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茂密的林木在微弱的不知名光亮下显得张牙舞爪,横拦的枝桠成了最大的阻拦物,这时,就只见一个人影从远方直奔向一座山头,时不时地纵身闪跃,那些错综复杂的枝桠灌木竟是丝毫也阻拦不住他的前进。
不过却又不知为何,就在那人影跑近了这山头数十米后,他就停了下来,从怀中摸索出了一个令牌状物,仔细查看一番后,也不收回,反而向前继续走了起来,只不过让人深感疑惑的是,这人影走走停停,时不时的还要低头看下手中令牌,再随之绕几步路,斜走一段便又向前,如此反复。
这时,前面这道人影身后,不为他所觉的地方,静悄悄的又现出一道人影,只见那第二人影眼眸放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前方人影的动作,直到前方人影逐渐隐没后,第二人影这才续而动身,尾随而上,奇怪的是,这第二人影也做着前一人影的动作,分毫不差。
这一夜注定是个奇怪的一夜,就在第二人影离去后,其后方竟又再度闪出一道人影,这次,那第三人影说话了:“迷踪幻灭阵?想不到这么个灵气稀薄之地竟还会有人舍得灵材去布这么一个隐匿阵法,而且这范围当真是大,恐怕在家族中,也唯有几名精英才能拿得出手吧!不过,等着吧!待我进晋真武,必然要尔等将我所失去的一概还之。”声音低沉,渐不可闻,下一刻,那第三人影便急闪向前而去。
总算,是没有再冒出新的人了。
很快,第一人影几番转折向前,终于是在猛的一下撞进一块大石后,一个新奇的空间便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远处光亮柔和不知从何而来,较之白日多了几分素雅清净,宫殿阁楼连成一片,外表散着金辉,似若金渡,映射四周,端是富丽堂皇之极。
斗角拱瓦隐约可见,洁净的青石地面不染一丝杂色,光可鉴人。
第一人影好像是被震憾到了,一动不动的,形似塑像。
不多时,在第一人影出现在这片神秘空间后不久,远外颠颠地跑来了一个俊秀小童,只听他拿着稚嫩的嗓音边跑边喝道“外人何以入此?来我大阳教有何贵干?”
“切,假成熟的小屁孩。”第二人影隐于第一人影后方不远处,身子半探大石,仅露出一双眼睛,一时内里两人竟谁也没曾察觉。
一闻喝问,第一人影状似颇为慌张,连忙一抱拳,作了江湖礼节道:“童子容禀,在下受吴立仁吴营长嘱托,前来报上一个可能关系到贵教生死存亡的消息。”
“哼!休得胡言,我大阳教又岂是你可随意编排的,方圆千里之内,包括那九原城在其中,从来没有什么势力敢与我大阳争锋,你又是哪来的毛贼,竟敢如此危言耸听。”童子上得前来,一听那第一人影所说,顿感不乐意了,小嘴翘得老高,满脸一副傲气样。
“额!咳咳,童子,在下确有要事相禀,还请童子通报一声,日后必有重谢。”第一人影不得不赔笑道,至于心中怎想,此时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师兄们都在休息,今日轮到我值夜了,你要想找外事师兄的话,你还是白天再来吧!”童子一脸的不耐道。
第一人影闻言当下一急,顾不得许多,急忙上前了一步。
可就在此刻,异变陡生,在三双眼晴的见证下,就只见那童子似受到了惊吓,随第一人影上前,那童子也是慌张后退一步,戒备之意甚浓,下一瞬间,童子作恼怒状,就是张口呱啦一念词,再一掐了个莫名手印,任谁也看不出其有何异处,只是被俩人影感觉奇怪之际。
便就只见,那第一人影蓦地一声大叫,下一刻,他紧捂了左臂,那里红色一团,还在缓缓蔓延。
“妖,妖怪。”第一人影惊恐大叫,似又回想起了记忆当中那段恐怖的情景。
“哼!你才是妖怪呢!我这可是正宗的法术,又岂是那妖邪之物可比。”童子面见此景似有不忍,但一听对方妄言,顿时不屑道。
“你,你,你难道是魏道士?”第一人影渐渐恢复了平静,面对童子,颇有些惊疑不定问道。
而在其后方角落处,一双黑漆眼珠中更是充满着愕然与惊奇。
“魏道士?”童子皱眉,好半晌“好哇!你是周疯子,你竟还敢来我大阳教,自寻死路,看小爷我不捉了你关进罪牢。”童子恍然,再一看向第一人影,面色凶狠。
“不,你听我解释,听我说。”在一见到童子准备动手,第一人影立马慌忙,欲要解释,在经历刚才那一出后,他着实慌了,鬼魅般的攻击,令人防不胜防,他能挨得了几下?万一下一击是攻向他脆弱的脖子呢?后果不堪设想,一想到这儿,第一人影都似已经闻到了死亡的味道,面色顿时惨白。
要说以往他也听过魏道士的传说,据说其不动一下,就能谈笑杀敌,轻轻一抬手,敌人就没了声息。这些传得都是有鼻子有眼的,这更添了此时第一人影心中的恐惧。
但是第一人影还听说过,自己身处的周国似乎也有着一股神秘势力,在魏人口中说的就是周疯子这个称号,至于究竟如何,却是少有人知。其两方的争斗根本不涉及凡俗厮杀。
故而,在一见到这童子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魏道士,第一人影的心中顿时不由一阵恐惧惊畏。
“不,周疯子,杀我地正星门十余师叔祖,今日我就替师叔祖们报仇,先杀了你,再去杀其他周国人,我要让周疯子们彻底失去周王朝。”看见第一人影的样子,似又想起了某些不好的画面,童子顿时戾气丛生,满脸狠辣凶意,望向第一人影的眼中尽是痛恨残酷之情,更不提先前才说过的捉拿之语。
言罢,当下不顾体内仅剩三分之二的元气,口颂咒语,结下繁印,掐诀而起,其胸前当下快速凝形出一道透明气刃,丝丝的线条摆动,切割着空气,见此第一人影毫不怀疑一旦中了这下,非死即伤。顿时,他惊恐了,欲要反抗,可是他竟突觉动作不得,身似陷了泥沼,他的脸上在这时挂满了绝望悔恨。。
可是,就在那童子掐诀结印完毕欲要向前指去之际,其自身后蓦地出现了一名大袖飘飘,银丝白发的白袍老者。
只见那老者嘴角含笑,望着童子的眼中满是慈爱与宠溺,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大袖一卷,一道和风刮过,那童子面前的风刃竟是一下消散开去,不见踪影。
“啊!我的风刃。”童子惊呼,映照的是第一人影死里逃生后的后怕、惊惧。
“咦!四爷爷。”童子一下看到了身旁的白袍老者,一声惊呼道。
“旭儿,爷爷是如何教你的?法术怎可滥用?”满是笑意的脸庞一下转变成了沉肃感。
“四爷爷,不是,我,这,是他,我…”一时,原本喊打喊杀、威风凛凛的童子一下子变得犹如真正犯了错的孩童,在大人面前惊慌和无措。
“好了,旭儿,日后紧记就是,法术不可轻用,否则定会招来灾祸。”白袍老者温言说道,再度恢复了笑意。
“旭儿知错了,以后一定不会了。”童子旭儿呐呐道。
“嗯!”白袍老者应了一声,这时,他的眼神方才转到了第一人影的身上。
而就在这一望之下,第一人影直感若被虎瞪狼顾,一股危险感自心底顿生,浑身在对方的气势笼罩下,不断打着摆子,颤栗不已。
而角落处,那一双眼晴更是早已不见,外面大石边角缝隙处,一个身影紧紧地瑟缩着,紧收了全身的气息。
再远处,一棵树下,一道身影猛的止步,转身就是一跃,跃至树叉,俯爬而挂,摒住了呼吸,减缓了心脏跳动。
“你是?”白袍老者淡淡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