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从舟场到杂役堂广场,有一些身穿相同式样的灰色布衣,手中拿着红色短棍的杂役堂执法弟子,在驱使指挥凡人往杂役堂广场聚焦,一路汇聚成人流。
凡有走乱了的,呆立不前的等等与人流走向不一样,他们都会上前训斥,挥动短棍进行殴打,直到这些凡人被打得抱头鼠窜,乖乖跟着人流走才罢手。
这些杂役堂执法弟子胸前都绣着短棍图样,标明此人在杂役堂执法弟子中的地位和职司。
一根短棍图样的,就是最低层级的杂役堂执法弟子。
二根短棍图样的,层级就更高一点了。但是还不能够指挥驱使最低层级的一级杂役堂执法弟子。
三根短棍,也就是三级杂役堂执法弟子,这是可以做小头目的层级,可以担任一队人的队副队正了。
四根短棍图样往上,一直到九根短棍图样,对应的就是四级到九级的杂役堂执法弟子,可以担任各种管事执事,直到杂役堂执法长老。
一级到九级的层级,大体是根据修为来的,一般修为不够,就不能升层级,也有少数的例外,有很特别的才能,修为不够也能升层级,比如很擅长于审问的杂役堂执法弟子。但总的来说,还是要看修为高低,毕竟杂役堂执法弟子执法,主要就是靠的修为。
这是杂役堂执法弟子的层级。
杂役堂其他杂役弟子,也是有层级之分,也是大体按照修为来划分晋升,不过就要宽泛许多了,杂役嘛,并不是所有杂役都是依靠修为来完成的。
譬如每个杂役弟子身上穿的衣服,以及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身上穿的衣服,这么多的式样一致的衣服,都要由杂役堂制衣弟子制作,这个当然就是谁制得又好又快,也能升更高层级,并不是完全按修为高低来的,修为高又不见得很会制衣。
当然这个层级跟做杂役堂制衣弟子的各种大小头目,不是一回事,想做头目,光层级足够不行,修为实力依然很重要,不然镇压不住手下低层级的制衣弟子。层级足够有资格当头目的制衣弟子,不一定会当头目,修为不足,说不定哪天就被手下干掉了,除非靠山够硬,势力够大,才会以低弱的修为当个头目。
这个杂役堂制衣弟子也有长老的职司,也是非九级制衣弟子不能担任。
至于杂役堂堂主的位置,必须是由外门弟子担任,杂役堂的杂役弟子休想染指,九级也休想,除非升入外门,成为外门弟子,才有资格担任杂役堂堂主一职。
而从杂役弟子晋升为外门弟子,非得修为足够不可。
修为必须突破冲虚境,进入融合境,才可以晋升为外门弟子。如果成为外门弟子之后修为又降到了冲虚境,在某个时期内,没有重新回到冲虚境,那么就会又降为杂役弟子。
在修为划分上,冲虚境和冲虚期是一回事。称境是从空间从修炼到达的高度来划分,偏重于静态,称期是从时间从修炼当前的过程来划分,偏重于动态。全称其实叫做修炼仙道的冲虚境界时期。融合期以上,也是类似。
犹如逆水行舟,修为掉落境界,并不是罕见的事情。尤其是冲虚境九层以上和融合境一层之间的起落反复,屡见不鲜。
所以修为冲上融合境的杂役弟子,并不一定会被立刻晋升为外门弟子。一般要有几年的考察时期,等修为稳定在融合境一层,或者冲上融合境二层,才会被正式晋升为外门弟子。
成为外门弟子,才多少有了一点修仙资源的配给,才算踏上修仙大道上的极其微小的第一步。
按照张籍东的说法,杂役弟子晋升为外门弟子,一万个里面未必有一个。
因此杂役堂广场上,那些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的执法弟子,其实终身无望仙道。
就算是九级执法长老,也是无望。
杂役堂和外门之间,就像是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鸿沟。
杂役弟子在五灵宗辛劳终身,其实什么也得不到,所有的努力与汗水,不过是徒为他人作嫁衣而已。
他们和被他们驱使指挥前行的凡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先来与后来,先走与后走,在他们向往的修仙大道面前,所有的荣耀最终都是虚妄的一场空。
许明观察着涌向杂役堂广场的人流,印照张籍东与李定山对这些凡人蔑视至极的态度,不由得心生感慨。
“都是奴隶啊。”
这些双眼满怀憧憬无限向往仙道的凡人们很像奴隶,不过看上去衣着光鲜而已,而且很快也要淹没在相同样式的粗陋的杂役弟子的服色中,凡人的最后一点光鲜,也很快就要失去。
许明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飞机空间中的那些乘客,似乎满怀恶意,但其实并没有恶意的想到。
把这些凡人,与飞机空间中的乘客对比一下,倒还真是有趣的一件事。
一边是主动来当奴隶的,一边是被动成为奴隶的,都走上了修仙的大道,不知道哪一边更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当然是那些乘客了,因为他们有资源,因为他们有我。”
许明自己给出了答案。
他顺着人流走进了杂役堂广场。
在入口处站了一堆一级杂役弟子,手捧一叠灰黄色的极劣质的纸张制成的薄册,封面有黑色的“入门功法”四个大字,发放给走进广场的凡人。
许明有自己的功法,而且都修炼到含光境去了,根本不需要这种粗浅的并且只有冲虚期的入门功法。不过为了更好的伪装,他也接过一本。
随手翻开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入门功法倒也中规中矩,不算好,也不算差,犹如鸡肋般的存在。
再看周围的凡人,如获至宝一样激动万分的人,数不胜数。要不是下面还有成为杂役弟子的其他过程要走完,这些人能当场照着册子修炼起来。
也有跟许明一样神色如常的凡人,不过多少是有些装样子的,藏在眼睛中的兴奋之色出卖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