衣服总要有人洗吧?饭总要有人做吧?床总要有人铺吧?地总要有人扫吧……”
眼看着他还有数下去的趋势,我慌得一把攥住他的手指,点头道:“说的对,说的对,咱们还是先选吧。”
到底是出身皇室,你看看这一身的王子病,再数下去,我怕整条街得女人都不够他使唤的。
好不容易在纷涌而上的女人堆里,抓了两个肤白貌美的小丫头出来,跑出了女人街,我们四个才靠着墙角喘了口气。
按照剧情一贯的发展模式,我和尉迟不顾前期编剧策划好的名字,打定主意自己起了两个。
“从今天起,你们一个叫青梨,一个叫黄桃。”
郑重的宣布完结果,原本被编剧策划叫做红缨绿腰的两个丫鬟,果不其然变了脸色,但碍于我和尉迟的身份,只得含恨称谢。
我挠挠头,绕着尉迟不解:“难道她们不觉得青梨和黄桃要比红缨绿腰来的好听吗?”
尉迟沉吟着扫描了一眼身后的两张死人脸,迟疑道:“大概……她们的文化水平接受不了你的高档次需求吧?”
赞叹的竖着大拇指,我由衷佩服,尉迟你自圆其说的本事越来越能耐了。
有了丫鬟,日子就舒坦多了,三餐准备的及时,衣服洗的洁白又干净,屋里屋外一尘不染,十天试用期还未过,我就拍板决定以每月二两银子的牛叉价格,和青梨黄桃签了为期一年的合同。
合同签好后的第二天,赶巧昭阳王虢思渺恰恰随着送亲队伍到了虞夏国,带着俩丫鬟挤在人群里看热闹,细瞅着虢思渺怀里好像抱个孩子啊。
难道说……我惊恐的睁大了眼,此文里还隐晦的写了男男生子的可能吗?
可是,虢思渺回去也不过一个月啊,男男生子什么的再怎么离谱,也不可能一个月完成十个月的任务量嘛。
尉迟显然与我一个想法,古怪的与我对视一眼,传达着同样的信息:今晚,夜探荣亲王府。
只不过,去之前要打发打发青梨和黄桃才好。也不知我是什么体质,别人流的是血液,所以骨子里充满了血性。难道我骨子里流的是安神补脑液,遇到个人都觉得我没脾气好欺负吗?
“青梨,给我拿身夜行服来。”
青梨:“主子自己不会去找吗?奴婢现在忙着呢。”
“那好,黄桃,你去给我拿。”
黄桃:“主子,奴婢跟青梨一样不得空。”
是吗?我冷眼看了看站在门口唠嗑的俩人,哪里像忙活的样子?难道说,试用期一过,合同一签,这俩孩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可能啊,刚才尉迟使唤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我挠了挠头,正要回屋自己找,却听青梨在后头叫道:“主子,你要是带奴婢一块儿去,奴婢什么都愿意干。”
去死愿不愿意!脑门上挂了一道黑线,怪不得尉迟先换好了衣服,他早算准了我摆脱不掉青梨黄桃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