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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伍札 绿云 002

行雨成为正式雨巫后,仍然重复着打扫煮饭练舞献舞的生活,状态:「等死」。

虔雨婆婆年迈,觉得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每天打盹的次数多了,躺在祈雨殿前的藤椅眯着眼睛晒太阳,常常一不觉察就睡了过去,再睁开眼已是黄昏,腿上盖了一层薄被。

「师傅,用晚膳的时间到了。」

那年行雨十五岁,胡杨林到了金黄的季节。

宽松的雨巫白袍更显得少女修长清瘦,她踩过一地细碎的落叶走过来,一眼看穿了虔雨婆婆眼中闪现的遗憾:

要是没有这身青色的肌肤……

虔雨婆婆的失望那么明显,姆恩看出来了。她为此洋洋得意。

转眼行雨十六岁,姆恩十岁,身量拔高,变成镇上最漂亮的女孩子。尤其是一身肤色透明澄澈,即便是天池中出水盛开的优钵罗花,也仅能和她的冰肌玉骨平分秋色。

当然,脾气也愈发古灵精怪。

她跟镇上所有的女孩子都能打成一团,好得蜜里调油似的,惟独对行雨心存隔阂。遍观全镇,谁谈起浑身绿肤的巫女大人时不是多有避讳。但姆恩讨厌的是行雨一成不变的淡漠,永远高高在上的俯瞰。

姆恩心道如果她为雨巫,断不会这样不近人情。

姆恩偷偷摸摸地找上前前任雨巫,虔雨婆婆,求她收自己为徒。她知道甘露镇的规矩,过了二十五岁的雨巫可以选择是继续当巫女还是自行嫁娶。等行雨退位了,她才十九岁,只要没破身,还是有机会的,但她不愿意等那么久。更何况,行雨说不定自知嫁不出去,情愿当一辈子黄花女。

姆恩为了加重自己的筹码,当场跳了祈雨舞。她只远远见过几次,却能袖卷流云,身向东风,舞姿如人一般美好,既赏心又悦目。虔雨婆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天赋,可是姆恩仍然被拒绝了。

「她可以收你为徒,也可以教你跳舞,但是,绝不可能让你当雨巫。」

虔雨婆婆并没有开口,姆恩身后传来清朗的笑声。四岁那年一观祈雨祭舞,她心里从此只有一个念头:她想当雨巫。现下教人一下子看穿了,也直接打破了她的念想。

姆恩气得脸色发白,旋地转身,见一个男人摇着扇子站在桃花树下,长得也跟桃花一样好看。

男人收了扇子慢慢走过来,原来行雨一直跟在他身后,淡淡的目光直接越过姆恩,向虔雨婆婆说道:「师傅,韩大人来了。我去准备清茶。」

由头至尾没有看姆恩一眼。

这时男人俯身附在姆恩耳边低语,呼出的热气吹得她耳朵痒痒的:「小丫头,你为什么想当巫女呢?」

「凭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姆恩红了眼睛。

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么楚楚可怜的小丫头受到伤害,对于一贯怜香惜玉的韩飞卿来说实在是件难事。所以他选择了不看。摇摇扇柄,他直起身把目光投向少女远去的背影,淡淡地告诫姆恩:「守护生灵,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为什么!」姆恩不甘心。

甘露镇几百年来风调雨顺,人们安居乐业,生活富足。祈雨的意义早不似当初那般郑重其事,只是传承下来的祭拜习俗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更改。如今雨巫的存在不过是每年二月为雨师献上祭舞,闲暇时除了练舞、清扫祈雨殿,便是四处采集药草晒干了研成粉末散发给镇民。

姆恩觉得自己也完全能办到,这个男人却说得好像非行雨不可。

「因为她是魇师。而你……不是。」

男人的音量那么刚好,说的话随山风飘进少女耳中。

——因为她是魇师。

虔雨婆婆发现那个绿皮肤的小女娃时,她已经被雪冻得奄奄一息,神智迷离。虔雨婆婆问她愿不愿意跟她走,她想要摇头却苦于没有什么力气:「你救我是为了满足你的善心。我不需要你的善心。」

虔雨婆婆抱起冰块一样的她,「你必须跟我走,因为你是魇师。我必须救你,因为你是魇师。」

魇师?女娃震了一震。

「你的身体里住着什么东西,你自己应该比我更清楚!」

「如果你想死,请先跟它切断契约!」

「难道你要让它陪着你等死吗?」

有一些人,天生拥有与妖怪或灵曾沟通的能力,甚至能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人类世界与妖怪世界之间的联系桥梁,他们被称为魇师。

天下之大,想要从十万万黎民中辨别出他们,也是很容易的事。

每个魇师身上都有自己独特的魇印,与生俱来,如影随形——有人是一朵花,有人是一条鱼,有人是一条红线。

而她的魇印尤其显眼:绀青色泽,遍布全身。

虔雨婆婆把昏过去的女娃带回家,她清醒后第一句话是问:「为什么是我?」

唯一一次,最后一次。

为什么,她要是魇师呢?

为什么,她要跟一只妖怪共享身体?

为什么,她要因为这身绿皮囊失去至亲的疼爱,忍受别人看怪物的目光?

女娃用安静的目光看着虔雨婆婆,单纯地等待着回答——「为什么是我?」但这世上有许多为什么,都是虔雨无法回答的,譬如人何以生死,万物何以枯荣,天地何以分高下。

「我知道是为什么。人所以有生,是为了死;万物所以生发,是为了枯败;天地所以相望,是为了天涯与海角,沧海和桑田,流云和风烟,季节和雨雪。」淡淡说完,女娃用手摁住自己的心口。「是它告诉我的。」

虔雨婆婆的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一句话也无法辩驳。看着女娃把一海碗姜汤全喝完,最后她强势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从今往后,你的名字叫行雨,是我甘露镇的继任雨巫。你的人是婆婆我救回来的,以后你的命都不属于你自己了。我要你活下去。所以,你就要好好活下去。」

所以对于行雨来说,当虔雨婆婆不再需要她,就是她功成身退之时。

姆恩想要当雨巫?师傅收不收另一个徒弟,是师傅才能决定的事。祈雨殿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不少,晨钟暮鼓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改变。除非甘露镇塌了天陷了地……身为雨巫,这才是她要考虑的职责。

男人期待看行雨生出几分即将被人取而代之的危机感,她转身走到后院的水井,打起一桶水灌满铁壶,架起柴堆,把铁壶吊在火上。接着坐下来,静静地等待着水煮沸那一刻。

不远处,那个男人摇了摇头,笑开,把自己的疏离和冷淡掩盖在温柔的面具之下,摸摸姆恩的头,简单地制止了她的纠缠不休:「你愿意放弃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情人……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幸福?」

舍得,舍得,有舍,才会有得。

那日姆恩跑回家,再度拒绝了守候在家门口镇长家的库尔少爷的示爱。

「我要当雨巫,你不要再来了。」

抛下那眼神哀伤的少年,她坐在家里,决意等阿爹阿娘一回到家便告诉他们——她要当雨巫。如果她是雨巫,阿爹是不是就会多看她一眼;如果她是雨巫,阿娘是不是不会再在她身上找寻别人的影子?

姆恩,姆恩,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姆恩。可是有人却告诉她,她的阿爹,她的阿娘,她所受到的疼爱,乃至她的名字……原本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姆恩默默地抓紧自己的手臂。

如果成为雨巫,她想要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名字。仅此而已。

春日渐暖,草窗外开放了许多桃花。姆恩由天黑等到天亮,再由天亮等到天黑,打铁匠夫妇也没回来。直到有人敲响家门,急迫地叩击声一下一下打在心头——「你父亲打铁时失足落入铸池,你母亲收到消息赶过去认尸,当场就魔怔了。」

姆恩昏昏噩噩地听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世事如此,有时纵然你宁愿求不得,命运却偏要开个天大的玩笑。

亲、爱、情、怨、嗔、痴,不得不舍。

二度拜访甘露镇,韩飞卿狮子大开口,照旧扫去不少甘露天酒。

用过饭食,韩飞卿的目光越过酒杯沿口打量收拾菜碟的少女,她的手很稳,心很定。眼观鼻,鼻观心,昏黄烛光映在她面上,多了几分暖意。随着年龄渐长,肌肤上的绀青色不那么浓重,如东风吹皱的春水,淡淡绿意,澹澹水烟。

「丫头,八年过去,你的主意改变了吗?如果不做雨巫,你将来打算如何?」

少女默不作声,同样的问题她不会回答二遍。她的答案不需要改变。

韩飞卿淡淡一哂。小虔雨,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办到这点。你终究要失望了。

八年前他将她的弟子批得一无是处,她固执得不撞南墙不回头:如果她没有心,我会把我的心给她。

「如果不做雨巫,你跟我走如何?」韩飞卿令人意外地问。

她仍然不说话,韩飞卿注意到她的视线,是看着虔雨婆婆的。

韩飞卿放下酒杯,挪到她的师傅病榻前。

虔雨婆婆不能再陪他坐着喝酒赏花了。她由去年冬天开始周身不爽,到了今度开春,她腿脚酸软,走不到两步路便得坐下歇息半天。韩飞卿此行除了来讨酒喝,还为了她的病。

韩飞卿为虔雨婆婆把脉,略略沉吟,要来笔墨纸砚,提笔写下一张处方,略略吹干水墨把纸递给她:「去抓药吧。」

「是。」接过药方安安静静退下。

「如果没有这身青色的肌肤,她会是个漂亮的丫头,会有很多人愿意爱她。」虔雨婆婆总这样为她担忧。

韩飞卿比她乐观:「如果没有这身青色的肌肤,她就不是行雨了。」

为老妪掖了掖被角,坐在床沿,他道:「小虔雨,你的时间不多了。」

行雨在后院煎药,沸水翻滚,烟雾腾腾。韩飞卿慢步走近,锦靴踢踏着青刺菒的落花。大片带刺的绿朝天伸出虔诚的胳臂,献上洁白的花座。少女的乌发披散着,白色宽袍的侧影,散发着刀锋沿的锐气。

风把男人身上的酒气吹送到鼻间。

「我已经跟小虔雨打过招呼了。」

等他走到跟前,开口说了话,她才抬起头,眼瞳深深。

「绿云,如果不做雨巫,你跟我走如何?」韩飞卿弯腰挑起一缕青丝嗅了嗅,薄红的嘴角流露出笑意。「我那里刚好缺一个尽忠职守的式神。」

「……抱歉,大人。」少女紧抿着嘴唇,喉咙深处传出冰寒的声音。

「真可惜啊。我韩飞卿居然也会有被拒绝的一天。」

「……抱歉,大人。」

「又或者,你不肯跟我走,是为了贪心不愿意把心还给你的宿主?」

「……抱歉,大人。这是我跟她的约定。」

「嗯哼,原来绿云吞噬了人类的心脏后,真的能生出七情六欲的烦恼?」

绿云是没有心的妖怪,无情亦无欲。跟它签订契约时,魇师须献上自己的心脏。绿云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魇师则获得强大的异能——怎么看都像是再公平不过的交易。

可是,那是心啊。

「……大人,不论您怎么说,我是不会离开她的。」

行雨怔了怔,回过神来,炉子上的药已经煎好了。韩飞卿看了她一眼,把药碗放在托盘中,示意她快点端去给虔雨婆婆服下。「即便用药撑着,她也顶多能再活三年。」

脚步顿了一顿,头也未回。呆愣是有的,瞬间平复。

韩飞卿赶着驮满酒罐的骆驼队离开,临行回身朝一路送到绿洲外的两人挥手一笑:「回去吧。最多三年后,我会再来看你们。」

韩飞卿算准了日子告别。虔雨婆婆眯起小眼,眼神混沌里乍见一丝清明。

当祈雨殿外的桃花全落了时,她拜托镇长找来几名孔武有力的村民,把桃树连根掘了去,挫骨飞灰,连带半生的痴念、幻想……纷纷化入东风。

与那个心怀叵测的男人周旋多年,虔雨一边要压抑自己的心,一边要护着甘露镇的秘密。她早已心力交瘁。

「行雨,扶我进去吧。」

身后传来衣裙摩擦的声音,一双手稳稳地支撑着她的重量。她的身体愈见虚弱,行雨端茶倒水,日夜服侍在床前,十分尽心。虔雨的苦痛多了几份安慰。趁着神智还清醒,她把后事一一地安排下来。

「行雨,待我死了,甘露镇就托付给你了。」

「是,师傅。」这句话她连续念叨了十三年,终于一语成谮。

「行雨,他们毕竟是你的血亲,现下你阿爹死了,你阿娘成了痴儿,你……心里或许不情愿,也务必要多多照抚她们母女。」虔雨婆婆把姆恩唤进来,让她当着面给行雨磕了三个头。

「行雨,从今往后,她便是你的弟子。若有一****不在了,她可以替你……把那个秘密传下去。」

「是,师傅。」雨巫有给自己的继承人赐名的权利。每一代巫女的名字里有带有一个雨字。可行雨嫌费心思,不加思考地说,「你仍旧叫姆恩吧。」

姆恩眼底有光寂灭,俯身拜下,恭恭敬敬:「是,师傅。」

那年姆恩十三,行雨十九。

虔雨婆婆再次将镇民招至祈雨殿,指着静立一旁的女子,道:「这是我虔雨婆婆选中的雨巫,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孩子,脾气虽怪,但你们是可以放心的。你们要信任她……一定要……」

人群哀恸。姆恩躲在经幡后,捂住嘴唇用力地忍住眼泪。

「好了,大家出去吧。让我……静一静……」虔雨想要好好休息了。

人群有秩序地退了出去。

姆恩一抬头,少女站在她面前,漠然着脸把痴呆妇人的手交到她手中。

一点伤心的神色也不见。

那可是养育她的人!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说她饿了。你带她去吃点东西。」行雨对于多出一个徒弟的概念,大概是地可以不再扫,饭可以不再煮,花可以不再浇,她只要专心地焚香祭祀雨师。

「是,师傅。」把下唇都咬出了血,姆恩牵着现在仅剩下三岁智商的阿娘走出祈雨殿。

清场完毕,行雨反手合上殿门,把垂死的虔雨婆婆独自关在里面。雨巫有自己的骄傲,即使死也不愿意看到别人脸上的怜悯。把哀泣的镇民遣散,行雨等候在殿外的平地。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风带来远处的驼铃声。

韩飞卿,迟来了一步。

「放我进去!佛骨舍利呢!虔雨!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男人伸向木门的手指被蓝色的光晕弹开。一贯温雅的面容变得狰狞。「虔雨!你答应过要告诉我佛骨舍利的去向!」

这世上有三样至洁至净之物,佛骨舍利便是其中之一。

可无人见过它的模样。

只知道它可化十恶业为上善若水,对于修行的术者们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法器。自法门寺之变一事后,镇守圣物的舍利塔便埋在了大漠黄沙之下。

韩飞卿,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它在哪里。

「师傅不会见你的。」行雨往身后的柱子靠了靠,平淡地等待着。

数着时辰,行雨推门入内,虔雨婆婆的尸身已经冷却。

殿内白烛高烧,焚燃重重香塔。烟气散播浓郁的香味,堵住人的五感。

行雨解下白绫上吊着的尸体,一一褪去长衫,里衣,衬裙,亵裤,将它剥个干干净净。

根据吐火罗族的习俗,死者施行天葬。圣洁的雪锋高处住着有浮屠大智慧的鹰鹫,它们会从天柱上飞下来,啄食人们准备好的盛餐。

吐火罗发明了天葬的先祖认为,如果一个人生前犯下罪孽太多,即便死后,他的血肉也会遭到苍鹰唾弃。

雨巫一生洁净无暇,不愿让旁人污了身子,便由行雨代劳。

翻转尸身,行雨跪正身体,双手握住无常刀的刀柄,从正脊下刀,划破皮肤往右拐,在肋下顿住。然后顺着腰腹腿的起伏一直割到右脚掌。弯曲的刀刃灵巧划开血脉的间隙,虬结的暗红色肌理就此敞开心扉,露出根部的白筋。

「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刀尖挑断白筋,把肉堆在木兰盆里。

「合会有别离,无常难得久。」右腿肉切成碎块,佐以黑面、胡椒、迷迭、阿魏、龙涎、青木、苏合等各式西域香料,拌成一堆。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卸下右腿胫骨,自中间折成两根。

只听见门里面喀嗒一声。韩飞卿无计可施地站在那里。

虔雨死前摆了这个骄傲又自负的男人一道。她用最后的灵力在祈雨殿外布下三重罗生结界,有效地阻止了他强闯。

第二度,行雨从正脊下刀。

刀尖往左拐,依原样在肋下顿住,由上往下一路割到左足根。

「从爱生忧患,从爱生怖畏。」取肉剁块,卸骨折断。

「离爱无忧患,何处有怖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丝,她颤抖着手,将胸腹的皮肉割下。柔软的内脏、肠子、薄膜散发着凤血玉般光鲜的色泽。

「是故莫爱着,爱别离为苦。」放开刀子,赤手拉出五脏,并着肠子一块齐整地摊开在地板上。

「若无爱与憎,彼即无羁缚。」把肋骨分解成一小块一小块是艰难的事,费了行雨不少力气。

最后只剩一颗头颅。

虔雨婆婆安详地闭着眼睛,相信已经踏上前往来世的路途。

春天到了。桃花又开放了。

那年小虔雨十岁,第一眼见到那个站在桃树下的男人,她心底蓦地生出十二万分的欢喜。

——你是谁?

——在下韩凛,字飞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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