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铁青着脸清理室内卫生。明卉坐在镜前化妆。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卉明拿起电话看)
谷幽兰(大步过来抢下手机):我还没死,自己能接电话!
明卉妈,今天你咋啦?我可没得罪你呀?”
谷幽兰(按下返回键):面儿上你装得挺像,暗地儿搞小动作!
明卉(惊异):我…。暗地儿搞什么小动作?
谷幽兰你自己明白。
明卉(冷笑):我搞小动作?跟自己妈搞小动作?真是哪个庙都有屈死鬼…。哈哈哈…。。
(电话又响起,谷按键不接又狠狠地将手机扔在茶几上。接着擦阳台玻璃。
明卉(刚背起包又往地上一扔):妈—今天不把话说明了,我不去上班儿了。
谷幽兰爱去不去。!
明卉妈,求求您,我搞了啥小动作你就大胆揭发嘛,你不说俺就不安心,万一给病人打错了针会惹出大祸的,妈—
谷幽兰记住了,妈抽屉里的东西不准你乱动!
明卉(思索片刻:哈哈大笑,背起挎包):妈,别说你抽屉锁着,就是不锁我都懒得看,哪像有些人,偷看人家日记,哈哈哈……
谷幽兰(羞怒):快滚!别在家气我!老大不小了赶紧嫁了滚蛋!
明卉(苦笑着换鞋):我,嘻嘻嘻…。。比窦娥冤,我比窦娥…。(说完推开房门走出,关门后欲走又停。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展开,示意观众):叔叔阿姨兄弟姐妹们,知道我妈丢了啥吗?是一个叫贾秀才的人给我妈写的对联丢了,在我这呢,嘻嘻嘻…。。我把全文念给大家听听,“贾秀才赠联:蜻蜓有梦学蝴蝶寻寻觅觅苦度春夏”(笑)学蝴蝶干啥?采花呗。嘻嘻嘻,黄昏恋多有诗情画意。下联:“寒号钟情化喜鹊稳稳安安享乐秋冬。”没家的寒号鸟变成有家的喜鹊了,不难看出,这个贾秀才还是个学问人呢……他俩那啥…。嘻嘻嘻…。咱就不说了。(欲走又停)你们问这纸条咋到我手里的?我妈应该找她孙女算账才是。你们说,我冤不冤。(扬手)再见,上班儿走了。(刚转身见贾秀才走向自家门口):喂,您…。找谁?
贾秀才(支支吾吾):我…。找4楼…o1…室…。
明卉大爷,这是二楼,接着上接着上。(转身下楼,嘴里喊着):我比窦娥还冤哈哈哈…。。
贾秀才(看着明卉):呸!鬼丫头!这是3o1,我都来过多少次了,骗我再爬两层楼,你个小坏蛋,我可是你地下老爸!(自觉得说法欠妥,摇头):地下?我地下…。。不是死了吗?(边摇头边按门铃。
谷幽兰(打开房门,转身回坐到沙发。
贾秀才(径直走到屋里):小谷,你咋不接我电话呢?
谷幽兰心情不好!(见贾没换鞋大叫):请你讲究点儿,我刚抹完地,换鞋!
贾秀才(嘻嘻笑着退到门口换上拖鞋):不就是前天那点儿事儿嘛,犯不着你发这么大火。再说了,他们只听轱辘把响,可没找到井啊。(说着从里怀拿出一只鞋):鞋拿回来了。杨蘑菇这王八蛋,窝窝头踹一脚,他不是个好饼。
(不见另一只鞋):哎,你前天拿回的那只鞋呢?
谷幽兰不想穿,扔了!
贾秀才五百多块,说扔就扔?扔哪儿啦?
谷幽兰(恶狠狠):垃圾箱!
贾秀才(急切推开门):垃圾车没走,我去找回来。
谷幽兰换鞋!
贾秀才来不及了。
谷幽兰(转到阳台向下喊):找回来我也不穿!
(楼下大明):妈,你喊啥呢?
谷幽兰(吓一跳):啊…。。卖菜刀的…。大明,你咋没上班儿?
大明今天串休,回家看看。
谷幽兰完!今天非露馅儿不可,我必须看住阳台,可不能让老贾头上来。(拿抹布擦阳台玻璃
(大明唱着来到房门前):“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边拿钥匙打开房门,进屋,换鞋。)“…。刷刷筷子洗洗碗…。。”(大明突然止住歌声。他发现一双大鞋摆在鞋架上面。顺手拿起一只在自己脚上比了比,又在鼻尖闻了闻)啊!(扔下鞋,向四处张望。旁白:这下子我可抓到物证了。不用说,准是贾秀才的鞋,要问贾秀才何人,我先不说。不过我得难为难为他们。)
谷幽兰大明,你呜哩哇啦白话啥呢?
大明(大明不答,径直向各房间搜索。不见异常,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假哭):妈—我眼睛崩进了沙子啦,呜…。。啥也看不见了,呜…。。我可咋办啊…。。呜…。。
谷幽兰(急忙从阳台跑过来):眼睛进沙子吹吹就好了,咧咧个啥?看你比勾勾都小!(说着就要给大明吹眼睛。
大明(推开谷的手):妈——不是眼睛进沙子,是吃进肚子里俩苍蝇,我恶心,想吐——
谷幽兰(瞪了一眼大明):吃俩苍蝇?还有数?
大明(伸出俩手指头):是一对儿——呜……
谷幽兰(把大明拉到沙发上):等着,妈给你找人丹。(说着向阳台走去。
大明妈,药箱在这边
谷幽兰(边说边向阳台外看):好像…。。药箱……妈放阳台来着…。。(谷又返回,从药箱里找出一包人丹递给大明。
大明(撕开包装,拍打着胸脯将药送进嘴里):嗨!我这不是没病吃药吗?
(这时楼下贾大喊):找到啦—找到啦—
谷幽兰(急忙跑到阳台,手拿抹布挥动。
大明妈,外面吆喝啥呢?
谷幽兰是……啊…。找到…。。菜刀…啊是卖菜刀的。(又冲着贾大喊):卖菜刀的,滚一边儿喊去,俺家有菜刀。(抹布不停挥动。
大明(也走到阳台):妈,不买就算了嘛,让人家滚多难听。
谷幽兰我听他喊……我心里就害怕…。。怕他敲门……
大明(似乎感觉点什么,急忙喊):喂—卖菜刀的,回来—(大明纳闷儿):哎—奇怪,喊他回来,他倒跑上了,卖菜刀的有毛病……
谷幽兰(把大明拉出阳台):如今这卖菜刀的人十有八九都靠不住…。。
大明妈,不是十有八九靠不住,是一个都靠不住,您千万不能听他们花言巧语,那些人个顶个心怀叵测防不胜防。
谷幽兰(瞥了一眼大明):妈知道,不用你给我上课!
大明(将谷扶坐沙发):妈,我不是给你上课,我是怕你一走神儿一不小心就上了卖菜刀的圈套,
大明边说边在各房间搜索,不见情况,干脆趴在地板上向低矮处观看。
谷幽兰(见大明趴在地上):大明,你干啥呢?
大明我…。我做俯卧撑……
谷幽兰把你闲的,有没有事儿?没事儿滚蛋!
大明(爬起):妈,昨晚我作了个梦。
谷幽兰又作啥梦了?
大明梦见我爸喝酒打你,我怕——
谷幽兰(瞪了一眼大明)你爸都死十多年了,你怕啥?我看你是没事找事!
大明我爸还嘱咐我做个孝顺儿子,一定保护好妈。
谷幽兰(扔掉抹布):说吧,你想怎么保护妈?
大明坚决不让…。再有个喝酒的人打你。
谷幽兰(坐大明对面):妈有记性,这辈子永远不会和酗酒的人交往。好儿子,妈会让你放心的。
大明(瞄了一眼鞋架):妈,我不放心。我爸说了,让我看住你…。。不不…是保护好你。
谷幽兰(站起仰天叹道):妈明白了:女人从小要顺从父母,大了要顺从丈夫,老了要顺从儿子。妈有你这个孝顺儿子,知足啦!(转身进卧室)
大明(看谷进卧室):妈——儿子在尽孝道!
谷幽兰(卧室传出)不用再说了,妈尽妇道就是了…。。
大明(捂着脸):妈……儿子不能让妈…。。再有半点儿委屈……
(门铃响。门外保安问:家里有姓谷的阿姨吗?
大明(急忙抽纸巾擦干眼泪,站在门里面):什么事儿跟我说吧!
(门外贾秀才和保安对话。贾:算了,你们把我带派出所得了。
(大明到门口侧耳听
保安甲:哎,老头,你说是修鞋的,给这家送鞋,咋到门口打耙了?
贾秀才我…。真是送鞋的…。再不…。改日送…。改日…。
保安乙你鬼鬼祟祟的,谁知道你是干什么勾当的,别“改日”了,还是把你送派出所吧。
(两保安架起贾
贾秀才(挣脱):放下我,到了派出所,验明正身我也是猪八戒照镜子,回去送鞋。
保安甲老头,别逗了,俺们没时间跟你磨叽,还上别处巡逻呢,走吧。(俩人架起贾。这时大明将门打开
大明谁是送鞋的?
贾秀才我!(贾被俩保安带回
保安甲先生,你认识这个老头吗?
(大明端详贾
贾秀才(走进屋里):我有证据。(他随意拿起一只鞋):你们看,一左一右是不是一双鞋?
保安甲老头,糊弄谁呢?自己看,一大一小是一双吗?(从贾手里拿过鞋,举给观众):大家看,这是一双吗?
贾秀才我……。一着急拿错了。(弯腰拿起一只高跟鞋,交换保安手里一只高跟鞋):看,是不是一双鞋?
保安甲(把另一只鞋扔下):是一双鞋。但是,你既然来送鞋,为什么不直接叫门,鬼鬼祟祟地到处踅摸,谁能证明你没有作案动机?如果没人给你作证,我们必须把你送到派出所。
贾秀才我…。。嗨!(向屋里张望):鞋的主人呀,说句公道话吧!
(卧室谷幽兰:我不认识他,你们把他送哪儿随便!
(贾大惊:不认识?上帝…。咋会是这样…。。
大明(朝保安挥手):二位忙去吧,我证明他没有作案动机。
保安甲你能证明他没作案动机?出问题你可要负责的呀!
大明我负责。
保安甲那好,有你作证,我们就回去了。
保安乙有问题拨打11o!
大明二位走好!(说完关上门,回坐沙发)
(保安甲乙边走边对话:头儿,有问题?
:大有问题!
:什么问题?
:和咱们没关系的问题。
(大明和贾秀才对视,都心照不宣,或冷笑,或尴尬地笑。表演持续2o秒)
大明(指贾):先生,别不好意思,进来吧。
贾秀才我…。。告辞……(欲换鞋
大明别再装了,进来咱俩唠两句。
贾秀才(指自己)我?
大明我早就知道你是谁了。
贾秀才你…。。认识我?
大明其实咱们十五年前就认识。(把贾拉进屋
贾秀才十五年前?
大明当年在一中上学的时候,全校流行这么几句顺口溜:说是,校长没(梅)有(友)来,书记正(郑)在(载)家,数学老师爱(艾)打(达)人,语文老师——
贾秀才贾秀才!
(俩人哈哈哈大笑。谷探头瞄了一眼又回
大明贾老师——
贾秀才赵大明——
(师生拥抱后落座)
大明太有意思了,咱一中,这几个老师领导的名字我一辈子都不忘。
贾秀才特别是教导主任艾达人,我印象最深。
大明我记得离校的时候他已经退休了。
贾秀才得了癌症,医生判他缓期二年死刑。
大明太悲惨了。
贾秀才(翘拇指)艾达人,男子汉,人家根本没把癌症当回事儿,凭借毅力,坚持八年石刻微雕。四大名著,多少万字…。。现在癌症没了人还健在。用他的话说,毅力就是金钟罩,有了金钟罩,阎王爷不和你打交道。
大明太伟大了。
贾秀才这说明,任何人都可能创造奇迹。
大明老师,您也想创造奇迹?
贾秀才当然了,老师…。正在创造奇迹…。
大明老师,您别逗了,今天修鞋明天卖菜刀的,你创造啥奇迹?(瞅着贾自己笑起来
贾秀才你……这臭小子……(抬手打大明):奇迹总会发生的。
大明哈哈哈…。奇迹…。。(站起身):老师,您的品德我是敬重的,可是一旦爱上了喝酒,品德就变成缺德了。
贾秀才我等同你的观点。我这人最看不起喝酒逞能的人,更看不起耍酒疯的人。所以我是滴酒不沾。
大明只要喝大酒,人的智力都会下降。我考考你。(伸出一手指向下)
贾秀才不就是“一”嘛,我还没痴呆呢!
大明老师,没让你查数!(手指向下示意):这是“下”。还不承认痴呆呢。
贾秀才说它“一”也可,说它“下”也行,这…和痴呆没关系。
大明不服你再看。(手指仍向下
贾秀才下…。一.。
大明都不对,这是点球——
贾秀才又整到足球上了,这这…没法猜。
大明再看这。(俩手指向上
贾秀才明白,篮球,两分有效!
大明算你思维敏捷,但是错了,这是我的手指头——哈哈哈…。。
贾秀才赵大明,你小子学坏了,我揪下你耳朵看是几?
(大明躲贾追。大明手机铃响
大明哎,媳妇…。。不做饭了…。。中午妈请客…。。把勾勾接回来,告诉明卉…。哎,媳妇…。两瓶啤酒…。。哈哈哈…。我要开个新闻发布会…。对对对…。我已经查明正身…。媳妇真聪明…。
(卧室门口谷急挥手,贾会意
贾秀才(起身)大明,家里有事我告辞了。
大明不急,我有话还没说完呢。(把贾推回坐
贾秀才(贾又起):改日老师请你喝啤酒,咱师生好好唠唠。
大明既来之则安之。十几年没见面,今天见面就和老师笑闹,实属大不敬。
贾秀才说远了。师生自有亲合力,说笑打闹更显得咱师生感情密切嘛。
大明老师,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贾秀才有话直说。
大明“翻山越岭踏冰雪,为爱勇闯一戒河。真情实意天地鉴,开心胜过弥陀佛。”谁写的诗?
贾秀才我…。。和你妈…。共同创作…。。
大明谁是“戒河”?
贾秀才这个……那条河……啊是…牡丹江…。。
大明“牡丹江”咋成了“戒河”?您是文科老师,犯了逻辑错误!
贾秀才这个…。。你妈写的…。(起身):我…。。有事儿…。告辞…。
大明老师,您不说清楚了决不放过你。
贾秀才你把老师逮住了…。。也该给老师个思想准备…。。
大明老师,您准备啥?
贾秀才我去大东亚酒店订一桌家宴…。。
大明那是以后的事儿,我问你谁是戒河?
贾秀才我和你妈商量商量…。。那首诗看怎么改…。。恰当…。。
(房门开,寒梅,明卉,勾勾涌进
勾勾奶奶,爸爸——
明卉哥,啥新闻?
寒梅妈请客我买单,啤酒——
大明你们速度太快了!(拍着勾勾肩膀,指卧室):勾勾,把奶奶请出来。
(谷举抱着勾勾,脸藏在勾勾身后,明卉抢下勾勾):勾勾不是挡箭牌。
(谷打明卉):你个死丫头!
大明(拉着贾):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师贾秀才。
明卉等欢迎贾老师。
大明贾老师不喝酒。
贾秀才不喝酒。
大明家老师不打人。
贾秀才我不挨打就知足了。
大明其实,我并不反对妈找老伴儿,只是想让妈找一个我放心的老伴儿。(拍着贾肩膀)贾老师给咱妈当老伴儿我放心。寒梅明卉,你们放不放心?
寒梅明卉你放心,俺们也放心。
大明掌声通过。(大家鼓掌)
大明(又拉过勾勾):勾勾,这是贾爷爷。
勾勾(推大明):我不要假爷爷。
寒梅(指贾)贾爷爷蹲下,让勾勾摸摸鼻子耳朵,看是不是真的。
(贾秀才蹲下,勾勾摸摸鼻子,掐掐耳朵
勾勾是真爷爷!(扑到贾怀里
寒梅爷爷姓贾,不是真假的假。
勾勾我不要爷爷姓假,要爷爷姓真——
贾秀才(抱起勾勾):爷爷姓真,从今后,爷爷不姓贾啦!
(明卉把谷推到贾身旁,勾勾一胳膊揽着谷的脖子。大家鼓掌。勾勾下地,贾谷分别牵着勾勾手在客厅转。勾勾喊:我有爷爷啦,爷爷奶奶接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