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属于产麦子的地区,所以我小时候不常吃大米饭,再说大米和白面都是细粮,不能常吃。还有,吃大米饭必须配炒菜和炖菜一起吃,是很奢侈、很隆重的事情,不象吃馒头,配个炸豆豉儿就行了。
记忆中最痛快的一次敞开肚皮吃大米饭,是在小叔叔下乡后的第一个春节。小叔叔下乡的地方很富裕,而且盛产大米。小叔叔在“广阔天地”里吃得比在家还好。年终,身强力壮的小叔叔扣除口粮外,还分得了二百斤大米和五分钱。
春节前,小叔叔带着一身的虱子和二百斤大米回到奶奶家,奶奶家举家欢腾。奶奶当即派姐姐去肉铺割了五毛钱的肥膘肉,然后把自己晒的干豆角切碎,放上花椒、大料和酱油,和肥肉一起炖,哎呀,满院飘香!
我不记得奶奶蒸了多少米饭,反正那次全家人都放开肚皮使劲的大吃了一顿。堂弟吃多了,撑得半夜里直哭,妈妈起床给他拿了一颗大山楂丸让他吃下去,他马上不哭了,不知道是因为山楂丸好吃还是真的助消化?
这二百斤大米,我们全家吃了两年,奶奶象伺候孩子一样精心保管着,每到夏天就拿出来晒,怕生虫;冬天放在密封的瓮里,防止老鼠糟蹋。一直到最后,那大米蒸出来的大米饭都是那么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