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锦儿,反正你什么时候去镇上,一定跟我说,我陪你一起去,眼下我就先回去放羊了。”史三柱说着便从土胚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浮土。
锦儿点了点头,说了几句分别的话,便送走了史三柱。
锦儿皱着眉头想了好久,终于决定了未来的战略目标。
“眼下没有银子没有材料,只能先弄些小吃食,先赚些本钱,再着手做些大的,恩,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锦儿心里暗自的盘算着一些小准备。
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锦儿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进了屋子仔细的看了看蒜头,这才仔细的洗了手,将蒜头用洗干净的自制秸秆笊篱捞出来,控干了水,放在了装有糖醋的大瓷坛子里,确定没什么问题了,锦儿才将瓷坛子封起来。
锦儿守着大坛子美美的自言自语道,“三天见分晓,蒜儿们赶紧的变颜**,等你们变了颜色,我的银子就哗哗的来啦。”
“锦儿,你在跟谁说话?”娘的声音突然从屋里传出来。
锦儿机灵的笑了笑,走进屋里,轻轻的坐在了娘的身边,伸出小手儿给娘把身上的薄毯子往上拉了拉,“跟咱们家的小财神爷说话啊。”
锦儿娘一愣,马上又笑着说道,“你又哄骗娘,咱们家要是有财神爷咱们的日子还会这么难过?”
锦儿俏皮的制止了娘的抱怨,笑着说道,“以前的时候是财神爷不小心睡着了,这不是,现在财神爷见娘这么辛苦,为了锦儿吃了那么多的苦,所以马上就醒了啊,以后咱们家会有大把的银子的。”
锦儿娘心里当然知道女儿在安慰她,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枕头上。
锦儿急忙给娘擦眼泪,嘴里不停的说道,“娘别哭啊,财神爷喜欢喜气洋洋的人家呢。”
娘俩正在屋里说着呢,突然大门响了。
“三弟妹在家吧?”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进来,似乎对方是压低了声音的。
锦儿隔着窗子往外看了一眼,那女人在进门之前左右的看了看,似乎确定了什么,这才进了门,她进了院子马上转身把门关严了。
锦儿正在纳闷,听到娘说,“锦儿,你二伯娘来了。”
锦儿眨了眨眼,心里想着,这二伯娘到底是什么心思。
说着,那女人已经一只脚进了屋里的门槛儿了。
“二嫂,你这是——有啥事啊?”锦儿娘挣扎着要坐起来。
中年女子急忙上前制止,“三弟妹你躺着,你躺着,你这身子虚别起来了。我来给你送俩鸡蛋。”
女人说着便从袖管儿里摸出了两个鸡蛋,锦儿有些震惊这东西藏在袖管儿里居然看不出来,问题是那不会掉出来摔在地上?
“二嫂,你看看,你家里也不富裕,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吉亮和吉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还是拿回去给他们俩吃吧。”锦儿娘推辞道。
“不不不,我都听王嫂说了,婆婆为难你还打了你。幸亏叔祖父说句公道话,唉——”女人又把锦儿娘推过来的鸡蛋推到了锦儿娘的面前。
锦儿娘垂下眼睑,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可是终究没开口。
“三弟妹啊,这大蒜今年算是白瞎了,赔钱是肯定了,可是不知道老院的他们怎么处理,倒是麦收的时候,她不能还像是去年那么为难咱们吧?”女人哀怨的眼神闪过一丝愤怒。
锦儿听这话的意思,老太婆又要有什么欺负人的事要做了。
“这个——咱们做儿媳妇儿的——”锦儿娘抿着嘴没再说下去。
“三弟妹,你说你二哥去了县里做长工,这家里还不是跟没男人一个样?到时候又是老太太一个人说了算,虽说是分了家了,可是这东西却是老太太和老爷子霸占着,这让咱们怎么活?咱们不比大嫂,她说的话婆婆都爱听,况且大哥也在家里——”女人说着说着便止住了,瞟了一眼锦儿。
锦儿马上收回了眼神儿,装作不在意的玩弄着炕头上放着的针线笸箩。
“三弟妹,我听王嫂说,锦儿今天跟婆婆顶撞了,还把婆婆说的一声不吭,被人笑话了?”女人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然后俯下身子,看着锦儿娘说道,“这锦儿不会是出了什么毛病吧?以前她看到婆婆都是跑得远远的。”
锦儿娘看着二嫂的表情,便笑了起来,说道,“我的女儿怎么会有问题,这说明我的锦儿长大了,能保护她娘了,我这辈子也就是这个性子这个命了,我倒是羡慕和喜欢锦儿这两天的性子。”
那女人又跟锦儿娘说了些老太婆今年的打算,这才离开了。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那晚霞被映的流光溢彩的,倒是美得要紧。
由于曹氏叔祖父的一句话,这几天老太婆倒是安生了不少,没再来找麻烦,可是锦儿隐隐的觉得,这难道是黎明前的黑暗?不行,一定得防着点。
早上外面天有些蒙蒙亮了,锦儿咬了咬牙,穿了衣裳要起来给娘做吃的。
昨天割的草多了些,锦儿背回来肩膀上被竹筐压了一道红印子,疼得厉害,锦儿呲牙咧嘴的捂着肩膀走到了堂屋,眯着眼睛看了看坛子——蒜变了颜色了!
锦儿高兴的叫起来,“成了!成了成了!”
锦儿娘被外屋的声音惊醒了,急忙问道,“丫头,怎么了?”
锦儿连蹦带跳的撩起门帘儿,手舞足蹈的说道,“娘,我今天就去镇上!卖蒜去!”
锦儿娘见自己的女儿高兴,也便跟着高兴起来,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没有底,她不知道女儿这折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能不能卖钱。
锦儿兴冲冲的给娘做好了饭,自己顾不上吃一口便去找苏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