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暂时的安宁,蜀国请求和亲,说是和平相处,其实无疑于称臣。宫内成年的皇子很多,封王的除了太子,就只有冀王了,为了不让蜀国公主掌管东宫,同时又不显示怠慢,就给了冀王做妃。
青阳公子夜探皇宫之后接到家书,回了浙阳郡。这次听书冀王大婚,专门带着江南上好的丝绸赶回祝贺。
“福伯!”青阳公子进青阳楼就心急火燎地问,“小乞丐有消息吗?”
福伯叹气:“再无消息!皇宫这段时间禁闭得紧,四个月前一个大风的夜晚一场激战后都没了消息。有传言那晚暮云公主被高手解救,结果双双死于天牢。听说是血流成河啊!”
“什么?”青阳公子跌坐在椅子上,他这次回去详细询问了家人祖姑的情况,表姑的情况,想从中得到更多有关暮云小表妹的特征,结果还是没有头绪,祖父也发动青阳家族所有的眼线,更的没有打听到可以让人完全变黑的药物或药材。
是感觉错了吗?青阳公子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祖父逼着他成亲,毕竟他是青阳楼这代唯一的男丁,二十过半奔三十的人了,祖父急得紧。
可是心里就是放不下小乞丐,淡淡的薄荷清香不就是小表妹身上特有的吗?这个世上会有几个人拥有这种天然体香呢?还有那双机灵的眼睛,有意无意间总爱向上翻。
青阳公子顾不得一路劳尘就在福伯的带领下赶到了冀王府。
冀王府很豪华但并不奢侈,占地不少,亭台楼阁费了不少周章。大门很气派,需踏过高高的台阶。
冀王少有的出门来迎,青阳公子礼品丰盛,脸色阴沉,径直走到里间。海没到开门纳客的日子,除了忙碌的家人,冀王府里外人不多。
“老弟回来及时,是小王的荣幸!”冀王宾主坐定后,客气地说。
“恭喜王爷大婚之喜,小弟赶回自是应当。只不过王爷可曾记得临行前答应小弟是事情!”青阳公子无暇绕弯。
“当然!”冀王干咳着,不自然地以手抵唇。
“人呢?”青阳公子追问。
“小弟别急!”冀王岔开话说,“小乞丐本是本王从冀州带回,不知老弟为何如此有兴趣,难不成小乞丐身上有外人不知的秘密?”
“你?”青阳公子明白了,此事以前不问,今日提出,定是想搅缠过去,小乞丐定是凶多吉少。不由着急地站起,怒目而视。
“老弟别急!”冀王过来按他坐下,“有话我们慢慢说。”
“是不是真如传言?”青阳公子一刻也等不及。
丫鬟仆人倒上茶水,摆上水果点心,冀王不慌不忙地劝道:“老弟风尘仆仆赶回。走,小王带你参观新王府,看比你的青阳楼如何!”
出于商家的和气,青阳公子即使有天大的不满,也不好拒绝。更何况丫鬟仆人环绕,有些话也不便说。
王府有五进,第一进正厅叫清凉阁,招待来往客人。第二进静心苑,大概为冀王个人活动场所。第三进正德院,为正妃所居。第四进和乐院,为侧妃准备。第五进离主建筑较远,中间隔着长长人工湖,为偏僻所在。周边零散分布着各小院。
虽为五进,各进并不是连环套的,都自成一体呈环形分布,正德院偏东,和乐院偏西,正妃侧妃倒是难得联系。
府内各处建筑已装修完毕,家仆们忙着细节。正妃和侧妃院各有一名能干的丫鬟在指挥着。
“她们都是她们的小姐派来的!”冀王说。
青阳公子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把不快放到一边大笑。
“本王不善这些,省得将来不称心!”冀王继续说。
“好一个体贴的王爷,谁嫁你可真福气!”青阳公子嘲笑,“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不会沦为做鬼也风流的裙下客吧!”
“难说呀!”冀王感叹,“没听说我的娘子们都有倾国倾城之貌吗?”
说话间来到湖中小阁,油漆味儿还没有散尽,正是盛夏,周边是浓浓的薄荷清凉气息。仆人退下,两个人都沉默了。
青阳公子不祥的预感越浓,该不会以此来纪念死去的人吧,那会是谁呢?有清凉气息的小乞丐?
“还需要为兄说的明白吗?”冀王悠悠开口,竟有难以掩饰的伤感。
“是真的?”
“真的!”
青阳公子豁地站起,手中的青铜宝剑准确地指着冀王的咽喉,只要稍一用力,冀王必命绝当场。
青阳公子一惊:“为什么不躲开?”
“本王失信在先,任由小弟发落!”
两人对视着,任风吹乱了头发,青阳公子痛心气愤,冀王凛然安静。好久,冀王挪开青阳公子的剑,长叹一声:“老弟就忘了他吧!”
青阳公子收剑,抱拳“你我今后只有生意,没有兄弟!”转身就要离去,被一个慌慌忙忙跑过来的仆人撞个满怀。
是小莫子,冀王最信得过的随从。
“爷!”看到青阳公子他顿住了,焦急难以掩饰,青阳公子从他身边快步走过,身后,冀王远远说:“不送!”就急忙忙在小莫子前头朝西边跑去。
远远的西处湖边是树林,湖水从树林中间伸出,说是湖,其实是活水,是从城外河里直接引进的,下方还有出口,等于说河水的一部分在冀王府这里饶了个弯儿,呈月牙形西进动出。树林是原来就有的,只不过被深深的院墙截断了。
几个丫鬟站在湖边,有的叫,有的哭,有的捂着嘴不知所措。几个家丁浑身水湿从湖里冒出头。
“怎么样?”冀王的脸变了颜色。
家丁摇头,冀王看着被家丁带动几丝涟漪的湖水,这里是全湖最深的。她怎么就从这儿跳下去了呢?
他迅速脱掉外衣,一个猛子扎进去。
冀王在湖底搜寻,出来换气,然后再进去,太阳西垂,冀王筋疲力尽被家丁拖上岸。颓然地倒在湖边。
丫鬟仆人护送着冀王回到偏僻第五进的西房内,一切依旧,只是没了人影。
谎言会马上成真吗?
“王爷!她去了不算更好吗?”管家铁叔安慰着,他是铁杆的父亲,一直跟着冀王的老家人,“省掉了很多麻烦!”
“老头子找打!”里间床上突然蹦下来一个人,干净爽利,漆黑漆黑,眼皮翻到了眉毛上。
“啊!”丫鬟惊叫,“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她谁都不理,径直来到铁叔的身边,麻利地抓住了铁叔的耳朵:“还说吗?还说吗?”小莫子跳过去,好言相劝:“木小姐,他是老人,你就放过他吧,我们木木最懂事!”
“好!”木木很听话地放开了,对小莫子谄媚地说,“木木听小莫子的!”甩了甩手,不客气地坐到冀王的身边,拽住冀王的袖子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