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雅依然没有消息,司马南已经报了案。”林逸成在江公馆的花园里,冷静的向江廷轩汇报道。
江廷轩的脸紧绷着,一言不发。双眸越发的阴沉,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凉的,“交给警方吧,廷轩,你不能太张扬的介入这件事。你刚结婚,老狐狸正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林逸成轻声劝慰道。
江廷轩依然没有出声,只是双手攒的紧紧的,青筋骤起。
安小雅,你到底在哪里!
他在心里深深的呼喊着这三个字!
光,一点点微弱的光。透过单薄的皮脂,轻轻浅浅的照射在脸上。
暖,一丝丝温热的暖。包裹疲惫不堪的躯体,带着温度召唤苏醒。
终于,安小雅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迷糊的梦,自己在水里挣扎着,哭喊着,绝望着,窒息着。突然,她虚弱的努力睁开双眼。
耀眼的阳光刺的她无力反抗,逐渐的,她的视线开始由模糊转为清晰。她点点看着周围的一切,这是一间简易的木头房,自己到底在哪里?她浑身无力,四肢发软,完全动弹不了。
“哥,她醒了!她醒了!”一个稚嫩的男声奋力呼喊起来。
安小雅只觉得嘴唇干干的,她用舌头轻轻舔了舔,一阵疼痛。
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随即,一个年轻的男人走到了她的身边,贴着床铺,激动的说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安小雅双眼迷茫,瞳孔黯淡,轻声的挤出几个字,“我……怎么了?”
“你昏迷了三天。我出海捕鱼把你捞上来的,以为你死了,谢天谢地,你终于活过来了?”男人的声音铿锵有力。
“这是哪里?”安小雅盯着眼前的男人。肤色黝黑,面部线条明朗,健硕俊逸,高大挺拔。
“我们这里叫太平岛。靠近越南和菲律宾,不过我们都属于华裔。这里是一个还没有被当地开发出来的天然岛屿,我们这些居民基本都靠打渔为生。”男子耐心细致的讲解着。
“太平岛?”安小雅诧异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对!自己明明是被人绑住了手脚扔到了海里。难道自己是靠着水流漂到了这里?
可是……自己根本完全不懂水性啊……难道真的是命不该绝!她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一丝后怕。
“小姐,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你还是好好养着吧。”男子关切的说,“我叫黎太海。”说着,拉过身旁的小男孩,“这是我弟弟,他叫阿布。”
安小雅虚弱的点点头,原来自己已经顺水飘到了这样一个世外岛屿。
安小雅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却发现手臂使不上力气。
“小姐,你先别动,你现在身体还太虚弱。阮大夫说要再服几次药才能下床。”黎太海劝慰道。
“我……我……”安小雅的话哽咽着,是,她想回家,想见宝宝,她不能这样丢下她才几个月大的女儿。
“小姐,你叫什么?”黎太海这才发现,自己还不了解这个女孩的来历。
“我……”安小雅迟疑了。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被人扔下海的,他们是想谋杀自己。虽然,她不清楚这伙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可是……现在情形这么紧张,她能如实相告吗?
“我……叫,文心兰……”安小雅脱口而出。这是一种花的名字,记得那个男人曾经说过,自己就像文心兰的花语,青春活泼,生机勃勃。
“这名字真好听。那我就叫你文小姐吧。”黎太海客气的说道。
“叫我……心兰吧。黎大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安小雅说话有些吃力,面色依旧苍白如纸。
“好。”黎太海热情的点点头,“心兰,你有家人吗?你是不是遇到海难了?”
“我……”她的处境虽然暂时安全,但如果谋杀她的人知道她现在还没死,会不会继续对自己痛下杀手?会不会连宝宝也有危险?安小雅想到这里,心猛烈的颤动着,“我没有家人……是……遇到了海难……”
“哎……太可怜了,不过幸好你没事。听你讲汉语,你的家在哪里?”
“中国……台湾……”她淡淡地挤出几个字。
“那你先休息吧,我和阿布先出去了,过会我会让阿布把药送过来。”说着,黎太海拉过阿布转身就要出去。
“黎大哥……”安小雅用力喊了喊,眼里充满着乞求,“你们……这里离我家很远……很远吗?”
“很远……我们这里是一个纯天然的岛屿,很少与外界接触。等你伤养好了,我再想办法送你回家。”黎太海语气诚恳的说道。
“谢谢……”安小雅忽然眼泛泪光,充满感激。
“哥哥,我们村子连电话都没有。你一年才和阿华伯伯他们出海一次,你怎么送那位姐姐回家?”阿布在炉子旁,边煎着药边好奇的问黎太海。
“阿布,你先不要和文姐姐说,我会想办法。看得出来,文姐姐很想回到她生活的地方。”黎太海刚毅的脸上突然露出温柔的神情。
“可是,你救文姐姐的事情族长阿爸已经知道了。按照岛上的规矩,文姐姐是要留下给你当老婆的。”阿布一脸认真的望着黎太海。
“嘘……”黎太海示意阿布小声一些,“都说了我会想办法,小孩子不要管我们大人的事!”
“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二岁了,我是一个男人了!”阿布突然不服气的反驳道。
“是!是!是!你这个男人赶快把药煎好,给文姐姐送过去。我去找下阮医生,让他把后面几副药拿给我。”黎太海说着把占满水的双手手在裤子上蹭了蹭,跑出来木屋。
黎太海走出自家的木屋,大概前行了五百米左右,转到了一处极为安静的小院中。院落里,虽没有楼台轩榭,却依然不失优雅。用木头雕刻出的各种摆设,栩栩如生。木屋里整洁明亮,四处通风,宽敞舒适。正中间地上坐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女人,正娴雅的下着棋。
“阮大夫,阮大夫。”黎太海高声叫起来,直冲进木屋的正厅。话音刚落,一群鸟儿像受了惊吓般,翩翩飞起。
“阮大夫,你今天没出去采药吗?太巧了,我来找你拿药!”黎太海兴奋的跪在中年女子旁边,擦了擦汗。
“太海,我说了多少遍,每次你过来,我的鸟都要被你吓走一半!”女子的话语虽淡然,却带着淡淡地责备。
“嘿嘿,阮大夫,我是个粗人,弄不来你们这些文雅的东西。”黎太海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等我下完这盘棋。”女子边说边专注的盯着棋盘。
“阮大夫,你以后不用自己一个人下棋了。”黎太海突然兴冲冲的说。
“哦?”阮大夫忽然转过脸一脸不解的望着黎太海,“怎么说?”
“我救起的女孩是中国的,她一定也会下围棋吧。”黎太海胸有成竹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