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中依稀看到一间房子的内部,阳光透过木窗上略微发黄的窗户纸淡淡的透射了进来,一股淡淡的茶香伴随着空气中细小微尘在冬日略显暗淡的阳光下轻轻的向北漂去,正对过是一名身着略显陈旧的黑色棉道袍的年轻又有些英气的道士正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他就坐在那里仿佛可以不为天地崩而变色。
正在疑惑间,忽闻“锋儿。”一道年迈沧桑又沉稳的声音传来。
李锋将自己盘着的腿松开走向了堂屋的正中央,转过头来一名身着黑色棉道袍的枯瘦老者盘腿坐在炕上,老人已然两鬓斑白,胡子搭在胸口上浑浊的双眼好似望向远方一般看着李锋,眼中焦点似乎并不在此处。
“师傅。”李锋没有行礼也没作揖,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比其他人都新鲜不少的青色道袍应了一句。
“锋儿~。。你当真要如此?”老人问道。
李锋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师弟,你可要想好了,现在外面可是乱的很,易子而食,狼烟遍地,那,那是乱世啊!”与年轻道人并排坐在一个靠在东墙边上的太师椅上的中年道人开腔了。
“二师兄,我~我不想再看到似刘家庄一般只有一个人活下来场景了,我!身为中华儿郎应举身赴国难,抛头颅洒热血,舍七尺凡身驰骋沙场保家卫国!”李峰缓缓抬起头来,虽然一开始有些发颤不过后来却愈发坚定最后甚至有些慷慨激昂的意思。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就不爱国不想扔下这几具破皮囊上战场跟那些天杀的混蛋拼个你死我活?哎~你难道以为我们不想去吗?我们也想保家卫国,但是我们却走不开啊!我们走了谁来镇住井里的那东西!我们要是走了不用两年那东西就得自己跑出来,到时候谁还能制的住它?我们也想去可我们不能去啊~!”中年人说话的时候山羊胡一颤一颤的,瘦弱的身板好像要散架一般剧烈的颤抖着,气得满脸通红。
“五师弟,你下山吧,观里的事自有我们来打理,你去吧”一直打坐闭目养神的年轻道士也开腔了,此时他已经睁开了双眼,奇怪的是此人右边的瞳孔是正方形而且是蓝色的,对此所有人都没有表现出讶色,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
“是,多谢三师兄。”李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十三年来一直为人师表的师傅忽然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李锋颤抖着转向了坐在炕上的老人,李锋的腿仿佛瞬间没有了支点一般扑通跪了下来“师傅!徒儿不孝,上山十三年来未修得寸功不能为观里出力,只能做些农活来给观里供些粮食,徒儿~徒儿我~我对不起您老人家的培育之恩啊!”说到后面已经看不出不停磕头的他满脸是泪珠还是从额头上流出的血了。
“行了!哭哭啼啼做那小女儿姿态!像什么样子!这个你拿去吧,然后快些下山!别在这里碍眼!”长着黑色山羊胡的中年人扔出了一个包袱。
“呵呵,二师兄你嘴上说让五师弟快走其实是很关心他的吧,光这些馒头便是师兄昨天夜里用遁行符到山下买来的面粉吧,更别提这套换洗的衣服了,师兄你亲手缝的?”
二师兄老脸通红的说“我只是觉得他走了没人做饭我就蒸了些馒头不巧蒸多了而已,才没有特意去准备,那衣服~~~哼!”还没说完便扭过了头去(¬︿¬)。
“呵呵,二师兄还是那么细心啊,不过师弟你好像没有一把称手的兵器,正好我这也有一把前两天刚刚请山下的黄师傅锻造的一把镰刀,顺便把两面都开了刃,我还在上面刻了一道“血煞阵”此阵杀生愈多也便愈强,我知道你干农活的时候经常舞的镰刀是上下翻飞,其实五师弟你习武会比练气更有成绩但,哎~不说了,你拿好,多保重。”说着便将一柄纯钢制的镰刀交给了李锋,此镰通体黢黑造型除了拐角处加厚了些跟普通干农活的木柄镰刀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拿到它的李锋却有些激动,擦了擦脸上的泥土混血参眼泪将其缓缓地收到了包袱中。
“多谢多谢二师兄,三师兄赐宝我必将奋勇杀敌!”刚起来的李锋又跪了下去。
“李锋!”沉默了许久的老人开口了,而且这次的语气无比沉稳庄重。
“徒儿在!”
“今日我便将此物交与你,且不到万不得已的生死关头万万不可打开此物”老人缓缓地将一个暗红的木匣郑重地交给了李锋。
“谢师傅,徒儿知道了”李锋郑重地接过了木盒,只见此木盒长五寸宽三寸高四寸,没有任何花纹,只刻上了李锋的名字还歪歪扭扭的。
“今日我李锋拜别,日后也不知能否再回来,只是,李锋真心希望无论是慈祥的传道授业的恩师,孤傲的大师兄,傲娇的二师兄,友善的三师兄,爱笑的四师姐,美丽,善解人意,善良,天真无邪,可爱,很萌很萌还喜欢分开剑指搭在眼上做什么维克多剪刀手的六师妹,还有天生聪慧的小师弟都多加保重,我,走了!”
说完,李锋拔腿便走不敢往后再多看一眼,因为他知道在看的话自己又得哭。
所以不能,回头!
走到道观大门口,突然看见一名冷着脸还胡子拉碴的道人迎面走来。
李锋刷一下冷汗就顺着鼻尖躺下来了“大,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