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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登顶奥斯卡(1)

卷土重来,以女人堆里的配角身份旗开得胜。再度牵手梅格·瑞安,缠绵悱恻的《西雅图不眠夜》赚足眼泪。迎难而上,放手一搏边缘角色。借同性题材的《费城》登上奥斯卡领奖台。

似乎全世界都在观看1994年奥斯卡颁奖典礼的电视直播。汉克斯在妻子的陪伴下忐忑不安地步人多萝西·钱德勒礼堂,这次是他向奥斯卡影帝宝座发起冲击的大好良机。

如果说他凭借《飞进未来》第一次获得奥斯卡提名时还是一匹黑马,那么这次他以《费城》中身患艾滋绝症的律师角色入围毫无疑问被认为是夺标大热门。

经历了1992年的《海阔天空》之后,汉克斯回到了赢家的位置上。他的下两部电影,与吉娜·戴维斯、麦当娜合作的《粉红联盟》和与梅格·瑞安搭档的《西雅图不眠夜》都是票房大卖的喜剧片。

然而,题材敏感、主题严肃的《费城))贝0拥有了《虚荣的篝火》所不具备的一切。它不仅是一部发人深省、撕心裂肺的情节片,而且赋予了演员很大的创作空间,激发出了他们最有分量的表演。

更重要的是,该片同时是评论界追捧的对象和巨大的票房成功。

尽管是与丹泽尔·华盛顿、杰森·罗巴兹这样被广泛认可的严肃演员以及拉丁情人安东尼奥·班德拉斯同场竞技,汉克斯的星光依然是最闪亮的。

因此,当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名单公布时,没有人感到吃惊,汉克斯与《因父之名》(IntheName0ftheFather)的丹尼尔-戴一刘易斯、《告别有情天》(17he.Remainsofthe.Day)的安东尼·霍普金斯、《辛德勒名单》(Schindler’sList)的利姆·尼森以及《与爱何干》(What’sbVeGott0DowithIt)的劳伦斯·费什伯恩共同入围,而他占据着最有利的位置。

通往《费城》之路开始于3年多以前,当时汉克斯已经决定要走稳扎稳打的路线。《虚荣的篝火》的败走麦城令他痛心疾首,就连在咖啡馆里遇到的女招待也会不客气地对他说,“你可不像一个耶鲁高才生。”这样的批评令汉克斯牢记在心。

“这对任何人都是件好事,”他说,“我需要离开好莱坞一段时间,好莱坞也会在一段时间里不那么需要我。你不能总是为杂志当封面,你有多少故事可以告诉别人?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甚至是个怪人。”

他认为自己工作得太多。“我感到一丝恐惧,因为拍电影的乐趣正在一点一点地离我而去,”他对《娱乐周刊》杂志说,“我不想变成一台把最后一滴油耗干的机器,我实在太累了。”

汉克斯因此告别好莱坞长达18个月之久,这对一个正在升起之中的明星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冒险,但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明智的决策。

他在马里布买下了一幢海滨别墅,与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家只有一墙之隔,这里也是好莱坞明星的聚居地。他还解雇了原来的经纪人,这样他就可以一边陪刚出生的儿子玩耍,一边亲自阅读送来的剧本。

这幢别墅原归导演约翰·弗兰肯海默所有,花了汉克斯和丽塔300多万美元。从1928年起,这座2层楼的建筑就一直矗立在沙滩上,它占地1800平方英尺,有3间卧室。主卧室面朝大海,还有一间独立的佣人住的房间和两间带厨房的客房。

海滨新居给了汉克斯很好的借口来培养他新的爱好,他“整天待在家里,煲电话粥,看着肚子一天天发福”。他买了一块冲浪板,发现在马里布著名的波浪中驰骋是最佳的思考方式。

只有汉克斯最死忠的影迷才会记得他曾在1992年的电影《海阔天空》里扮演过角色。这属于好莱坞每隔几年都会因头脑发热而决策拍摄的那一类电影:起初,它的创意令每一个人都兴奋不已,毫不犹豫地往里砸钱,很快这些人就会失去兴趣,转而诅咒它高得离谱的成本。

导演理查德·多尔默的这部电影想表现一个异想天开的男孩因为厌倦了枯燥乏味的生活而废物利用发明了幻想中的飞行器。无数的事实已经证明,这样的电影是找不到观众的。

汉克斯是片中唯一的明星,实际上,友情客串的他主要是为影片担任画外解说,只是在结尾处露了一面。然而,他的名字并不足以让这架飞行器在票房上展翅高飞。

夹在票房惨败的《虚荣的篝火》和演艺生涯新一轮的高潮之间,《海阔天空》基本上没有给汉克斯带来任何影响。

但《粉红联盟》却截然不同,它为汉克斯在1992年重返影坛时起到了关键作用。该片的导演是彭妮·马歇尔,这是他们继《飞进未来》后的再度合作。

1943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硝烟弥漫之际,美国芝加哥的口香糖大王菲利普·里格和棒球界的名流们聚集在一起,创办了全美女子职业棒球联合会。这只是权宜之计。成立这一组织的目的,是为了在战争期间现存棒球联合会失去太多男队员,而美国人又酷爱棒球运动的情况下填补这一空白。结果,原棒球联合会并没有取消,而女子棒球联合会行使它的职权,直到1954年。

导演彭妮·马歇尔与编剧洛厄尔·甘兹及巴巴卢·曼德尔一道利用美国棒球运动史上的这一事实作为《红粉联盟》的基础,影片的核心是女子棒球联合会创立初期的4支女队中的罗克福特桃子队,在彭妮看来,这是一个作战勇敢但有些难以对付的集体。

这些“桃子”当中的明星多蒂是一个第一流的捕手和击手,她如此漂亮动人,以至于她的照片被登在了《生活》杂志的封面上。多蒂的妹妹基特有一条强壮有力的胳膊,她因为不愿生活在姐姐的保护伞下,而投奔了另一支球队拉赛思队。影片围绕姐妹俩的竞争展开,并在最终桃子队与拉赛思队的决赛中达到高潮。

在片中,汉克斯只是一个配角,联袂主演的是吉娜·戴维斯、麦当娜、劳莉·佩蒂和罗茜·奥唐纳。不仅如此,汉克斯还要为他扮演的吉米·杜甘增加14公斤的体重,这位肥胖超重、酗酒无度的前棒球明星在罗克福特桃子队中担任教练。

当时汉克斯36岁,但剧本中所写的吉米·杜甘已经50岁,从年龄到体型,一切都表明他并不适合这个角色。

他不久前签约了好莱坞最有实力的经纪公司CAA,他对新经纪人提出的要求是:“我再也不演垃圾角色。”他为“垃圾角色”的下的定义是那些没有女友、没有婚姻,对生活不负任何责任的人物。“如果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律师丢掉了工作又和女友分手,你干脆直接把它扔进垃圾桶,”他对经纪人说,“我期望扮演我的同龄人,哪怕身无分文,却热爱他的生活。”

他开始向老朋友罗恩·霍华德咨询如何能从一大堆角色中选出真正属于他的那个。作为一个片酬近千万的演员,他可以做到不再为钱去做毫无价值的事情。

CAA的王牌经纪人罗恩·梅耶为汉克斯带来的第一批项目中就有《粉红联盟》。之前,很多朋友也向汉克斯推荐过这个教练的角色,但都被他拒绝了,因为他觉得角色太小,与他已有的地位很不相称。这一回,出于对梅耶的信任,他决定降格以求,屈尊当一次配角。

彭妮·马歇尔起先不敢确定汉克斯是合适人选。她对他说:“我不希望你演一个精干的家伙。我们不需要精干。”好在汉克斯从未考虑过精干,那不在他为这个角色制定的计划之中。

另一个吸引汉克斯的原因是他对棒球的喜爱。影片在印第安纳州的小镇伊万斯维尔拍摄,当麦当娜整天为在外景地找不到乐子而烦躁不安时,汉克斯却在尽情享受每一分钟。拍片间隙,他和剧组人员组织了一支棒球队,丽塔也是成员之一,她带孩子在离外景地5英里的地方租了一间房子,这样一来既给了他与家人团圆的机会,也避免了他在这部女人成堆的电影里出什么意外。

除了增加体重,汉克斯还把吉米·杜甘这个角色设计成了跛脚(由于曾经受伤的缘故),这样观众就不会质疑这位教练为什么不去前线打仗。他的苦心没有白费,尽管这是一部造价4000万美元的怀旧喜剧,但在1992年仲夏上映时却大受欢迎,仅在美国国内就获得了1亿7百万美元的票房。影片饱受好评的同时,汉克斯被认为功不可没。《纽约时报》的文森特·坎比说,“这部作品表明,汉克斯先生无疑是当今好莱坞最成功和最自信的男演员。”

汉克斯对《娱乐周刊》记者说:“《粉红联盟》对我而言的确是个意外的惊喜。当初很多人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接这样一部戏,‘你发疯了吗?这是一部女人的电影,你充其量不过是个摆设。难道你甘愿为了彭妮·马歇尔浪费一整个宝贵的夏天?’幸好这一次我坚持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要的是一些特别的东西,一些我从未尝试过的东西。在此之前,你怎么会想到我居然变成了一个毫无魅力可言、甚至令人生厌的胖子?他不必成为每场戏的主宰,但他传递出了我想让好莱坞知道的信息:我不再是他们模子里的汉克斯。”

汉克斯的下一部电影显然更具代表意义,浪漫喜剧《西雅图不眠夜》不仅使他的演艺生涯跃上了一个新的高峰,也成为他持久的招牌。

其实,汉克斯最初曾拒绝接拍这部电影,理由是片中的角色并不需要用到他在喜剧和正剧方面的表演才华,只是在看过修改后的剧本后才同意出演。令他回心转意的还有另一层原因,这是他第一次扮演他在银幕之外每天都在扮演的角色——个父亲和一个结过婚的男人。这一次他不必为角色做什么研究,因为一切都可以在他的家里找到。

朱丽娅·罗伯茨在最后一分钟的退出,给了汉克斯与梅格·瑞安再度合作的机会。导演诺拉·埃弗隆曾是《当哈里遇见莎莉》(WhenHarryMe!Sally)的编剧,她希望用这个浪漫故事把瑞安打造成好莱坞的第一“甜妞”。

埃弗隆是调查水门事件的记者卡尔·伯恩斯坦的前妻,她出生在一个编剧之家,所以从小就接受戏剧的熏陶。《西雅图不眠夜》因袭的是好莱坞几乎每一个伟大的爱情故事都遵守的程式——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有一个完美的伴侣身在某处,我们知道命运最终会让我们相遇。

1993年,《西雅图不眠夜》与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侏罗纪公园》(JurassicPark)同时上映。恐龙电影对多项票房纪录的改写并没有削弱人们对它的对手的关注,《西雅图不眠夜》最终在全美拿下了l亿2千6百万美元的票房,创造了爱情类型片领域的一个奇迹。

这部电影并不掩饰从黄金时代的好莱坞电影里汲取了养分,从开场部分借用吉米·杜兰特在《卡萨布兰卡》(Casablanca)里演奏的“时光流转”,到结尾部分男女主人公在帝国大厦楼顶的相逢,处处可见爱情经典的影子。

汉克斯与瑞安直到影片结束前两分钟才相会,他们甚至没有接吻,只是碰了一下彼此的手。这个伟大结尾的灵感无疑来自于1957年的银幕催泪弹《金玉盟》(AnAffairtoRemember),该片由加利·格兰特与德博拉·科尔主演,这难免让人们又一次将汉克斯与加利·格兰特联系起来。

丽塔这一回再也不用在外景地附近租房了,她在片中饰演汉克斯的妹妹,虽然出场时间只有3分钟,但她却赚足了观众的眼泪。

《西雅图不眠夜》的故事并不复杂,汉克斯扮演的萨姆是一个建筑师,妻子玛吉去世后,他带着儿子乔纳住在西雅图。他谢绝了朋友的安慰和再婚的介绍,相信真正的爱只有一次,他永远不会再找到像玛吉一样的女人了。与此同时,梅格·瑞安扮演的女记者安妮在巴尔的摩与男友沃尔特订婚了。她决定去华盛顿和男友一起过圣诞节。在汽车上,安妮打开收音机听情感热线,正好听到乔纳打电话要求给爸爸找一个妻子。萨姆十分生气,但在主持人的耐心劝导下,他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他知道乔纳需要一个新妈妈,但他明白再也找不到像原来那样完美的家了。安妮被这个伤感的故事深深触动了。过完圣诞,安妮回到办公室时,发现几乎所有的同事都在谈论这件事,传说有2000个女人想和萨姆取得联系。安妮告诉自己她爱着的是沃尔特,可奇怪的是她又很关心那个“西雅图未眠人”,终于她写信约萨姆于情人节在纽约帝国大厦顶楼见面。安妮以做报道为名来到西雅图,正看见萨姆迎接好友苏茜,她误认为那是萨姆的女友而放弃与萨姆见面。回来后,安妮决定彻底放弃这种古怪的感情去爱沃尔特,而不再理会那个约会了。由于萨姆并不打算去纽约赴约,乔纳偷偷地上了飞机,独自来到了纽约去见那个“安妮”,但他却找不到安妮。而安妮在经过认真考虑后也将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感情经历告诉了沃尔特,并将戒指还给了他。沃尔特早已觉察到她的变化,他平静地接受了分手。萨姆知道乔纳独自去了纽约,也赶了过去。天黑时,萨姆终于在帝国大厦顶楼找到了苦苦等候的儿子。安妮终于决定去赴约会,但她赶到时只看到了一只帆布背包。正在此时,故意留下那只包的乔纳拉着父亲又回到了这里。双方一见面就立刻明白了对方是自己要见的人,也正是自己内心中所希望的伴侣。乔纳伸出双手,一边牵着父亲,一边拉着安妮,三个人一起走进了美丽的夜色之中……

尽管是一个老式的爱情故事,汉克斯认为它依然是他真实心态的写照。“我已经36岁,和我的同龄人一样,我在生活中学到了许多东西。”他在接受《时尚》杂志采访时说,“我无数次被生活踢过屁股,但没有放弃寻找心灵的归属。在经过了第一次痛苦的婚姻之后,在经过了同样多的不眠夜之后,我幸运地遇到了丽塔,这段经历有助于我用现实的眼光去对待《西雅图不眠夜》。”

经过这番合作,导演诺拉·埃弗隆对汉克斯有了一个中肯的评价。“作为一个只拍过两部电影的导演,我不会选择从专业的角度对他评头论足,”她说,“但作为一个女性观众,我认为他是少数几个能同时表达温柔、喜悦和愤怒的演员,七情六欲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时可以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工具。”

接连出演了两部卖座片,汉克斯轻而易举地回到了最具票房号召力明星的位置上。谁都看出他现在最需要什么——一座奥斯卡金像将会把他的事业带上一个新的台阶。

令人感到好奇的是,汉克斯对他职业规划并不总是目标清晰,但他却总能遇上最合适的机会。《费城》就是这样敲响了他的门。

他最早结识《费城》的导演乔纳桑·德米是和丽塔一起去看他的《别假正经》的首映。宣传《粉红联盟》期间,他在纽约大街上偶然又遇到了德米。当时,《费城》的剧本尚未完工,他们聊得更多的是德米的上一部作品《沉默的羔羊》(1ThesilenceoftheLambs)。当话题落到这部电影因为表现了一个疯狂的变性杀手而招致同性恋团体的抗议时,德米问汉克斯是否有兴趣等着看《费城》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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