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景从景苑轩出来,走到我跟前,一把抱住我,弄得我几乎不能呼吸,“你终于回来了,我的王妃,不知道你爱不爱我,但是我深爱着你,深爱着。”第一次,这是我认识阳景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哭泣,让人可以清楚看到他眼里的无助变为欣喜。
“是的,依儿回来了。”像是安慰亲人般安慰着阳景,我知道,此时我把他当成我的亲人,逃也逃不掉的亲人。
只可惜他始终把我当成他爱的人,他不明白,我们是不可能有交集的,我不会因为他爱我而我就爱他,爱没有对错,怪只怪人总会有情到深处无怨尤。
在王府里,我整整呆了三个月,因为有协议在先,我和阳景过了半个月相敬如宾的日子。每天早上在太阳还没见、晚上月已当空,他都会到景苑轩来看我,有时进来,简单的嘘寒问暖,有时只是站在门外,远远的,远远的。
一天早上,“嘣”的一声,我一阵头晕倒在了地上,模模糊糊发现自己躺在了阳景床上。他双眸望着我,满是担心。床边站着的景儿,还有一个年纪大的老人,不知道是谁。
“太医,王妃得了什么病?”阳景转头问太医。
“王爷,从脉象上看王妃的病的确很重,只是一直有一股内力护住血液流通,才相安无事,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从实说来。”阳景怒气地道,我从他眼里读到了失落。
“王妃服过去功散,所以她体内的那股内力在慢慢流失,最多不过两个月,一旦内力消尽,性命难保。”太医心惊胆战地说道,生怕王爷一不高兴降罪下来。
听到太医如是说,阳景甚是震惊。原来是我害了她,当初不顾一切给她服去功散,只是出于私心,没想到竟害了她。
见他好一会没说话,我知道他是在责备自己,毕竟是他硬给我吃的去功散。
“若是本王现在给她输入内力会如何。”阳景提高了分贝。
“王爷万万不可。那样王妃会因为受不住你的内力,马上身亡。”太医解释说。
“那有无办法可治?”阳景问。
“只有魔笛公子能够救她。”太医说。
“你是说那个武林上人称魔笛公子的人?”阳景不可置信般问道。
“是,听闻他的箫声可杀人,也可救人?”太医回答道。
阳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传闻中的魔笛公子不好金钱权势,行踪飘浮不定,而且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真救依儿吗?
“是的,魔笛公子不但是江湖人,而且医术当今世上恐怕也无人能比。想必只有他能够救王妃了。”太医又说,“只是听闻魔笛公子不轻易救人。”
“就算这样我也要试试。”阳景道。
“王爷,听说,魔笛公子心爱之人在岭崖坠崖不知所踪,每年十二月他都会去岭崖,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现在如果王妃能够前往,或许还有机会。”太医尽可能把知道的说给阳景听。
什么,我还有两个月的生命?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但还是不由得心痛,难道我还是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吗,天知道我有多爱自己的生命。等等,魔笛?莫狄?会不会是他?不管是不是,太医不是说了吗,十二月他会去岭崖,那我何不去碰碰运气,与其放弃,不如用一个月去争取那唯一的希望,我想努力活着。
在作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我睁开了眼睛,对阳景说道,“王爷。”
“依儿,你都听到了。”
“是的,我醒了很久了,在太医进来时。请王爷准许我一个人到岭崖去。”我请求着。
“难道仅有的两个月,也不能给我机会陪在你身边吗?”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沉重。
“不是的,王爷,我只是想那个魔笛公子不轻易救人,不好权势金钱,又不喜与人来往,我们人多,去了会适得其反。”面对阳景的关心,我不是无动于衷,可是又能怎样呢,谁也不知道眼前的那条路多难走,而我希望用自己有勇气独立面对。
“那好吧,你路上要多加小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安全,没想到阳景会这么说。
“不用了,王爷,只要给我一辆马车和一个车夫就好。”
“好。”见我坚持,阳景也没有多说。
我也没有多想,因为此刻我担心的是自己的生命。
在景苑轩话别了阳景,我到大门外坐了他为我准备的马车,按我的要求,车上只有一个车夫,还有那个装着玉箫的包袱和一些财物,没有其他,阳景没派人跟着我。
马车很快就出了王都,往岭崖去,这次一如往常我戴了面纱。
不认识路的我,一路上都由那个车夫做主。不知道自己离岭崖还有多久,一路上近一个月都是车夫在照顾我,不过车夫的细心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到了,王妃,这里是上岭崖的路,马车上不去,要不要我送王妃上去。”车夫关心地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你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吧,告诉王爷我已经安全到了岭崖,请他不必担心。”虽然我不爱阳景,但是他对我的好我会记在得,我是真的不想他担心。就在我说这就话时,我意外发现车夫的眼睛红了一下,我只当他是担心我,毕竟我们相处了一个月,“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你回去吧,车上有些钱物,你也可带走,但是别和王爷说。”我只带了我的那个包袱。
看他消失在我眼前,我便往山上走去。
现在已是十二月了,不知道魔笛公子会在那天出现,我能做的只有赶快上去,等待。不然错过了就见不到了,我的命可还在他手里。
走了不知多久,累了就在山路边的大石上休息,之后继续走,直到看到那块写着“岭崖”两个大字的地方,已经是晚上。我决定今晚就在崖前的空地休息了。
月华泻地,月光确是迷醉,我躺在用枯草堆好的草堆上,手指交叉轻放在小腹上,看着薄薄云层中飘渺的月,又想起了那首《海角七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