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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良心劫

翌日,天色还未亮,周泽就已经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好在他现在可以使用灵戒,而且灵戒的空间也足够大,不然一大堆的东西会让他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森林中寸步难行。

猎户村口,周泽背对着村庄一步步走远。他没有和村里的任何一个人打招呼,也不需要,因为两年来他从未和这里的村民有过接触。他也不想让这些淳朴的猎户和自己扯上关系从而打乱了他们安宁的生活,为此,他选择安静地离开。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就让蛮荒少年消失在你们的世界吧!”周泽一脸诗意的轻声吟诵,朝着森林的外围出发,不一会儿就渐渐消失在村前的小道上。

※※※※※※※

茂密的森林中,周泽在一步一步艰难地穿行,自他从猎户村离开起,已经过去半个月了,然而这个树林却还是没走到尽头。不过他倒也不担心,在他的记忆里,这个森林之大令人难以想象,两年前的他是整整走了两个月才在树林中发现这个隐世的猎户村。

不过说来也奇怪,都言这个世界灵气遍布,乃是修行妙地,可是这片森林却几乎没有一丝灵气。因此,这片森林就如同地球上普通的大森林一样,遍布的都是一些最原始的野兽,几乎见不到一只稍有灵性的妖兽。

又穿行了很久,周泽抬头看天,发现太阳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快要西落。见此,他只得停下来,在周围简单地布置了几个简单的提醒装置后,就在一个空旷地方生起一个火堆,然后拿出最近打猎所得的野猪肉架在上面烤,片刻之后,肉香便很快传了出来。

因为刚刚进入纳气境,他倒也不急着修炼,只是一边吃着烤猪肉,一边从手指上的灵戒中取那支白玉制作的笛子仔细观察了起来。这支玉笛通体莹白,看起来极为不凡。用手轻轻抚摸上去,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笛体的光滑清凉,触感极佳。

“想不到风老也是一个好乐之人,居然会在灵戒中放一根笛子。不过想来风老所藏必然不是凡物,这根笛子还有什么作用呢?”周泽将笛子放在嘴边,想要吹出一段美妙的乐曲,却发现无论怎么吹,就是发不出声音,无奈之中只能拿在手中把玩,以解无聊。

这时,前方的草丛中突然传出一阵异动,似乎有野兽闻着肉香而来。见状,周泽连忙起身,收起手中的笛子,然后掏出挂在腰间的猎刀,神经紧绷着,以便于随时准备应对即将从前方扑来的野兽。

不一会儿,草丛被拨开,意料中的野兽没有出现,却出现了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大约十三岁的小姑娘。小姑娘一头黑色长发乱糟糟的,满脸污垢,淡青色的衣裳也是有些破烂,不过从她衣服的布料来看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小姑娘目不转睛地盯着在火架上散发着香味的烤肉,深深的咽了一口水,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周泽,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哥哥,可以分一点肉给我吃吗?我只要一丁点就行了!”

见状,周泽暗自松了一口气,很快嘴角上就露出了一丝和善的笑容,毕竟在这个只有树木和野兽的森林里见到一个人,还是可以使人心中感到微微的温暖。

他收好猎刀,挥手招呼小姑娘坐下,然后很大方地撕下一大块肉给她,虽然他心中还稍有疑惑,却也不想现在就盘问这看起来如此饥饿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边不断感谢,一边接过烤肉,然后便不顾女孩子的矜持,在他面前迫不及待地大吃了起来,不难看出,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我饱了,谢谢你大哥哥,你真是个好人”小姑娘轻轻地拍了拍肚子,一脸乖巧地说道。

周泽微微一笑,帮小姑娘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然后拿出一块虎皮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污垢。待到擦净时,周泽的眼前不由一亮,这个小姑娘肌肤水灵细腻,白里透红,再加上一双灵动的双眼,一个小巧的秀鼻,简直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当他将小姑娘的仪表整理得差不多时,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个森林里,你的父母呢?”

“我叫林依雪,至于怎么到这儿来的……我也不知道……”小姑娘语气结巴,眼神躲闪,还可以隐约看到一丝丝慌张。

周泽的心中略过一丝警惕,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神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冷淡了起来。很明显,这个小姑娘并没有说实话,这不得不使他开始考虑她的真实目的。他盯着小姑娘的眼睛,想要看出点什么。

见到周泽那略带逼视的目光,小姑娘立即流露出一丝害怕的情绪,心中慌乱无比,又赶忙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大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

“好了好了,我信你了……”

见小姑娘还是不肯说出原因,周泽有些失望,而且心中还有一丝丝烦躁。他虽然心存善意,却也不会平白无故地相信一个的陌生人,何况这小姑娘来历不明,也许是一个成精的妖怪也说不定,毕竟这可是个人迹罕至的大森林,她的出现太反常。

见到周泽如此不耐烦的神情,小姑娘瞬间低下了头,双手不断地摆弄自己的衣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色深了,周泽用一些松软的树枝给小姑娘做了一个简易的床让她睡下,而自己则眯着眼靠在树干上,在观察四周的同时,也在留意着小姑娘的动静,见她老老实实地睡下才稍稍安了点心。

过了一会儿,确定小姑娘睡熟了之后,他轻轻地从灵戒中取出一些早已烤好的野兽肉放在她的身旁,又在她身旁撒了一些驱虫粉,然后就悄悄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大仇未报,妹妹也在等着和自己团聚,不能一不小心折在这里。在他看来,这样做已经仁至义尽了。

火堆旁,小姑娘安静的睡在树枝搭建的简易床上,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个好心的大哥哥已经抛开自己远去,嘴角时不时地向上翘,仿佛在做一个美梦。

夜色很快过去,当太阳逐渐升上树梢时,周泽已经在树林里穿行了好几里路了。尽管他一直在心中暗示那个小女孩是一个法力强大的妖精,可他的心里还是堵得慌,一路上都是心神不宁的。

就在这时,一个庞大的身影突然从他身旁的草丛上扑来,其速快如风,一下子就将心不在焉的周泽扑倒在地。

周泽迅速回过神来,然后就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他的面前,向他的脖子上咬去。见此周泽心中一惊,迅速调动丹田中的灵力,灵力缓缓从他丹田中传出,流到了周泽的双手之上,使他的双手充满了力量。借此巨力,周泽紧紧地扳住这个大嘴,不让它咬下。趁此间隙,他才看出原来这个庞然大物原来是一头大虎。

见自己的嘴被牢牢控制住,大虎开始变得十分急躁,眼神中还有一丝惊惧,仿佛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它的两只前脚胡乱抓着,使周泽气血翻滚不已。见此,周泽趁机抽出一只手从腰间拔出猎刀,狠狠地朝着大虎的眼睛刺去。一击而中,整个猎刀只剩下一个刀柄留在外面,大虎都没来得及挣扎就停止了呼吸。

见大虎不再动弹,周泽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他使劲将大虎推开,大口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庆幸自己死里逃生。他查看了一下体内残余不多的灵力,暗道自己以后不能再这么放松警惕了。

一阵休息后,他开始处理大虎的尸体。只见他仔细地观察着大虎周身,然后熟练地伸出手来抚摸着,似乎是在测定虎皮的柔软度,看何处方便落刀。显然,这种事他早就已经轻车熟路。

这头虎的身躯似乎有些僵硬,抚摸时还传出丝丝凉意,这令他十分不解。不过他也没多想,只是熟练地扒下了大虎的虎皮将之收入灵戒,然后准备解剖虎尸。

突然,他的心中仿佛被人重重的锤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喘不过气来。他注意到,在大虎的牙缝中,一根淡青色的布条随风飘扬。布条上还有些斑斑血迹,仿佛构成一个魔鬼般的笑脸,在嘲笑他的冷酷无情。

“咣当”

周泽手中的猎刀坠落,他不想再刨开这具虎尸,因为他怕遇到让自己一生都良心不安的场景。他回想起小姑娘看他的眼神,是那么地清澈,感激,还有一丝丝依赖,这让他的心中顿时如同刀绞。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提起掉落在地上的猎刀,朝来时的路返回,他要确认小姑娘是否已经遭遇不测。因为心急,周泽的步伐很快,行走中甚至带上了丹田中的灵力,再加上白天视野清晰,半晚上的路程居然被他只用了一个小时就赶到了。

周泽看着这早已熄灭的火堆和不久前还整齐摆放如今却十分凌乱的树枝,心中又是一痛,他仿佛看见小姑娘突然被老虎袭击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甚至可以看到小姑娘眼中的责怪,责怪那个好心的大哥哥为什么不来救她。

周泽难受不已,可以说是他亲手将天真的小姑娘送入虎口。他看着地上还残留的一滩血迹,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正在这时,周泽前面的草丛突然一阵骚动,没过多久,那个淡青色的小姑娘居然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只是她的衣裳更加破烂,几乎要到衣不遮体的地步。左手之上的袖子已经不见,鲜血浸染了整条光洁如玉的手臂,虽然已经半凝,却依然可以看出当初伤口有多深。

“大哥哥,不要抛开我,依雪会很乖的,再也不调皮了……”

小姑娘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周泽,眼神中充满祈求。见此,周泽内疚不已,心中的戒心也随之烟消云散。小姑娘要是心怀不轨,早就对他动手了,何至于扮苦肉计,毕竟,周泽的实力这么弱……

他不想再去追究小姑娘是如何出现在森林中的,因为他再也不忍心将这个小姑娘在一个人丢在这个野兽遍布的险恶之地。他取出灵戒中的应急药草,然后满脸怜惜地将之涂在小姑娘手上,然后又拿出了一些兽皮制作的衣服给她披上。

“大哥哥不会再把你丢下了,这里野兽众多,对你来说还是太危险了。如果你愿意,我们结伴而行吧!”周泽满脸温柔地说道。

闻言,小姑娘跳起来欢呼,却因为扯动伤口而稍稍皱了皱眉头,不过她的眼神中依然充满兴奋,干脆一把抱住周泽的一只手臂,显示自己的激动。

看着满脸兴奋的小姑娘,周泽也是一脸笑意,在这个枯燥的路上,多个人陪伴似乎也是不错的。他又问道:“刚才那个老虎是什么回事,看样子你不会修炼,你怎么逃出虎口的?”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它突然出现,咬了我一口之后就叼着你留给我的野兽肉跑了,可能是觉得我的肉不好吃吧!”小姑娘无辜的回答道。

闻言周泽顿时哭笑不得,他可不认为是这个老虎有个性,也不认为它是挑食,很有可能是小姑娘体质特殊。他从风老给他的一本名叫《志异》的书上看到过,有种奇特的体质身上会散发一种怪异的香味,野兽和一些低智商的妖兽不喜靠近。

想到这里,他抓起小姑娘的手,以此为媒介将神识往她体内探去,想要一窥究竟。因为小姑娘不会修炼,对周泽也没有防备之心,很快他的神念就探入到了她的体内。

他发现,小姑娘的经脉十分奇特,不但十分宽阔,而且脉壁还成晶莹状,准确地说,她的经脉就如同一根根美丽的水晶管,十分神奇。这无疑引起了周泽的好奇,他进一步探入神念,想要知道这个小姑娘丹田内的情况。

正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死亡的冰冷,那感受就如同一盆冰水突然泼入他的骨髓,吓得他赶紧将神念撤了出来,一阵心惊。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就看到小姑娘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周泽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这个小姑娘极有可能是一个绝世天才。因为他感受到她的体内只有纯正的水元素,没有其他元素,十分像风老偶然跟他提到过的极致水体质。

据说这种极致体质十分难见,是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这种人天生近道,因为全身只含有一种元素,所以相比他人,他更容易理解元素中所蕴含的的真谛,从而达到无上之境。

想到这里,周泽不禁欣喜无比,他拉着小姑娘的手,急切地问道:“依雪,你愿不愿意跟我学习如何修炼啊?”

“这是真的吗?”小姑娘急忙反问,见周泽点头,便大呼愿意,然后绕着周泽一阵奔跑,一边说道:“太棒了,我可以修炼了!”

见此,周泽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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