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只有无关紧要的女子青阳公子才会送到冀王府栽培小乞丐,可看到巧姐儿还不由地气愤,连这个女人都如此优秀,那么留在他身边的女人更不用说。想到这些,婓公主心里就来气,烦躁,没有好声色。
至于小乞丐,也许真的有纺织的才情吧,听说很多有缺陷的人会在某一方面超常,青阳公子爱才,但是,哼,她那副尊像。
“公主言重了。巧姐只是青阳楼一名普通的织工!”巧姐依然不亢不卑,谦恭有礼。
德妃饶有兴趣地参观着,惊喜不已,拉住了巧姐儿的手,大方地说:“真不愧为青阳楼出来的姑娘,手艺是一流的棒!我正在嵌秀一副床前帐幔,总觉不得心,想请姑娘指教!”
“王妃言重了。王妃不嫌弃,是巧姐的荣幸!”巧姐真诚地说,没有丝毫推脱,“可以的话,要我家公子送一些合适的丝线来。”
“不用,我看这里的就很好,我拿去用一些行吗?”德妃对几纶丝线爱不释手。
“可以,可以的。”木木插话,兴趣更高,“木木可以过去帮忙吗?”
德妃看巧姐,巧姐含笑不语,德妃心里思揣,这个小乞丐几天功夫会有什么长进,可天下第一丝绸家族青阳公子断不会看走眼,难不成小乞丐真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他关照,而不仅仅是和冀王玩笑,或者变着法儿送礼。大婚时,他送的礼足够丰富。
木木天真的等她答复,水灵灵的大眼晶莹透彻无杂质。和她对视的一刻,德妃心底某根神经被谁牵动了一下,生生地难受,她怎么会有逼人的光华,是看错了吗?
德妃迅速恢复常态,这个小乞丐视和妃为情敌,对自己倒也和善,王爷对她好像不是关照那么简单,静心苑没有允许,她和和妃也不能进,这个小乞丐和他一呆就是半天。她傻,在王爷看来没有危险,如果仅仅是这样就好了。
“可以的。姐姐当然欢迎你!”德妃说得雍容华贵。
“还是大姐姐好。”木木亲热地拽住了德妃的袖子,撒娇道,“婷姐姐就爱和我抢哥哥,木木不喜欢她!”迷人的光华那么短暂,木木还是那个傻乞丐,德妃在心里叹气,是自己多虑了。因为傻,所以单纯,单纯也有动人之处。
婓公主笑得失去了身份,小莫子摇头,巧姐和德妃还是那样平静从容,只有皇甫培像是被谁用鞭子抽了般难受。她是这个世上唯一能感受温存的人,难道真如母亲所说,他的到来本身就是个错误。
母亲整日念叨死去的女儿,称是唯一的孩子。父皇视他如无物,如果以前是用他牵扯母亲,现在是连大臣的儿子也不如,和皇甫璞谈心时,他在旁边像个下人。
可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拴在身边呢?哪怕送给平民百姓家也好,冷冰冰的皇宫没有一个可以交谈的人。如果可以,来陪乞丐姐姐吧!哼,他叹气,这是天大的奢望!
“小石头!”木木突然叫,小莫子迟疑着应声,几天来她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突然听来很是亲切。
“小石头在!”小莫子顺着她装傻卖愣。
“给这位弟弟拿好吃的!”木木指着皇甫培,这个小孩子太忧郁了,让她心疼,与周围华丽贵气的人群格格不入。
“木木失礼了!”巧姐解围,唤丫鬟搬来小桌子小凳子在草坪边,“王妃公主王子们坐,屋里太乱,在这儿将就吧!”
被木木叫做停换和换停的丫头摆上青阳公子送来的水果,果然是天南地北的都有,婓公主越发不平,皇宫里这些也是稀罕物。
“姐姐今天可是沾了妹妹的光!”德妃温婉地说。
“是巧姐想得不周,公子交代要送一些过去的!”她嗔怪木木,“小丫头太缠人,只顾着教她了。”
婓公主不屑地往外走,德妃只好歉然告别,巧姐盯着德妃的背影,暗叹德妃的大度和定力,自始至终温婉坚定,有掌管后宫的风范。
木木吵着要去德妃那里帮忙,被巧姐叫住了。听说今天来的皇子公主及大臣子女不少,很多都是第一次参观冀王府,冀王特意在湖中间搭起了凉亭,晚上有活动。
凉亭搭在湖西南处,那里是湖水最开阔最集中的地方,两边伸展的更像是小河,木院在东北角,虽说湖上回廊曲折,两岸互通有无,如果木木不乱跑,还是不让她掺和的好。
夏日的夜晚缓缓来迟,夕阳西坠,漫天还是云霞,凉亭里已热闹起来。请来了歌舞伎丝竹班,贵宾们也跃跃欲试,应婓公主的意思,冀王特意请来了青阳公子及一班社会名流。
和乐奏起,朗月升起,宾主坐定,不大的舞台上舞女挥动水秀,婆娑迷离。茶果点心,风味小吃;习习凉风,淡淡水意;歌乐升平,俊男靓女。
中间位置上冀王陪着青阳公子,身边是德妃和妃和婓公主。青阳公子白衣胜雪,浅蓝束带微微飘扬,只勾得婓公主心跳加速含羞带笑,藏却白天的骄横和霸气,在意着青阳公子的一举一动。青阳公子不羁中隐含着练达,对公主疏远而得体。她不是不美,浅黄黛绿的披肩,内衬粉色裹胸长裙,温婉得如这夜色,但媚眼流动里藏不住身体语言,她美得霸道,不适合这样的装扮。
同样的衣服穿在和妃身上会更好,她更适合浓烈的红或是紫。至于冀王的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得体,德妃暗紫纱绸简洁庄重,和妃米黄水衣柔顺俏丽。
冀王很低调,暗蓝外衣浅白内衬,不似叱咤风云的将军,更像文秀内敛的书生,轻歌曼舞里淡然浅笑,不时和来宾推盏致意。
随风而至的薄荷清香冲淡了浓浓的脂粉气,青阳公子嗅鼻,深吸一口,惬意地舒气,看似不经意地问:“冀王可是喜欢薄荷清香?”
冀王浅饮,环顾暗夜里香气飘来的方向,含笑不语。
“是啊,冀王哥哥,整个王府里都是薄荷气,湖周围浅水处也都种了薄荷,你真的很喜欢吧!”婓公主不满意冀王冷落青阳公子的问题,忙殷勤地接话。
冀王拿起桌上青翡翠杯盏把玩着,温柔地看向二位王妃,宠爱地说:“本王不能给爱妃更多的,就送给爱妃清凉的夏季吧。你们喜欢吗?”
德妃点头,和妃娇羞地说:“这是最好的礼物呢!”
“哈哈,真的琴瑟和弦美满幸福!”青阳公子羡慕地说,“可叹我青阳潇走南闯北孤身一人,难得娇妻绕怀美人相伴,冀王好福气哦!”
婓公主脸上漫起红晕,见舞台上一曲刚罢,起身对着青阳公子说:“婓婓愿献舞一曲,望公子喜欢!”
“谢公主厚爱,青阳潇怕是担当不起。”青阳公子起身回礼,仍是疏离而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