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眸沉思着,冷笑道,“不过是巧合而已,难不成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墨彻但笑不语,脸上有着不屑之色。
“既然还记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便应当记得,你欠我的一件事。”
沐玲珑心下一惊,虽然是被强逼着答应的,但她确实是欠他一件事。若她不认,他又待如何?
“若是你忘了,那不妨让寻踪蛊来提醒一下你。”墨彻说完,优雅的将一直拿在手边的那片树叶,轻轻的放在唇边,一段古怪的音符缓缓流泻而出,像是最古老的咒语一般,缓缓的飘散在整个房间。
沐玲珑神情一滞,只觉得心中有些东西正在渐渐苏醒,慢慢的啃噬着她的心,尖利的刺挠在心上,有种隐晦的疼痛,并不尖锐,却让人十分的不适。她蹙了蹙眉,瞪大了双眸,厌恶的盯着他,他的唇边勾出一抹笑容,那音乐声慢慢连贯成一段段曲调,随即加快了速度,沐玲珑只觉得像是有千万只爪子正挠着她的心,像是要将她的心抓破一般,她的手紧紧抓住胸前的的衣服,身子佝偻下去,面上极为的痛苦,她重重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来,但痛苦像是一只巨大的手,狠狠的纠缠着她,她几乎咬碎了自己的唇瓣,克制不住的痛苦的呻吟声还是逸出了唇瓣,她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子。
墨彻似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一般,慢慢的蹲下自己的身子,轻轻的揉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的凑在她的耳畔道,“这不过是第一步,好好受着吧!”
他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沐玲珑忍不住想要挣脱开来,可是刚才的疼痛似乎抽去了她的气力一般,她咬着牙,想要骂他无耻。
一声愤怒的声音却自头上炸开,“墨彻,你在干什么。”
她费力的抬起头,却见墨轩帝愤怒的脸,而那罪魁祸首,正动作亲昵的靠在她的耳侧。
她的手狠狠的揪着胸前的衣服,那疼痛仍未消散殆尽,低低的唤了句,“皇上。”
墨轩帝见她神色不对,忙凑上前来,重重的将墨彻推开,将她抱在怀中,轻声道,“你怎么了。”
沐玲珑的额头上全是汗珠,那痛随着他停下那音符开始,便慢慢的消散,她松了一口气,竟有种大病初愈的感觉,她太累了,声音有些虚浮的道,“我没事,适才心口有些痛,五皇子见我心口痛,便蹲着身子为我把脉,你别误会了。”
墨轩帝探究的眼神在墨彻身上打转,墨彻一脸无谓的站起身来,任由他打量,嘴唇一抿,淡淡的道,“皇兄不必担心,皇嫂不过是忧思过甚,才致心口疼痛,并不是十分严重之症,好好休养着很快就没事了。”
“是吗?那便有劳五弟了。”墨轩帝的唇边勾出一抹极为寒冷的笑,像是能将冰霜冻结一般。
“皇兄不必客气,皇嫂既已无事,那臣帝便先行告退了。”
墨轩帝点了点头,墨彻行了礼,转身便离开,一股淡淡的异香自他的袖口处飘散开来,沐玲珑只觉得熟悉异常,像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一般。
瞪着他离开的方向,她的眸中有着淡淡的担忧,这墨彻果非善类,那颗莫名其妙的药丸里,竟然真的被他下了蛊,而且还是这般好操纵的蛊,若是他真的以此要挟她做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她抬头,担忧地望向墨轩帝,若是他真的让她做什么伤害墨轩帝的事,她又该怎么办,她不想也不愿意伤害他。
墨轩帝将她抱了起来,轻柔地放置在床上,蹙着眉问道,“还痛吗?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
沐玲珑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他既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这样的蛊怕不是常人轻易便能解的。
“我没事,五皇子是神医,都那般说了,我定是这几日没睡好,精神恍惚,胸口处才痛的,你别担心。”
“五皇弟说你忧思过甚,那你告诉我,你在忧什么,竟连心都痛了。”墨轩帝噙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
“我是在忧啊,皇上你什么时候才放我睡觉啊。”她轻笑出声,故意岔开话题,她哪里有什么忧思啊……
“好啊,你竟敢忧思这般的事,那朕现在便放你睡觉。”墨轩帝的眸中划过一抹邪肆的笑意,双唇毫不犹豫的覆上她略有些苍白的面颊,大手轻柔的抚过她玲珑的身子,他的手像是带了魔力一般,沐玲珑的身子在他的抚摸下渐渐变得火热,不安的扭动着娇躯,媚人的呻吟轻轻逸出唇瓣,原本清凉的室内,顿时一片火热,夜,还很长……
秋闱狩猎的第二日,因着慧妃的身子不适,便很少出门,沐玲珑随着墨轩帝依旧出去打猎,这一日才真正的与墨昀,墨麒麟和林远比试了一番,一同吃了自己猎来的动物,滋味果然十分好。
到了最后一日,慧妃早早的便被安排好的马车接了回去,众人随后而行,皆不知她几乎小产之事,不知是墨轩帝的意思,还是慧妃自个儿的意思。
而沐玲珑对墨彻,更是多了几分提防,尽量避开他,以免多生事端。
回到宫中,墨轩帝更是为五皇子设宴接风洗尘,以示对他的回归之喜,这次是正式的欢迎晚宴,朝中的重臣几乎全部到场。
太后一袭藏蓝色宫装,衬着端庄的容颜有几分清冷之色,面上并无过多的喜色,看着墨彻的眼神有些冷,像是十分的不喜他一般,只略微坐了坐,便寻了身子不适为借口,早早的退了席。
众人都看得出太后是故意冷落墨彻,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墨彻自己竟似不在乎一般,独自饮着酒,沐玲珑却快速的扑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沐玲珑一场晚宴都有些心不在焉,上次的事件后,她便对墨彻有了些畏惧,这墨彻不声不响的闯入众人的生活,却不似真正失落民间的皇子回宫般的喜悦,而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心思藏得这般深的人,让人忍不住心生疑窦。
宴至中端,沐相竟从席中走了出来,跪在地上恭敬的行了礼。
“皇上,老臣有一事禀明。”声音沉稳略带着沧桑,面上有些微的苍凉。
沐玲珑不解的盯着他瞧,许久未见,沐相一如既往,丝毫未变。
“沐相请说。”墨轩帝微微眯了眯眸子,语气淡淡的道。
“臣之子沐熙景承蒙皇上知遇之恩,戍守边关,保家卫国,本是光耀门楣之事,可前几日派人来报,说吾儿在一次操练中,不慎从马上摔落,摔断了腿,微臣的夫人听闻了这件事,几乎哭死过去,皇上之恩,臣实不敢忘,但臣实在于心不忍,熙景戍边已有五年之久,期间从未回过家,望皇上恩准,准其回家养伤,也好聊慰夫人之思,臣感激涕零。”沐相说至最后,面露凄色,令人不免为之动容。他官至丞相,却与儿子分别五年之久,这样的请求自是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