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净言好奇的问着,“出什么事儿了?”
净空匆忙擦了擦眼泪,不知如何开口,净仁站起来,说道:“没什么。能有什么事儿呀。你怎么老是这样大呼小叫的。”
净仁开口竟责怪起净言来。
净言刚要反驳,又听见净仁的声音,“咦,这位是谁?”
净言才想起她身后的人儿,回身拍了下那人的肩膀,介绍说,“他叫陆怀恩,是大师姐的师兄的义子,也就是大师姐的师侄,是专门来拜祭大师姐的。我看到他在大街上到处打听水月庵怎么走,就把他给带回来了。”
说着,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净空说,“唉,净空,他跟你一样大,今年也十七岁,还跟你一个姓呢!”
听到三师姐这么说,她才抬起头,想看那人一眼,只见这个陆怀恩,身形健硕却不失斯文,面带贵气却不失和气,脸庞稚嫩却不失睿智,他的英俊和自信更在凌远之上,他那深邃的双眸此时也正端望着净空,四目相碰,净空不禁双颊绯红,重又低下了头。
陆怀恩这些年身在江湖飘荡,见过各式各样的美女,却没有一个能与净空相比的,净空就像一块浑然天成的美玉,他一时竟也失了神。
见净空低了头,他才稍稍回过神来,为掩饰自己刚才的尴尬,他赶忙拱了拱手,开口自我介绍,说:“在下陆怀恩,净名师傅不仅是我义父的师妹,更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生前对我多加疼爱,我却未能尽孝,心中深感惭愧,今日特来拜祭,希望各位师傅成全!”
“哦。既然是来拜祭大师姐的,那就是水月庵的客人。”净仁说着,又转向师傅,“时候不早了,他们赶路也累了,师傅,我看先让陆施主与我们一起用斋吧。用完斋,再引他去拜祭大师姐。”
“嗯。”师傅很欣慰净仁已经能把日常事务料理的如此周到了。
吃完斋,净仁,净言,净空一起带着陆怀恩来到大师姐的坟前祭拜。
陆怀恩对大师姐真可谓是情真意切,在大师姐坟前连磕了三个响头,表情凝重却又一言不发。
净仁看着他,不免心怀感伤,对着大师姐的墓碑,说,“大师姐,希望你在天有灵保佑净空顺利过了这一关,希望你让凌远早点回来……”
谁也没有发觉,当听到“凌远”的名字时,陆怀恩的眼里有一丝迟疑。
“二师姐,净空怎么了?”净言好像发现了有哪里不对,追问着,“为什么要让凌远那个家伙早点回来?”
“净空怀了凌远的孩子。”净仁知道这是瞒不了的,看了看旁边失魂落魄的净空,淡淡的对净言说,又像对大师姐说。
净言一惊,同时一惊的还有陆怀恩。
净言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净仁止住。
净仁不去理会她心中的千般疑问,万般不解,知道她一定会问个没完,便转身对陆怀恩说,“陆施主,天色已晚,这旁边有个茅屋,原本是大师姐的儿子凌远为大师姐守陵时住的,你若不嫌弃,就暂时先住下吧。明日再作打算。”
陆怀恩本来就没有打算要离开这里,更何况现在他的眼里已经满是净空了。
他当然是点头称是了。
就这样净仁她们把陆怀恩送到那个闲置的小茅屋,就扶着净空回水月庵了,净言跟在后面,临走时还不忘邀请陆怀恩第二天早上到水月庵吃斋。
那小茅屋虽然有三个月没有人住了,不过净仁细心,有时来拜祭大师姐时会顺便过来打扫下,所以倒也干净。
其实陆怀恩根本无心计较这个小茅屋是否干净,因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净空远去的背影。
第二天,陆怀恩果然不请自来,一大早就出现在水月庵,毫不客气地与她们一起用斋。
斋饭过后倒也不多做停留,很自觉地回到他借住的小茅屋里去。
此后,他一直如此,斋饭的时刻他准时出现,斋饭后他及时消失,有时会帮助这水月庵的女眷们做些粗重的活儿,就是不提离开的事情。
水月庵的师徒四人也慢慢习惯了这种和他相处的方式了。
清闲师太也似乎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偶尔还会留陆怀恩陪她下棋,有时兴致来了,给徒弟们讲经的时候,也会邀请他一起听。
净空害喜的症状渐渐消失了,只是师傅,师姐还是不肯让她做活儿,她只能每日念经,弹琴打发日子,有时她在崖山弹琴,陆怀恩在边上吹箫,不知道的人,一定是羡慕死了这对神仙眷侣。
这样的场景也是陆怀恩最想留住的,只是净空并不了解陆怀恩的心思,她只是觉得和陆怀恩在一起心情平静了不少,放松了不少,竟也能暂时忘了凌远带给她的悲伤。
有时侯胎儿调皮的替她一脚,也或许是伸个懒腰,又或许是翻个身什么的,她还会兴奋的讲给陆怀恩听。
看到她那高兴的样子,陆怀恩也倍感欣慰。
二师姐净仁最近给师傅煎药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师傅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只是怕徒弟们担心才佯装没事,一切作息都照旧的。只有净仁知道师傅是在硬撑。
净言最近话少了许多,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净仁问了她几次,她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只是往山下去的频率越来越多了。
这日,净言又一大早就去赶集,天快黑了还没回来,又过了许久,净仁才见她慢吞吞地走进来,便责怪她说:“净言,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师傅有多担心你吗?”
净仁担心师傅的身体,多次劝她早点歇息,可是师傅从来都是要看到晚归的徒弟平安回来,才肯歇息的,哪怕再晚,她都要等,这都成了她的习惯了。不管净仁怎么劝都没用。
净仁见净言不说话,却面露愧色,她也不忍心再多做责备了,接着说:“饭菜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吧。”说着就要去热饭菜。
“二师姐,不用了,我吃过了。”净言连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