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的一口气顿时提了上来，不仅仅是因为被王国振算计。王国振是老狐狸，她也不见得是兔子，让她生气的是在这个陌生城市认识的第一个有好感的人居然也算计她。
“如果我能将欠款要回来呢？”苏宛素冷然的说道。
“从今以后，大家全力配合苏总的工作。”
“就这么决定了。”苏宛素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直接把柳以青当成了空气。
“那个王总，乔总，你看苏总虽然能力很强，但终究是一个女人，出差难免不方便，还是让我陪着苏总一起去吧。”
这会，柳以青站了起来，也不管几个老总戏谑的表情了。这会就是傻子都知道老员工对新来的副总不满意。现在提出帮苏宛素，无疑是选择了站队。尤其是乔金泽，大概是挺喜欢这个年轻人，下意识的问了句：“你决定与苏副总一起出差了？”
柳以青认真的点点头。
“好吧。就由柳以青陪同苏副总一起前往安炜化工。”
王国振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柳以青的提议。一来这个主意是柳以青出的，或许他还有什么办法。二来斗争归斗争，苏宛素到底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出门在外的，难免会有危险，尤其在他心里还有想法的时候。
主调定了之后，剩下的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讲了几分钟便散会。阿杰拉着柳以青一个劲的追问这家伙到底搞什么。
两人都是小兵，自然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打打闹闹走到门口，发现苏宛素站在门口打量着他，神色表情看上去有点冰美人的架势。
柳以青的笑容顿时僵持在脸上，好像画面被定格了一样。还是阿杰的脑子反应快，嬉笑着与苏宛素打招呼之后，毫无义气的撇下了柳以青。
阿杰这家伙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苏宛素是冲着柳以青来的。欣赏美女固然是赏心悦目的事，但如果美女是自己的老板，随时能够决定自己的生死，这感觉可不好。
“跟我来。”
苏宛素丢一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往办公室走。
“关门。”
进了办公室，又把门关上，苏宛素脸上的寒霜更为浓重。语气几近冷酷的道：“柳以青，你以为做墙头草就能让你左右逢源？只怕你两头都要得罪。”
“我只是……”柳以青一脑门子冷汗，开口说了一半就被苏宛素打断：“告诉你，我和王国振斗是我的事，你别以为能够搭上我，就能让你飞鸿腾达，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种男人。”
“闭嘴。”
柳以青来了火气，也不管苏宛素是不是上司了。瞪她一眼道：“让你去安炜催款是我的主意，那是因为公司最近半死不活急需这笔款子，也只有你去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陪你去是尽老爷们的责任。不让你孤军奋战。咱堂堂大老爷们需要站队？要站也肯定不站在你这一边。”
他一向脾气好，可犯起倔来也是九头牛都拉不住。苏宛素俏脸凝霜，也不能阻止他说下去了：“搭上你就能飞黄腾达？别说我站着是条汉子，就是躺着……”柳以青说着，意识到这句话有点暧昧，猛然闭嘴。
“躺着你怎么样？你倒是说呀。”连苏宛素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脸上的寒霜已经变成了戏谑的表情。
“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躺着，咱也是条汉子。”
“呸，你就是一个整天想着娶个漂亮女人的汉子？”想起这家伙睡梦中也不忘报复的事，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宛如常年积雪的天山开放了冷艳的雪莲。
“哎呦，堂堂汉子生气了，还真是够小气的汉子。”苏宛素打趣了他一句，又问道：“这下你想不站队也不可能了，王国振肯定把你当成了我的人，要是款子收不回来，只怕你也要夹着尾巴做人。”
“做什么事无愧于心就好。再说了，什么事不得拼一下，真去做了，至少也不留下遗憾不是。”
“行了，给你放半天假，回去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走。”
苏宛素坐在椅子上，脸又板了起来。
“是苏总。感谢苏总。”
苏宛素变脸的功夫柳以青领教过了，身上自然有了免疫力。加上难得有了半天假，他也轻松起来。至于催款的事，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是之前的公司像一滩死水，他也变得死气沉沉起来。
现在有了机会，他不想放弃。小人物要想奋进，总是需要抓住每一个机会。无论成功与否，这都是宝贵的财富。人与人之间，智商的差距微不足道，所差的，仅仅是阅历与无法接触到的门路。
太阳刚从苍苍的大厦后面露出来，它那最初几道光芒的温暖跟即将消逝的清晨的清凉交流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种甜美的倦意。柳以青直到此刻发发觉，天空比原先更高，盐和花朵的味儿也比原先更浓。以至于他在路上徒步行走也觉得是如此的美妙。
回到家准备了几件要出差的衣服，又带了一些刮胡刀之类的必须品，看看时间还早，他打算与妹妹一起吃个饭，算是为此次壮士出征践行。
为了给妹妹一个惊喜，他事先并没有给宋青姬打招呼，路上还在想着妹妹忽然看到自己出现的喜悦。
如往常一样，学校门口的停的车虽然少了些，不过还是一样的奢华。唯一区别的地方也许就在于上一次他骑的是电动车，这一次是打的过来。
大概门外习惯了外来的人进来，看着混在学生中进出的柳以青也只是撇了一眼没有理会。他也还在奇怪，这会不应该是上课的时间么，学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还是不少。
奇怪归奇怪，他还是松了口气。毕竟被门卫拉着盘问也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同学，请问美术系怎么走？”
“咦，大哥，怎么是你？”
柳以青挠挠头：“还真是挺巧的。”他不知道美术系在哪里，只能选择拉住一个同学问问情况。他觉得宋青姬学校的学生都是有怪癖的人，毕竟他的认知里搞艺术的人都是带点疯的感觉，因此还特意选择了一个看上去很青春比较好说话的女生。
女生一开口，他才认出来。这不是昨天那个咋咋忽忽还要动手打他的那个女生吗？她卸掉了乡村非主流的烟熏妆，穿着一身适合学生的连衣裙，不细看之下还真分不出来。
“大哥是来找青姬？”
“嗯，明天要出差，过来看看青姬。”这个充满暴力的女生乍一换了衣服与脾气，柳以青彻底没法与之前联系起来。
“我和青姬在一个宿舍楼，我帮大哥叫她。”
“那谢谢你了。”
“没事。”
女生甜甜笑了笑，留下了一道让柳以青三观尽毁的背影。他是怎么也不能把这个女生与之前的那个女生联系起来。想来想去，也只能归为学艺术的孩子，估计多多少少有点神经质。只是希望青姬能正常一点。
柳以青在长凳上等候的时候，女生很快的叩响了宋青姬宿舍的房门。
开门的女生大概还在睡觉，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开门，嘴里还念念叨叨：“谁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好，我找宋青姬。”
“不在。”
开门的女生“砰”的一声将门甩上，停顿了几秒，门又被那女生打开。这一次，女生的态度分明是九十度大转变。
“高姐，你找青姬有什么事吗？”女生撇了高悦儿一眼，头略微垂下，有点害怕她的意思。
“没事。”高悦儿大概也知道之前自己是什么德性，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道：“青姬的哥哥过来了，她不在的话，我去教室找她。”
高悦儿说了声谢谢便离开，反倒是那个女生惊魂未定，急急忙忙的去推上铺那个熟睡的女生。
“怎么了这是？”
“我擦，刚才高悦儿来了。”
熟睡的女生猛然坐起来，朦胧的睡意立刻消失无踪。紧张的问下铺好友：“什么情况，她来我们宿舍做什么？是谁得罪了这个疯婆子？”
“不知道，是来找青姬的。”
“青姬？”上铺的女生撇了一眼宋青姬的床。床整理的非常干净，叠好的被子安然的躺在床的一头。女生冷笑一声：“早就知道宋青姬也不是什么好鸟，整天就知道装纯，还什么艺术系最清纯的女人。我呸，这下看高悦儿怎么收拾她。”
“那个，好像不是这样。”开门的女生想说高悦儿与青姬的哥哥关系不一般，发现好友又躺在床上睡着了，便没有说下去。她也知道这个好友向来不喜欢宋青姬，她盼着高悦儿收拾青姬才好。
“是不是以后出去的时候，带着青姬一起呢？”女生坐在床上思索，不一会两眼放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大哥，青姬不在宿舍，我去教室看看吧。今天艺术系上午没课，说不定青姬去画室练习了。”
“本来是想给青姬一个惊喜的，现在看来只能算了。我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吧。谢谢你了。”
高悦儿的额头已经微微见汗，看样子是小跑着回来的。柳以青不忍姑娘跑腿，便打算给宋青姬打个电话。
岂料，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提示音，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了，也不知道这丫头跑哪去了。”柳以青不好意思的看向高悦儿：“同学你看，还要麻烦你一趟了。”
“大哥，不用这么客气。我叫高悦儿，你叫我悦儿就行了。大哥你再等等，我去画室看看。”
几分钟之后，高悦儿从画室赶回来。这一次不用高悦儿说，柳以青已经从她的表情里看出，青姬同样不在画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