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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国运纪事(6)

美洲洪门筹饷局成立。该局由孙中山在旧金山发起,又称中华革命军筹饷局,对外称国民救济局,由黄三德、李是男负责。孙中山并为其制定《致公堂筹饷章程》、《革命军筹饷约章》,广为刊发。重申同盟会革命宗旨,号召侨胞踊跃捐资,以助成革命大业。

王人文代四川绅民2400人上奏,反对举借洋款和铁路国有。清廷命王人文仍遵前旨,倘别生事端,惟该督是问。

7月24日。山东巡抚孙宝琦与德国公司订立收回山东各路矿权合同,该合同由山东劝业道萧应椿、余则达与华德矿务公司毕聚贤、斯美德签订。德商除保留胶济铁路沿线部分矿权外,余均归还中国,由中国偿付21万元。

7月25日。清政府重申禁烟命令。晚清禁烟,时行时废。到本世纪初,英国对华贸易,工业产品已占全部贸易额之多数,鸦片贸易逐渐退居次要地位。再加以英美国内正直人士的反对,英领事秉承政府旨意开始主动与清政府协商,将鸦片贸易列为非法行为,并禁止人民吸食。本日,清政府发布上谕,重申禁烟为方今要政,要求禁种吸食,并要求广东等省,在和英使续定条件之前,将各种鸦片捐,以及其他各项限制,全面停止。如敢再巧立名目,定惟该督抚是问。

7月26日。武汉《大江报》发表时评《大乱者,救中国之妙药》。清政府逮捕该报主笔人詹大悲、何海鸣。

7月28日。清政府令学部侍郎宝熙为禁烟大臣。

江苏句容县办理垦务引起乡民反对。8月5日散发传单。8月8日聚众五六万人拥入县城,焚毁商会、学堂、自治公所、巡警局及天主堂等,又烧垦牧公司。

7月31日。同盟会中部总会成立。中国同盟会中部总会简称中部同盟会。从1910年5、6月间开始,谭人凤、宋教仁、赵声等同盟会骨干,不满孙中山只注意在南部边境起义而忽视对长江各省领导,遂于日本东京召集11省区同盟会分会长会议,决定仿行同盟会南方支部办法,组织同盟会中部总会。会后纷纷回国活动,本日,宋教仁、陈其美、范光续、姚志强、吕志伊、谭人凤、章梓、陈勤生等,在上海北四川路湖北小学,召开成立会。通过宋教仁、谭人凤分别起草的《中国同盟会中部总会章程》和《宣言》。声称以“推覆清政府,建设民主的立宪政体”为宗旨。表示“奉东京本部为主体,认南部分会为友邦”。针对同盟会的弊病,提出“机关制取合议,救偏僻,防专制”,表示要“培元气,养实力”,不轻易发难。总部设于上海,每月开例会一次。设总部总务干事五人:陈其美掌庶务,潘祖彝掌财务,宋教仁掌文事,谭人凤掌交通,杨普生掌会计。总理虚位以待贤。8月2日,总会召开第二次会议,推谭人凤为总务会议长。在南京、安徽、湖北、湖南等地设有分会,分别由郑赞丞、范光启、居正、焦达峰等主持。11月,中国同盟会总部由东京迁至上海,该会遂告结束。

清廷以川人将于8月4日召开保路大会,命署川督赵尔丰兼程前进,多派员弁,实力弹压,倘敢抗违,即将倡首数人严拿惩办。

8月

8月1日。端方致电署理四川总督赵尔丰,要求从严镇压川人争路。

四川士绅为敦促清政府撤销铁路收归国有成命,派刘声元入京,会同谘议局副议长萧湘等人向朝廷请愿。送行者达三万余人。

8月2日。署理四川总督赵尔丰赶到成都,次日接印视事。

8月3日。四川保路同志会代表赴湘、粤活动受阻。为联络湘、鄂、粤等省绅商,协力保路,保路同志会一成立,便分派代表赴京、湘、鄂、粤等省联络。代表龚焕辰、白坚等人先到湖南活动,遭到湘抚杨文鼎的破坏。他们刚到湖南,杨文鼎即令“地方官干涉,不准开会演说”。代表离开湖南赴广东。两广总督张鸣岐认为“他们是以四川保路会为名,来粤运动,希图勾结煽惑”,禁止报馆刊登反对铁路国有言论,令巡警道查禁路事演说。为此龚焕辰致书张鸣岐,痛陈保路宗旨,但张鸣岐无动于衷。川省代表只得赴香港活动。

8月5日。四川铁路公司召开特别股东会议。向川督赵尔丰显示民意和“文明争路”的宗旨,争取他体察绅商忠君爱国的苦衷转而支持川民争路,大会开幕前,川汉铁路公司董事局主席董事彭芬、总理曾培曾以贺赵荣任川督为名,邀请赵尔丰出席大会。是日,特别大会开幕,罗纶担任主席。到会代表500余人,投票选出颜楷、张澜任大会正副会长。当天下午,赵尔丰致训词,内容简短谨慎,虚实莫测。同日,李稷勋转来端方3日来电,称“蜀中近状嚣张,初十开股东会,闻颇有地方喜事之人,参予鼓煽,其实公正绅董,颇不谓然”。李稷勋同时转北京电称:“清廷已有旨交川督即对倡首之人,严加惩办。”

上海闸北协和、晋昌、长纶、锦华等丝厂女工联合罢工。勤昌、久成两丝厂响应。总计罢工人数三四千人,持续10天始复工。

8月6日。赵尔丰收到邮传部关于宜归铁路工程由李稷勋用川款续办咨文。

8月8日。四川铁路公司特别股东会致电宜昌董事局,令李稷勋辞职。

8月9日。四川铁路公司股东大会讨论盛宣怀收买李稷勋没收川路问题,推罗纶等8人往总督府劾盛宣怀。全体决议辞退李稷勋。总理李稷勋辞职。

江亢虎在上海组织社会主义研究会,不久出版《社会星》杂志,标榜以“研究广义的社会主义”为宗旨。

8月10日。署理川滇边务大臣傅嵩秋请建西康省。从1905年巴塘土司改土归流,经过七年时间,川边土司已全部改流,为建省奠定了基础。是日,傅嵩秋上《请建西康行省折》。认为建立西康省有如下好处,其一,建立西康以杜绝外人之染指野心;其二,时藏人多有叛乱之举。以西康作为平叛供给后方,有利于入藏平叛。此时,清政府已被四川保路运动弄得焦头烂额,故将此议搁置。

四川铁路特别股东会推罗纶等八人往总督府,请赵尔丰参劾盛宣怀与李稷勋私相授受,违旨盗权,专擅害公。

清廷调集禁卫军和近畿各镇陆军于永平举行大操,派军谘大臣贝勒载涛总监两军。

8月12日。安徽当涂等地发生水灾。长江涨水,安徽南部水灾严重。入夏后,因大雨连天,长江水涨,安徽省滨江沿河各属,灾情严重。当涂等五州县周围六七百里,都变成了巨河,昔日繁华市镇建筑倒塌,庐舍随水漂荡。

8月13日。革命党人刺伤李准。因武装起义屡次受挫,革命党中一些人转而采取暗杀手段,于是刺杀事件屡出不穷。刘师复、谢英伯、朱述堂、陈自觉、高剑父、程克、陈炯明、李熙斌在香港组织支那暗杀团,物色同志,伺机暗杀广州水师提督李准。党人陈敬岳在南洋任教,因痛恨李准之卑劣行为,于是典尽所有物品,内渡返粤,誓志杀李。又有党人林冠慈矢志革命,为支那暗杀团招收。两广总督张鸣岐是日在督署召集全省文武官员会议,李准前往参加。陈敬岳、林冠慈分别暗伏于双门底、育贤坊口。革命党人议定,陈敬岳在城外狙击李准,林冠慈负责城内。陈敬岳阻击未遂。李准乘轿行至双门底(民国后改为汉民路),林冠慈掷炸弹,轿被炸毁,李准身负重伤,随从死伤10余人。卫队开枪,林冠慈被打死。陈敬岳准备撤离现场,被清兵擒获,11月7日就义。林冠慈,原名冠戎,广东归善(现惠阳)梅湖乡人,同盟会员。陈敬岳,字接祥,广东嘉应州人,曾周游海外,遍历南洋诸岛,设帐授徒,后入同盟会。

川汉铁路公司特别股东会电告驻宜昌分公司总理李稷勋,全体股东不承认邮传部咨文,限其十日内辞职。

8月17日。俄国决定向库伦增兵。俄国总理大臣斯托雷平召开“远东问题特别会议”,研究外蒙古的局势和俄国政府应采取的方针。会议决定,“通过外交途径,支持蒙古人捍卫独立的愿望”。为迫使清政府就范,会议决定派遣配备机枪的两连哥萨克士兵,以护亲俄王公加强俄国驻库伦领事的卫队,向清政府施压,并保杭达多尔济。

孙中山命美洲同盟会总书记林朝汉复函古巴华侨黄鼎之,委任他为当地主盟人。同盟会古巴分会旋即于哈瓦那成立。

8月19日。清廷准端方、瑞激电奏,钦派李稷勋总理宜昌铁路工程,并饬川督将所有川路款项查明,实力奉行。赵尔丰以此电发表,暴露清廷夺款收路阴谋,势必引起公愤,只给股东会长阅看。

8月23日。川路特别股东会开审察会议,同盟会会员朱之洪就北京最近来电事提出质疑,要求会长公布内容。股东们则要求召开临时会议,商讨办法。

8月24日。成都保路同志会发动罢市罢课罢税。上午,特别股东会会长颜楷将清廷19日电文大旨报告完毕,会场一片哭声、喊声、骂声、捶胸顿足声、演讲声,群情激愤,有喊罢市的,有喊停课的,有喊不纳厘税的。众人谴责李稷勋“盗款献路,公电纠参,而政府竟置之不理”。他们担心“非惟路无可争,且恐款亦难保”,决定立即罢市罢课抗议。下午,保路同志会举行大会,数万群众参加。同时开始罢市、罢课,“不但大街做到整齐划一,即僻街小巷也不例外。”于是成都顷刻间百业停顿,交易全无,各学堂也一律停课。“悦来戏园,可园的锣鼓声、各茶馆的吆喝声,鼓楼估衣街的叫卖声、各饭店的喊堂声,一概没有了。连半边街、走马街织丝绸的机声,打金街首饰店的钉锣声,向来是整天不停的,此时也听不见了,还有些棚户、摊主把东西拣起来了”。“无论什么场合,每一个人视听言动所接触的,完全集中了保路斗争这一个问题。”“多数专靠劳力吃饭或专靠卖货物吃饭的工商业者——一旦生产与卖买全停顿了,生活马上成问题,但他们毫不顾虑及此,而争先表示同情争路。”赵尔丰一面调巡防军严加戒备,一面与颜楷等人商谈疏导办法。特别股东会领导人为防范暴动发生,连夜刊发《保路同志会公启》,要求勿在街市群聚,不得攻打教堂,不得侮辱官府。他们用黄纸刊印光绪皇帝的神位,左右两边写着“庶政公诸舆论,川路准归商办”的对联,分发各街各户张贴门首,让居民每日早晚焚香礼拜。各街道中心搭起皇位台,台上供着光绪皇帝的牌位。皇位台两侧,竖起“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对联。

清政府改设内阁官报,宣布法令。

8月25日。四川各地为保路举行罢市罢课。成都罢市罢课的消息迅速传开。各州县在省城就学的学生纷纷回乡宣传,各地保路同志会、股东会闻风而动。全省性罢市、罢课风潮呼啸而起。

清廷得知四川罢市、罢课,令赵尔丰严行弹压,并保护各国领事馆、教堂及重要局库。

8月26日。盛宣怀致电赵尔丰:要挟罢课、罢市即是乱党。将倡首数人,一经严拿惩办,自可息事宁人。

福建发生水灾,福州城内外积水五六尺;漳州府属龙溪、南靖被水淹,灾情严重。

中日吉长铁路借款细目合同签订。

8月27日。四川荣县实行罢课、罢市,停纳税捐,拘留官吏。革命党人王天杰、马蛮子号召民团千余人起义,旋向成都进发。

奉天庄河厅潘永忠等人聚众抗纳警务捐,捣毁复州自治议事厅。

浙江镇海县农民千余人反抗征收肉捐,捣毁自治公所、学堂,实行罢市、围城。

8月28日。俄国驻华公使干涉中国在蒙古实施新政。俄驻华公使廓索维慈照会清政府外交部,声称“中国近来在蒙古所进行的政策,如移民、练兵等,使两国外交颇显危险现象,迫使俄国于疆界上不能不筹必要的保护”。廓索维慈同时威胁中国在蒙古办理移民、练兵、整顿吏治等,蒙民深滋疑虑。喀尔喀一带蒙古王公,并库伦喇嘛,均屡次派专员赴俄外部诉苦,俄蒙连界,休戚相关,俄国不能漠视。对于沙俄的无理干涉和恫吓,外务部官员立即予以驳斥,指出中国在自己的领土外蒙古实施新政,其目的是“发展该区文化和经济”,不是针对俄国的。

署四川总督赵尔丰与成都将军玉会衔奏请将川路暂归商办,将借款修路一事分别交谘议局、资政院议决。

8月29日。端方严劾赵尔丰,斥责赵镇压保路运动无力,主张先派重臣赴川查办,再行选派川督,并治赵尔丰以应得之处分。

江浙暴雨成灾:入夏以后,江苏暴雨狂风成灾。是日大水淹灌南京城内,迫使学堂停课、商店停市,米粮绝迹。浙江亦遭受狂风暴雨袭击,杭、嘉、湖、绍四府所属地方被水淹没。

湖广总督瑞电盛宣怀,允派鄂军入川,并主严旨责成赵尔丰惩办川人。

8月30日。清廷申饬赵尔丰:倘或办理不善,以致别滋事端,定惟该督是问。

内阁电赵尔丰,查款、收路绝不改变,亦不交谘议局、资政院讨论。已将查款、收路两事极力变通,深望川人顾全大局。

直隶山东雨涝成灾。夏秋之际,直隶连遭大雨。本日,永定河决口,天津等地水灾较重。秋禾晚谷,全行折倒,民食维艰。山东大雨如注,山河暴涨,济南及东南路各州县,陆续报灾,东路一带尤为严重。另外,黄河上游民堤漫决,被灾州县甚多。

8月31日。蒲殿俊、罗纶等按照赵尔丰的要求,发起成立官绅商学界联合维持会,维持罢市期间无生他变,防止发生暴动。

瑞、端方电盛宣怀,称川事为赵尔丰败坏,非有威望重臣往为震慑,难望收局。

9月

9月1日。四川铁路股东大会议决抗粮抗捐。股东会决议通告全省:(一)自本日起即实行不纳正粮、不纳捐税,已解者不上兑,未解者不必解。(二)将本日议案提前交公司。谘议局照例呈院,并启知各厅、州、县地方官。(三)布告全国,声明不担负外债分厘。(四)恳告全川人,实行不买卖田地房产。(五)广告全国人民,使前四条实行后,自动开市、开课。各地成立股东办事处,如清廷仍不允收回成命,则各地办事处即为推行上项决议之机构。

清廷派湖广总督瑞、两广总督张鸣岐、四川总督赵尔丰、湖南巡抚余诚格会同办理铁路事宜。

赵尔丰与成都将军玉联合各司道电请内阁代奏,参劾盛宣怀操纵酿变,要求罢斥盛宜怀,勿任邮传部操纵路政。

9月2日。孙中山与黄魂苏等从旧金山出发,赴美国北部各州筹款。所到之处,必集会发表演说,论述革命与华侨之切身利害关系,阐释三民主义之革命宗旨,并痛斥保皇派在当地散布之各种谬论。

清廷命端方率兵迅速前往四川,认真查办铁路事宜,并命赵尔丰严厉镇压保路运动。

赵尔丰电内阁,川中群情义愤,有人乘机利用,实行改革主义,如不准所请,变生顷刻,全国受其牵动。

中日京奉铁路协定成立,依据协定,京奉铁路将展至奉天城根。

9月3日。广东保路会在香港联合粤人开保路大会,到会者近万人,通过章程28条,并派代表刘少云等三人赴京请愿,派人赴南洋联络华侨。

督办川汉粤汉铁路大臣端方电邮传部大臣盛宣怀、度支部大臣载泽,请求朝廷准其酌带鄂军入川,并请得随时调遣川中水陆新旧各军。如川人不听劝谕,有暴动情形,准其执法惩办。

江苏新阳县巴城镇农民聚众两三千人抢米店。

内阁以俄使面告奉政府训条,称中国近在蒙古办理新政,蒙民深滋疑虑,电科布多参赞大臣、库伦办事大臣、乌里雅苏台将军,以后举办新政,务先婉切开导,审慎办理。

9月4日。四川股东保路同志会发布宣言:“今自初九日起,实行不纳租税,已纳者不解,既解者不交,万众誓死,事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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