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先生也对这些书感兴趣?呵呵。”
似曾相识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打断了记者的思绪。听到说话声,他马上转过头,眼前立马出现了一张眯缝着眼睛的笑脸。果然是那个白毛。只不过此时的白毛看起来却像是变了个人。
乱蓬蓬的白发已经被梳理的顺滑飘逸。千疮百孔的破烂长衫也换成了典雅的素白西装。就像是有着某种癖好般,白毛的浑身上下就连纽扣,鞋子和手表都是纯白色的。而这种华丽张扬的服装配在他身上看竟完全没有暴发户的那种土气与不协调。现在的他简直就像一个天生的贵族。
看着这个已经变得像电影明星一样的翩翩美男,记者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家伙是如此的年轻,他的年龄甚至可能连三十岁都没到。同样,记者也是直到现在才发觉,这种从容不迫的笑脸确实是最适合他这种气质的表情。
愣了半晌,记者才回过神来。赶忙支支吾吾的说到。
“啊,啊,是啊。这些书很有趣。很有趣,呵呵……对了,我是有在外面喊了你很久,你没应声所以就擅自先进来了。”
“不用在意。我已经留了字条了,你应该有看到吧。”
“啊,是的。不过还是蛮不好意思的。”
“呵呵呵,不好意思?这不符合好友你的性格啊!哈哈哈哈哈”
一句话说的记者的脸有些微微发烫,不过好在白毛的表情没有嘲讽的意味。记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啊……这……呵呵……呵呵……”
白毛伸手冲茶几旁边的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便转身直奔侧面通向二楼的楼梯。
茶几边,记者缓缓的坐了下来。他没有坐白毛伸出手的那个位子,而是正好相反的另一边,正对着楼梯的那边。视线中,他看到白毛拎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袋子正在蹬蹬蹬的往上爬。虽然袋子被撑得很大,可这家伙却一点都不显得吃力,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等了许久,白毛才从二楼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依旧带着那种似真似假的淡然微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静静的盯着记者。
记者实在是猜不透这个时而疯癫,时而沉默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论如何,既然对方不说话,那正好是自己发问的机会。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设法搞清楚那本小说的真相和这个人所隐藏的秘密。如果对方愿意配合摄像就更好了。可张了张嘴,记者又觉得上来就直奔主题似乎不太好,最好先找一个话题再慢慢切入进去。于是,思来想去他便问起了那些书的事。
“对了,你的这些书怎么封皮跟书瓤都不一样呢?”
“你很好奇?”
“是有一点儿”
“呵呵,其实这都是我弄的。”
“啊?这……这真是大工程啊……”
“哈哈哈,其实你刚才心里真正想的是,你是个神经病吧?哈哈哈哈记者先生你还是这么有趣啊”
“这……你又开玩笑了……”
“我把这些书的封皮与内瓤调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不过,假如你拿起一本书翻开后,发现里面的内容就跟外面标注的是一模一样的,那样不会很无聊吗?”
“啊?就因为这个?可打乱了你怎么找到自己想找的书?”
“想找的书?哈哈哈,一下子找不到才会有惊喜啊。难道你不觉得忽然出现的意外很让人兴奋么?你难道不会有想找到这个意外的根源的冲动么?就像我刚进来时你所作的那样。”
说到这,白毛的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嘴角变得更加上翘,两只眼睛也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但隐隐透出的视线却让记者忽然觉得有些异样,让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又是一愣,记者决定再次岔开话题。因为他根本就听不懂这个疯子在讲什么,他也不能理解那种奇怪的想法。毕竟,他不是疯子。
“啊……这样啊……理解,理解……请问这位……对了……我好像还没问作家先生你的贵姓呢。”
“贵姓?我的贵姓不是你帮我取的吗?哈哈哈哈,你还来问我?。”
“我是说你的真实姓名。”
“我忘记了。既然你很在意名子的话……那就用你心里一直称呼我的那个吧。我猜……那一定跟我的头发颜色有关吧?白发?或者白毛?都可以啊?直接叫疯子也可以!都很有个性~而且很有趣!嘿嘿嘿……”
听到白发,白毛和疯子,记者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不得不说,这个人的特别确实是记者平生仅见。那双眯缝的眼睛简直就好像可以看透人心一般,竟然直接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让他的心底忽然透出了一丝恐惧。
顿了一下,记者僵硬的笑了笑,然后说到。
“啊,呵呵,你真会开玩笑。人怎么会没有名子呢。我想,作家先生还是有些见外把。”
“我没有开玩笑,我确实是忘记了。记者先生或许你不相信。但我实际上只有十年的记忆,所以别说名子,连自己的爹娘是谁我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十年的……记忆?”
“没错,可能你无法理解。那种独自在荒野中醒来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虽然让人很迷茫,却非常的有意思。”
“你说……有意思?”
“是啊!有时候我都会想,或许正是因为我太无聊了所以就故意抹掉了自己的记忆,好让接下来的生活再次充满乐趣~~嘿嘿嘿~就像是以前的我对现在的我做的一个,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不过现在,我找到了另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那是什么事?莫非是跟眼下的雾有关?”
“哈哈哈哈!没错!你也很感兴趣是吧?你也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吧?你也跟我一样好奇吧?”
“等一下,作家先生……你说跟你一样好奇……难道说你也……”
“是的。就像你想的那样,我也不知道这阵雾的由来。”
“怎么可能?那你的那本小说是?”
“呵呵……这本小说的灵感是我从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上得到的。”
说着,白发转身从后面的书架中抽出了一封信摆在了茶几上。记者发现,素白的信封上真的没有署名。但与一般匿名信不同的是,虽然没有署名,上面却清楚的写着寄信的地址。而且,那地址竟是九城市政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