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想办法穿过北蛮人的包围,和山上的人汇合。”凤羽用传音入密之法对紫夜说道。
她话音刚落,就见雪狼王忽然侧头,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凤羽和紫夜藏身的地方。但是显然他没有发现什么,很快收回目光,伸手拍了拍头狼的脑袋。头狼抬起头,湿润的鼻子不断抽动,似乎在嗅着什么。
凤羽的心提了起来,她没想到雪狼王的感觉如此敏锐。
头狼应该是没闻到什么异样,俯下头,重新闭上眼睛。雪狼王脸上的警觉之色慢慢淡去。方圆百尺之类,如果有什么活物,绝对瞒不过头狼的鼻子。
凤羽这时才明白,紫夜为什么会散发出那种气息。只有这种气息,才能掩去他们身上的味道,瞒过狼的嗅觉。否则若是惊动了三百狼兵,凤羽和紫夜唯一的选择,大概就是落荒而逃了。
紫夜用目光示意凤羽不要动,他自己身形忽然掠起,就像一片雪花,转瞬间消失在茫茫雪地里。
半刻钟后,紫夜又无声无息出现在凤羽的身侧,以传音入密说道:“小山另外三面地势险要,无法上下,只有少部分北蛮人守在那里,我们从那里上山。”
“上山前,先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凤羽冲着那群狼兵抬抬下巴,“除了头狼外,其余狼还是怕火的。”
紫夜立刻明白了凤羽的意思。他贴着雪地,轻飘飘的向前移动,就如一片雪花,无声无息的接近了营地外围。随后,他手腕轻轻动了动,一根透明细丝从袖口里探出,穿入雪地,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伏在外围的一匹狼。
紫夜手腕一抖,灌注了真气的细丝瞬间刺入狼的后颈,真气刺激下,狼猛然蹿起来,嚎叫一声,竟然冲进了距离最近的一堆篝火里,随后又从火堆里蹿出,带着火星狂奔。
狼嚎声撕裂了黑夜。
一匹着火的狼,显然让整个狼群受了惊,越来越多的狼开始嚎叫乱窜。甚至有些狼发了狂,竟然一口咬掉了北蛮人的脑袋,几匹狼扑上去,撕扯着新鲜的血肉,咯吱咯吱大嚼起来。
眼看北蛮人的就要乱起来,阿勒沁忽然仰天长嚎,凄厉的叫声几乎震破了凤羽的耳膜。
那只被紫夜抛到火堆里的狼,在火焰的刺激下,正在疯狂的奔跑。头狼如闪电般冲出去,一口咬断了它的喉咙。脖颈和前爪已经被烧焦的狼,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喉咙上汩汩流出的鲜血,在惨白的雪地里异常刺眼。
在凤羽和紫夜飘然离去的时候,北蛮人的营地已经安定下来。
雪狼王阿勒沁缓缓站直身体,眸光如利箭般,看向凤羽和紫夜潜伏的地方,只是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白茫茫的雪地,哪里有人的身影。
这个时候,紫夜和凤羽已经展开绝顶身法,绕到了小山的另外一面。
这山不高,但是只有一面是缓坡,其余三面陡峭无比,寻常人无法上下。正因为如此,北蛮人的重兵都驻扎在缓坡处。
凤羽和紫夜两个人就像一缕风,一片雪花,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山后稀稀落落的北蛮人哨兵,沿着陡峭近乎垂直的山壁爬上了山顶。
“什么人!”
刚刚掠到山顶,就听见一声低喝。凤羽见眼前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端着劲弩,森寒的箭头指着自己。士兵年轻的脸上,带着腾腾的杀气。
“不错,出去打了几仗,有点老兵的架势了。”凤羽随手摘下兜帽,淡淡笑道。
“凤大小姐!”士兵们又惊又喜,立刻收起劲弩,单膝跪在地上,向凤羽行了个军礼。血羽军第四军、第五军是凤羽亲手训练出来的,上至将士,下到士兵,每个人都熟悉这个黑发黑眸的少女。
此时见到凤羽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些经历了铁血洗礼的男子,惊喜交加之下,眼圈开始微微泛红。他们骤遇北蛮人,可以说第一次遇到这样强劲的敌人,又被逼到这样的地方,心里的压抑和挫败感可想而知。
凤羽的出现,让他们振奋起来。巡逻的士兵立刻派出两个人,带着凤羽和紫夜赶往山顶中央。
那里,程皓正在指挥士兵砍树搬石,在缓坡那面快速的建造防御工事。
“临危不乱,壕沟挖的很有章法,不错。”凤羽打量着这些临时建造的工事,赞了一句。只见程皓的背影忽然僵住,随后,他一点一点,异常艰难的转过脖子,满脸都写着不敢相信四个大字。
直到和凤羽含笑视线对上后,程皓顿时惊醒过来,他突然冲上来,一下抱住了凤羽纤细的身体。但是随即,激动的少年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于唐突,急忙松开手臂,脸色发红,垂下眸子,单膝跪地:“凤大小姐,属下,属下……”
紫夜站在旁边,刚才程皓抱住凤羽的瞬间,他有一种抓住程皓,把他扔到山崖下面的冲动。
若不是少年立刻就松了手臂,紫夜就会立刻放任自己的冲动做事。
凤羽拍了拍程皓的肩膀,温言说道:“起来吧,你做的很好。这山顶上现在有多少人?可知道罗将军在哪里?”
“山上现在有两千五百三十六人,昨天午后,北蛮人的前锋突然出现,那些狼……”程皓说到这里,依旧心有余悸,那些一爪就能撕破马肚子的巨狼,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们的坐骑闻到狼身上的味道,就失去了控制。罗将军见敌人势大,命令我们分别向四个方向奔逃,等甩掉北蛮人后,想办法绕回黄沙城。”
“嗯,保存有生力量,罗立总算还记得这一条。”凤羽的心轻松了几分,罗立总算没有头脑发热,拿这刚打过几次小仗的一万人去和骁勇善战的北蛮人硬拼。
“这次北蛮人的先锋部队只有两千人,但是那支狼军,非常可怕。如果不是罗将军当机立断,分兵四处,北蛮人犹豫不决,不知道追哪一路兵马,那么大军会在混战中,被北蛮人一口一口吃掉。”
“这么说,北蛮人前锋部队的大部分人马,都来追赶你了,这是不是说明你运气很好?”凤羽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