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司佑目光一闪,却是毫不犹豫的照办。
斑驳的大门在剧烈的冲击下被撞开了锁,于此同时尖锐的警报声在整个建筑中回响,刺耳,嘹亮。
呯呯……
在车子冲进去的瞬间,叶瑾年锐利的目光在四周观望一圈,精准的朝着隐蔽在檐下的两个发射口按动扳机,随即猛的转身抱住邵司佑的腰,用力推开车门。
“跳!”两人随着冲力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随着他们的滚动,地上留下道道被射线袭击过的痕迹。
被叶瑾年射中的两个发射口冒起白烟,两人在不算密集的射线袭击下翻滚了几周,直到靠近砖石墙下的花坛,攻击才全部停止。
这时,砖石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轰响,叶瑾年抬眼向外望了望,穿过镂空的铁门可以看到不远处升腾起的滚滚黑烟。
成了。叶瑾年长长地呼了口气。
刚刚那道石碑是势力的分界,正常情况下,那些不小心越界的车辆跟路人并不会遇到危险,可一旦有人碰犯逆鳞,效果就会完全不一样。
她让邵司佑撞击开大门的同时,整片区域的防护应急警报都会被拉响,凡是越界的外来人都会被归成挑衅者,不可原谅。
警报声渐渐平息,邵司佑若有所思的目光望像不远处自己那辆失了控制撞到大理石喷泉上的车,在周围射线的攻击下可以说得上是千疮百孔,而他们之所以只是轻微的擦伤,绝大部分原因是依靠叶瑾年跳车前的那两枪……
“跟着我走。”叶瑾年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邵司佑受伤的右臂上,米白色的衬衫袖子上晕开一片血色,上面还有不少翻滚时留下的狼狈泥污。忍住脚踝处传来的钻心的疼从地上站起来,叶瑾年伸手想要拉起邵司佑的手向里走,却被邵司佑按住了肩膀。
“我背你过去。”
“不用,你的伤口要马上处理,这样比较快。”不等邵司佑回答,叶瑾年就一瘸一拐的沿着花坛的边缘向前走去。
发射器通过感应人体温度确定目标的,毁了刚刚的两个发射口,这个角度恰好是被她毁掉的两个发射口的感应区域。
不过也只是暂时的安全,这里的布防都是电脑远程操控,她不敢保证电脑的另一边,失踪的姐姐会不会及时的将这个疏漏补上。
穿过花园,叶瑾年熟练的转过几个弯,将邵司佑从侧门带进了别墅。
显然太久没人住过,别墅里有一股空旷很久的灰尘的味道。
将邵司佑扶到一边坐好,叶瑾年熟悉的跑到楼上的储藏室里翻找出一个白色的药箱,那些药品早就已经过期,好在纱布之类的还可以凑合。她能感觉到身后邵司佑跟随着自己的目光,年乐乐这样一个自闭的孩子怎么会有自己这样异乎寻常的行为举动,任谁都会好奇吧,何况还是精明得像狐狸一样的邵司佑。
只是,邵司佑不问,叶瑾年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说。
用剪刀将邵司佑被血黏湿的袖子剪开,刀和镊子先后消毒,将伤口划开一些,镊子探进去夹住子弹。
整个过程,叶瑾年的动作熟练而精准,随着邵司佑的一声闷哼,叶瑾年已经丢开钳出了子弹的镊子,将消毒后的止血纱布快速的按在他的伤口上。
当这一切都完成,叶瑾年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放松,邵司佑激烈的喘息着,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顺着脸颊流下,努力的平复着疼痛跟失血引起的阵阵眩晕。
房子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喘气声传来。
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邵司佑没有受伤的左手伸进口袋,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林瑞……”邵司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叶瑾年却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在说这些话时,紧握着电话的手指泛起的青白色:“我没事……乐乐跟我在一起……”
叶瑾年朝他的方向移了移,将邵司佑的电话从他勉力的手里接过来,代替他的手递在他耳边。
“嗯,安全,放心……”邵司佑望了叶瑾年一眼,继续平淡的说道。
“瞒不住爷爷的……”提到邵老爷子,邵司佑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嘱咐道:“暂时不要让爷爷知道,先查清楚这些人的来历……”
“要回去,不然爷爷会担心。嗯,车坏了,我们现在……”通话的声音一顿,邵司佑抬起头望向叶瑾年,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分明的抵触,于是声音继续:“你不用过来……”
“我们在叶家的祖宅……”于此同时,叶瑾年深吸了一口气,轻颤的声音打断了邵司佑的拒绝。
雨势渐渐转小,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感觉到压抑。
叶家祖宅的别墅后面有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偶尔会有几株红色的花掺杂在其中,格外醒目,这片空地的尽头处,有一座圆顶的白色小屋。
叶家的主母,叶瑾年的母亲就在这里长眠。
叶瑾年的记忆里,以往的每一年,父亲都会亲手在这里种下大片大片母亲喜欢的大丽菊,每当微风拂过花海时卷起那片片涟漪,格外的美丽。
这里远离尘世喧嚣,那些花儿的存在曾经是这里唯一的热闹。
可是现在,这份热闹戛然而止,只剩下了一片寂寥苍凉。叶瑾年不知道,没有了那些鲜花的陪伴,她的母亲是否会觉得寂寞。只是她现在,无比想念记忆里的那片热闹花海。
当邵司佑切断跟林瑞的通话从别墅里走出来,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叶瑾年小小的身体蜷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目光穿过雨幕静静的望着远处的小房子,表情微微出神,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对回忆往事的迷惘以及淡淡的忧伤。
这样的年乐乐对邵司佑来说是陌生的,或者说,自从数月前发生天台上的那次意外之后,乐乐就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小丫头。
她身上有太多解不开的谜,时而天真,时而狡黠;她能聪慧的用三言两语驳回林羽菲对她的陷害,又会谨慎的在训练时故意受伤制造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