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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翙翙其羽

罗维转头看襄音,只见她低着头跪坐在哪里,查看雾狐伤势,绿眼睛一眨一眨,脸颊上铁面具泛着冰冷的光。能让一个妖族人如此夸赞,她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襄音把手掌按在雾狐左肋上,那里已经渗出了不少血迹,衣服染红了一大片。雾狐哎呦哎呦地叫了几声,很痛苦的样子,竟然眯着眼半昏了过去。

襄音便低头看了一会,低声说道:“星力被扰乱,需要调理,不过也要防止外伤转成伤风吧?”

说着,把自己的衣袖割下一条来,用手去掀雾狐上衣的下摆。

一直背对襄音站立的君洛突然说道:“慢着。”

襄音抬头去看君洛。君洛走到雾狐旁边,低头嫌恶地看着他,然后伸出一只手,四指握起来,食指在半空中虚点了两下。

“不用包了。”君洛冷着脸说,然后走开。

襄音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看,此时雾狐醒了过来,第一反应就是用手按了按左肋的伤口。

“哎呦,真疼。”雾狐吸着凉气,“若若,你给我包的伤口?包得真好。”

襄音手里还举着那根从衣袖上割下来的布条,神色奇怪,点了点头。

雾狐拿过那根布条,看了一眼,顺手扔掉了:“都包好了,还拿着做什么。我困了,要睡一会儿。”

襄音又下意识地点点头:“伤口愈合的时候是会想睡觉的。”

雾狐眯了眯桃花眼,也不管是在断崖上,倒下就睡。

司蔻大惊小怪地嚷起来:“喂,这里风大,不能睡觉啊……其实你要在这里睡觉也没事,只是别连累我们也在这里休息嘛!”

雾狐只当做没听见。司乐轻声说:“我们下去,到避风处去。”

司蔻轻哼一声,不理司乐,却对罗维说:“维哥哥,走。”

罗维点了一下头,和司蔻下了断崖,身后还跟着司言和司乐。罗维走着走着,回头看了一眼,襄音还待在雾狐旁边,只是君洛竟然也在那里不动,离两人十分远,背对着他们,一副他们和自己无关,自己只是想站在那里看风景的样子。

风把君洛的淡金色长发和襄音的棕色卷发吹起来,罗维转回头没有再看他们,和其余三人一起下了断崖,去避风处休息了。

当天晚上,君洛、襄音和雾狐都没有从山崖上下来。罗维四人各自休息了一会儿,双眼的情况都有所好转,已经基本上摆脱了毒气的侵蚀。

司蔻开始研究地势,这里是天武圣山山脉西侧的一处断崖,站在断崖上往下看,在云雾缭绕之间隐隐能看见远处的山谷和城镇。

“唉,那个雾狐也真是奇怪,如果他肯告诉我们具体位置的话,君洛早就带着我们上去啦,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白白浪费两次变回原身的机会。”司蔻点着下巴说。

机会?看来的确是有限制了,罗维心中想着,但并没有说出来。

司言和司乐听了这话,都没有说话。

四人开始相互询问细节,从话语中可以听出司言和司乐并不知人界有诸多镇妖宗派之事,可见他们作为妖族的年轻一辈,对三千年前那次大战也并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但他们听说此事之后,反应也不是很强烈,反而有点平淡,像是不屑一顾似的。

也许他们对于人界的绝顶高手并没有直接的认识,也或许他们的实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高深许多。罗维再次看了看司言,在许多年间,他从未听说过二皇子赵拓实力有多么高强,四周的人也从未特意提起。在他的印象中,赵拓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皇室子弟,也许会有一些赫赫有名的老师教授他,但他的实力至多也就是那样,纨绔子弟的标准。

难道自己终究还是看走眼了?罗维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赵拓的时候,他拉着扶风的袖子,神情一派天真。而也同样是他,在不久之后就放火烧了扶风的清凉殿。如此心机深沉的一个人,隐藏实力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只是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到了这一身本事?

可能是盯得久了,司言终于注意到他的目光,于是翻了个白眼。

罗维只得把目光收了回来,心中继续思考究竟要如何才能保住第五星域。这么想的时候,他总是觉得自己背负着重大的责任,心中有些沉,却又有点热。

司乐已经彻底放弃作为厨师的义务了,她从纳戒里拿出干粮分给几人,草草吃了一顿,谁也不愿意上山崖去喊冰山君洛和毒舌雾狐,于是便各自歇息。

司乐已经好几天没开口让罗维帮忙挡风,罗维以为她怕风的毛病好了,不想她又吞吞吐吐地提出了请求。罗维向来拉不下脸拒绝人,于是便又答应了。

虽然勉强答应下来,但他实则对睡眠环境有所要求,不熟悉的人在身边很难睡着。于是他先假装睡着了,待司乐在身边入睡之后,脱了自己的外衣盖在她身上,便想先去四处转转。

这座山峰虽然高,但却有些寸草不生之势,到处是杂乱荒芜的石头,地形也很是陡峭。罗维在四周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好去的地方,便沿着小路又上了断崖顶。

夜晚的天武圣山有一种开阔的静谧感,群山在夜幕下静静伫立。罗维看见襄音默默地蹲在雾狐身边,雾狐侧着脑袋已经睡熟了,除此之外,不见君洛的人影。

“君洛呢?”罗维走过去。

襄音低着头没有吭声,直到罗维走到她身边,她才慢慢地抬起头。

这一抬头把罗维吓了一大跳,她额头上、下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连额前的碎发也被****了,一缕一缕地粘在鬓边,一双原本明亮的绿眼睛都没有神采了。

罗维急问:“怎么了?”

襄音困难地摇了摇头,似乎想说话,却又没有发出声音。

罗维怕把睡着的雾狐吵醒了,便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像一根羽毛。罗维只听见她弱弱地说:“别……太远,我不放心。”

他就把襄音放在离雾狐不远的空地上,这里有一块大石头,恰巧能替她挡住凛冽的山风。他又想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盖上,随即想起已经给司乐了,只好无奈地笑了笑,用衣袖擦襄音额头上的汗,问她:“你要不要紧?”

襄音眨着眼睛,绿眼睛已经开始恢复了一点神采,低声说道:“你从前不是很锋芒毕露的么?怎么现在都成老好人了,整天就看见你到处忙活。”

罗维无奈:“你还有力气说这个,看来是问题不大。”

襄音抿嘴而笑,有热度从她柔软坚韧的身体里散发出来:“我旧疾复发了。”

“每隔一阵子,就发烧么?”罗维问道。

襄音点点头。

“怎么回事,我记得你说过,带上面具之后慢慢不再复发了,怎么又开始了?”罗维问道,“有多久了?”

“最近,有几次吧。”襄音咬着如编贝般的牙齿,“不过,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罗维叹了口气:“是不是大事,谁说得清楚?烧死了怎么办?”

襄音弯起双眼:“说你变成老好人了你还不信,从前这种琐碎的话你从不会说的。”

“谁叫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呢。”罗维又举起袖子擦她额头上的汗,“你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法子发发汗。”

襄音扑哧一下笑了:“你别顶着这么一个发型说这种琐碎的话了,太好笑了,真的。”

罗维气恼地揉头:“怎么不行?”

襄音笑得咳嗽起来,面具下露出的下巴泛着绯红色,罗维只得把她抱在怀里。襄音舒服地叹了口气,找了个合适的姿势蜷起来:“我就借你用一下吧,一会儿就好。”

“嘀咕什么啊?”罗维没好气道。

襄音弯起明亮的绿眼睛笑道:“我可以睡一会儿么?”

“随便你。”罗维道,“我就在这儿看着你。”

襄音嗯了一声,卷翘的睫毛垂落下去,遮住眼睛。

身后突然一阵迫人的凉意传来,襄音不禁蜷得更紧:“什么东西?”

罗维回头看了一眼,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没法睡了。”

“嗯?”襄音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清楚身后站着的人,瞳孔不禁放大一瞬,随即又恢复正常。

站在后面的人是君洛。琥珀色的眼睛里一点波澜也没有,嘴唇抿着,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精致的脸,绷得紧紧的。

“你来干什么?”襄音反应很快,立刻说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罗维放开她,向君洛示意。君洛站着不动,襄音被冷风一吹,又打了一个喷嚏,下颌更红。

君洛眼神微微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一把将襄音拉了过去,襄音僵硬着身子假装不知道。

罗维转头就走,心中想着,不管怎么样,只要她高兴就好吧。

走出很远,他回头看了看,清透的月光下只看见君洛流泻的金色长发,他低下头对怀里瘦弱的少女说着什么,不时抓住她想要挣脱的手。

罗维下了山崖,被夜风一吹,没穿外衣,感觉有点冷了。他回到司乐身边,拿起盖在她身上的衣服,重新给自己披上。

又一阵冷风吹来,司乐闭着眼睛不安分地动了动,抱紧了胳膊。

女人都这么脆弱吗?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族……罗维这么想着,索性在她身边躺了下来,用身上的外衣把她抱在怀里。

司乐睡眼朦胧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她究竟清不清醒,她又闭上眼睛,立刻睡着了。

这是没意见的意思么?罗维模模糊糊地想着,一股困意袭来,鼻间隐隐传来青莲般淡漠的香气,他很快也陷入了沉重香甜的睡眠。

第二天,罗维醒得很早,也许是睡眠质量好,天还没蒙蒙亮就醒了。

醒来的第一反应是,怀里有个软绵绵的东西,下巴也有点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刺挠。他睁开眼睛,看到司乐躲在自己怀里,不禁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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