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呃,姑娘,恕掠嫣冒昧,你是男子还是女子?”我摸摸自己的短发,还有这臃肿的羽绒服,女子气是隐去不少。
“我是女子,但日后,我将以男子身份生活,还请妹妹替姐姐保密。”
“小女子不敢当,但问姐姐如何救我?”掠嫣一脸不置信的表情,姐姐二字说的很费力。我心里听的怪怪的,现代的自己早早涉足商界,自然丢弃了那种小女人的柔劲,再加上自己一向是强势,声音更是带着洪亮果决,罢了,“妹妹,不必喊我姐姐,只喊我哥哥好了,也好掩人耳目。”掠嫣略一颔首。
“说说你们这有什么规矩吧。”
“规矩是不少,哥哥,坐下听我细说吧。”
“我们这叫阅红楼,是京都第一的风月场,姑娘分四层,十三岁以下的小丫头是粗使的,辅以琴艺歌艺舞艺的训练,到十四岁就会到各院姑娘处做贴身丫鬟,经些大场面,但这一年往往最苦,无非三条路,不见出色便入灰间,做一辈子下人,还要任那些龟奴玩弄,没有人能熬出三年!”说到此处,她竟忍不住抖了一下,稳了下神接着道:“这好一点的便是有色无才,只能做低等妓女,最好的也只是留着清白卖艺,待遇见妈妈觉得真正够本的人便会付了自己,哼,还不都是一样的!”这青楼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纵使互相倾轧走上顶端,也无非是他人玩物,掠嫣自带一种清冷的仙子风度,在这里更是可贵,怕是会一举夺魁吧,我绝不能让这世界第一个相信我的人困守青楼。
“妹妹不用担心,容我考虑,而今你先练好登台歌舞,先走到花魁行列之中,拖延些时日,我自有办法,现在给我弄身下人服,好混出去。”
掠嫣深看我一眼,转身出去,不一会取了衣服,“快穿上吧,还有这些白布条,你,自己看着用吧,毕竟要装男子,处理一下比较好。”我瞬时明白她的意思,竟还有点脸红,呃,男人是没有那个的,得裹起来了。我走进内间换好衣服,再出来已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了。心中已有计策,为今之计,得先拖延这老鸨,只是我看来少不得出去一趟。我在掠嫣那取了一些铜币备明天之需,梁络君,你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清宁居,京都第一的酒楼,靠窗位置,一位白衣公子折扇轻摇,目光远眺,面向俊秀,带着几分灵气,此刻正侧耳听着酒楼其他客人的谈话。
“听说了吧,阅红楼近日有一个神乎其神的女子登台,据传美得仿若仙子,舞艺更是精湛绝伦,天人一般的仙姿啊,我呀,但求见其一面。”说罢还沉醉的抿了一口酒,一脸向往。
“哦?那姑娘叫什么?”
“街头巷尾传遍了,你不知?啧啧,叫掠嫣,‘掠尽红尘,嫣然一笑,肯与谁同?’”
“嗯嗯,真有几分意味,若不是我忙,一定看看。”
“得了,怕是你的贤内助不许吧?”众人附和的大笑。清宁居里,顿时热闹起来,不负清宁。
听到此,白衣公子淡淡一笑,转身离去了。没错,这人就是我,我就是要让那个市井之人把掠嫣传的神乎其神,身价高,危险才小。我回到阅红楼后门小巷悄悄退去白衣,自然的进去。
等四下无人,悄悄进了掠嫣房内,回屋便见她愁眉不展,只呆呆的望着我换下的衣物,叹了一口气,神情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悄悄拿出簪子慢慢举起对着自己的喉咙,有些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我惊觉不妙,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怒斥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就是为了你的尸体去想办法?”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竟有泪水在眼眶打转。“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我若晚一刻,岂不是看不到你有多么勇敢的去死,我是真心把你当妹妹,你这样对得起我吗,我辛苦为了谁,你缘何寻死?”
她忽然靠在我肩上哭了起来,仿佛是绝望之中抓到了救命稻草,我再不忍骂她,“你好傻,有什么不能解决的,我会帮你的,我真的有些把你当姐妹了,好像我就是你的兄长,我会救你的,一定的!”
“络君,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是你的左膀右臂,永不背板,如违此言,天诛地灭!”她目光灼灼的望着我,竟让我感动的失语了,在这世界上,她就是我的亲人了!
“别哭了,我问你,为你赎身须得多少钱?”我不问她为何轻生,总有一天,她愿意告诉我的。
“可能也得百两银子吧。”
“嘶,这么贵,我得想办法挣点了!我这些天都在准备逃跑的事宜,但另一方面也得炒起你的身价,好拖延老鸨,如若逃跑时机不好,我就筹钱赎你,没想到,你还真贵,啧啧。”
“你还说我,今天老鸨让我先不用登台了,我以为是要我……”她泪水在眼眶又是一转。
“原来如此,别担心,这是我造的势,好让她另行安排登台时间,给咱们的计划争取时间。”我安慰她。
掠嫣望着我,缓缓道:“你为何不走,拿了少许盘缠,以你的聪明才智,可以活得很好吧,我,不过累赘……”
我冲她一笑:“我是想走了,但一想到家中如花妹子,就不舍了呢!”
她腼腆一笑:“你休息吧,为我跑了一天了,委屈你在里间打地铺了。”
我打个哈欠转身进去了,瘫在地铺上很快就意识模糊了,突然有些微热的液体掉到我的脖颈处,我睁开眼睛看到一白色身影蜷在房梁上,摇摇欲坠,我一打滚翻身起来的功夫,那白影砰的掉了下来,后背上一片血红,幸好我闪的快,不然就成肉饼一张了。救人要紧,我翻过他的脸一看,竟是一个年轻男子,只是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脸部轮廓很柔和,衣着打扮更是一个贵公子,我心中一动,快救!
忙了许久,我累得靠在墙上睡了一夜,醒来看那人似乎稳定了一些,便给他换了额上的帕子,感觉到我的动作,他缓缓睁开眼睛,“是小哥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