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那里话!我们姐妹不都一样吗?”和妃说。
“我一大臣之女能嫁于冀王爷已是高攀,何来委屈。倒是妹妹金枝玉叶,居于我之下本已不忍,王爷不是了!”德妃垂下眼睑,两个女人同病相怜,多了不少话语。
“姐姐不可妄自菲薄,我一外地之女,为家国计已是放开儿女情长,怎抵姐姐家父乃朝廷之臣,国之栋梁。姐姐不可在意妹妹公主之身,妹妹自是听从姐姐的!”
两人谈得投机,感情更进一步,就相邀傍晚日落时到后院一游。
冀王在静心阁呆到傍晚,已是忘了木木之事,小莫子跟了木木,身边没人很是不便,铁叔在内院物色了一个机灵的小哥,冀王交代他注意事项。
小莫子知道木木熬了一夜,冀王没碰她,小莫子说不出是喜是忧,没有小莫子的允许,丫鬟们不敢叫醒木木。
木木直睡到午饭过后,醒来只叫饿,饱食之后有些恍恍惚惚,小莫子见她状态不佳,慵懒的样子像有病,也不敢告诉她冀王交代的事。
“木木,你身子刚好,熬不了夜,今后可要注意了!”小莫子边递给她水果边埋怨。
“我不记得了!”木木还是迷迷糊糊。
“那昨晚干什么也不记得了?”
“木木干什么了?”
“你不是和王爷成亲了吗?今后我们木木解释木妃了!”小莫子想她一定会高兴,没想到木木突然有了精神,跳起来叫:“木木不嫁王爷,木木要和哥哥成亲!”
小莫子知道她又弄不清谁是王爷,谁是哥哥了。只得找别的话说,要解释是无论如何解释不清的,小莫子早就找到了和她相处的方法。
“木木,我是谁?小莫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小石头!”木木干脆地答。
“这就对了吗。我是小石头,小石头说的王爷就是木木的哥哥!”小莫子强调说,皇上的意思要冀王一辈子看着木木,不然就处理掉。木木要想活着,这辈子注定呆在冀王身边,把冀王看成她的哥哥是最好的选择了。
“哦,哥哥做王爷了,那木木就是王爷的老婆,叫什么?”木木高兴了,精神不知从哪里回到了身上。
“叫王妃,王爷叫木木木妃,记着了吗?”小莫子引导着,木木懂事地点头,“木妃,我是木妃!”
她起身飞快地跑了。小莫子和丫鬟赶紧在后边追,木木拿出看家本领,越跑越快,穿过湖上的环廊。
木木走环廊从来走最近的,只要随便一看,她就能判断出最近的距离是哪儿。冀王喜欢回廊,人工湖上的回廊像是迷宫,有时候近在咫尺走到一处却很难,木木却总是轻松地飞快穿过,身后的小莫子距离稍远就要走弯路,被她远远甩开。
耍了几次,小莫子聪明了,在回廊上亦步亦趋跟着她,快跑的本领长进不少。
刚进回廊小莫子就感觉不妙,远远的一大群人正在回廊里转。优雅闲适,本能地小莫子猜是王妃们,王爷爱静静一个人在湖上慢行,绝不会兴师动众。可木木哪里知道,竟冲着人群跑过去,小莫子是跟不上了。
木木老远就叫:“哥哥,哥哥,木妃来了,老婆大人木木来了!”
一行人正看得有趣,被这么一搅缠,都注意到了木木。
“哪儿来的不懂事的丫头!”德妃生气地质问。王府里的丫头都噤声,面面相觑,原来她们的女主子还不知道傻子的存在。
木木已飞奔着过来,拽拽这个的衣裳,拉拉那个的袖子,激动不已:“一群漂亮的姐姐!哇,太漂亮了!木木欢迎姐姐们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快拉住她!”眼看木木要拽住和妃的衣袖了,和妃不知道木木的皮肤黑,还以为她是沾染了脏东西,惊恐地叫着躲。
“这位姐姐最漂亮!”木木偏偏缠上了她,几乎趴到她的脸上看,“这么白啊!怎么弄这么白!”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
和妃身子紧靠着廊栏,上身不停地地往后仰,她跟来的丫鬟宝丽看不上了,用力推木木,木木一挣扎,撞着了和妃,和妃大叫一声,掉进了湖里。
冀王成亲后府里各处安排基本停当,家丁不在,也无男仆,女仆们都不会水,小莫子见女群炸开,跑来后也束手无策。
和妃在水里挣扎,扑腾着露出头,没来得及喊出声就又沉下去,眼看支持不住了。
“快去喊人!”德妃此时才回过神儿,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合,她也不免乱了马脚。可是这里离前院很远,等喊人回来说不定就不行了。
几个丫鬟飞快地跑去,木木跳着叫:“好美啊,好美啊,美女舞水呢!”
小莫子突然记起上次在西部水边玩,木木落水后悄无声息回木院睡觉的事,后来没再追究,可她到底是怎么回去的,说不定她会游泳呢!
正待上前劝说木木,却见刚才推木木的丫头宝丽突然按住木木的肩头用力往水里推,木木只顾着高兴,冷不防噗通也掉了进去。
“啊!”惊叫声里,小莫子看到那丫头恶毒的眼,不免心下一跳。
“木木,木木!”小莫子焦急地喊,忘记了她是不是会游泳。
木木水珠一般滴进水里好像回到了家,一个气泡也没有,和上次完全一模一样。小莫子明白了,木木是游泳高手呢!不知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和妃眼看不行了,好久没有冒出头。回廊上的人都沉默了,盯着荡着小涟漪的湖面,几个丫鬟哭起来。
几个家丁飞快地跑来,冀王也随后赶到了。
“人呢?”冀王搜索着水面,几个家丁已跳进去。冀王也要脱了衣服往下跳。
刚刚和亲的和妃落水身亡,这可不是小事,冀王他还不想惹着麻烦。
“哥哥!哥哥!”大家站的回廊下突然冒出个小头,长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得意地笑,“哥哥不要下水!木木在这儿!”她举起一只手胜利地挥动着,快活得像只麻雀。冀王还是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他找的不是木木,是和妃!
跳下水他就发现,木木另一只手托着一个人,是和妃!冀王顾不得很多,抱过和妃游到岸边。众人簇拥来,冀王忙着给不省人事的和妃压气。压出了几口水,见还没有醒来,就噙住她的嘴唇给和妃呼气。
木木突然大声叫:“停,停!”跑过去一把拽开冀王,狠狠地剜他,然后自己俯下身吸了起来。和妃终于醒了,家丁抬来便床往和乐院去。
冀王这时候才抽出功夫,问:“怎么回事?”
德妃没来得及回答,和妃的丫头宝丽就指着木木哭着说:“都是她,是她说我们和妃漂亮,把她推下去的!”
德妃止住了声音,不置可否。
“是这样吗?”冀王问德妃。
“妾身没看清楚。”德妃歉疚地说。
“说谎!”木木恼了,冲过去抱着那丫头的双腿就把她栽进了水里,气咻咻地叫,“冤枉人!这才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