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合作伙伴,只怕不大靠谱吧。”凤羽淡淡的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刀架到我的脖子上了。”
“我们马匪靠谱不靠谱,还是要看主顾的本事。”大马刀直截了当的说。
凤羽自然明白大马刀话里的意思,只要她足够强大,那么大马刀就会老老实实跟她做“生意”,在马匪的世界里,本就是强者为尊。如今姓史的眼看就要覆灭,他们自然就毫不犹豫地抛弃他。
“看不出来,你倒是有几分眼光和决断。那就让我看看,你和我合作的诚意吧,一刻钟之内,我就要拿到他所有奴隶的身契。”凤羽微笑说道。
“你们休想……”史老爷脸上肌肉扭曲,刚想吼叫,不料嘴里却瞬间被人塞进一团破布,再也说不出话来。
大马刀狞笑一下,慢条斯理里的收起马刀,从腰间拔出一把小短刀,开始修理起暴怒的大奴隶贩子。
很快,房间里有淡淡的血腥气飘散,还夹杂着可疑的腥臊气,本来宁死不屈的史老爷,已经开始用眼神求饶。但是大马刀却依旧持续到一刻钟时,才收了手。
不得不说,对付姓史的这种奴隶贩子,大马刀这种手段很有用。一刻钟刚到,凤羽面前已经摆上了一个四角包金的黑漆木小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奴隶的身契,足有一万多张。
在蒙川高地,只要手里握住这些身契,奴隶就算逃走,也永远恢复不了自由身,一辈子都会被当作逃奴追杀。除非拿了身契,去无论哪个城主府换取自由民的身份文牒,才算彻底摆脱奴隶身份。
史老爷看着那些身契,眼睛都快滴出血来,这一瞬间,他连自己身上的痛都忘记了。凤羽微微一笑:“史老爷,你既然非要打我的主意,那就要知道,凡事都要付出代价。本来我只是想买几个奴隶而已,是你逼我对你动手的。”
大马刀听的嘴角一抽,这话说的,还真是无耻啊。明明是给姓史的设了圈套好不好,等着姓史的往里钻,却说的好像被逼反抗一样。
史老爷瞪着凤羽,喉咙里赫赫作响。
凤羽冲着大马刀说道:“取了他口里布团。”
史老爷等布团一取出,立刻嘶哑着嗓子,声音发颤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青蒙城的凤大小姐。原南尘没告诉你我的身份吧?”凤羽翻看着箱子里的身契,淡淡说道。
“是你!原南尘误我!”史老爷一口血喷出来,人差点晕过去。早知道是一手缔造了青蒙城的凤大小姐,是最恨奴隶贸易的凤大小姐,打死他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原南尘这种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你就算告诉我,是他想要害我,也没有半分证据。”凤羽看着史老爷,微笑说道。
是啊,原南尘什么也没做,只是告诉史老爷,凤公子来历不凡,背景深厚。凤羽就算拿着这封信去找原南尘,原南尘也只会无辜的摊摊手掌,告诉凤羽,他并没有泄露凤羽的身份,只是专门去信,好让史老爷好生关照凤羽。
至于史老爷打凤羽的主意,那只能说他是被贪心冲昏了头脑,自作自受。
不过凤羽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她借了原南尘的马车,在黄沙城里招摇过市,又用原南尘的马车诳开了城门,这些可都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的。
等到黄沙城大局定了之后,原南尘是青蒙城城主府下走狗之事,大约很快就传遍蒙川高地商界了吧,和黄沙城的奴隶贩子有往来的人,只怕会恨死原南尘。更何况,他的女儿,就在城主府里住着呢,这可坐实了他的走狗之名。
凤羽一边摆弄着木箱里的身契,一边微笑起来,敢打她男人的主意,那就得知道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对父女,想在她的地盘上兴风作浪,除非像她那样,活过两辈子!
已经进入红川原地界的萧然,此时忽然打了个喷嚏。
“是什么,让你笑的这般迷人?”低柔的声音在凤羽耳侧响起,她这时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夜七已经无声无息立在她身侧,正俯头在她耳边低语。
凤羽呼吸微微有些凝滞,但是随即就恢复正常,反问道:“外面都处理干净了?”
“嗯。”夜七直起身子,打开手里的洒金折扇,刚才那种魅惑诡美的神情瞬间消失,又恢复了素常风流洒脱的样子。
“去奴隶营。”凤羽提起木箱,转身出门,大马刀拖着快成死狗的史老爷和詹管事,不声不响,跟着离去。
此时偌大的奴隶营已经乱成了一团。看守奴隶营的护卫在队长的指挥下,大部分都被调往起火的东北角灭火,只剩下三四十个护卫,都在营地外围巡逻,以防外来势力进来浑水摸鱼。
本来在木笼前来回巡逻的护卫都被调走。不过没有护卫担心奴隶会趁乱逃走,毕竟他们都被关在结实的木笼子里,又是手无寸铁,想要弄断那些木头,除非用牙齿啃上个十年八年的。
奴隶们显然也被营地发生的火灾惊动了,他们瞪大眼睛,拼命探头往起火的地方看去,生怕火势蔓延过来。众奴隶惶惶然,没有人注意到,有三四个木笼里的年轻奴隶,靠在铁锁栓住的笼门,从头发里摸出细细的铁丝,在锁芯里拨弄着。
就在这时候,几个人影闪进奴隶营,他们背上都背着大大的包裹,脚步轻盈的像猎豹,无声无息的走到木笼前。当先的一个人,身材高大,神情彪悍,正是罗立。
他走到木笼前,停下脚步,抽出腰间系着的斧头,狠狠往木栏上劈去。
“咔嚓”一声,手臂粗细的木栏被他一斧头劈断。
笼子里的奴隶吓了一跳,看着那劈开的木栏,再看那煞神一般的男子,脸上露出懵懂茫然的表情。
“哗啦啦”,罗立随手把背上的包裹扔到地上,包裹散开,里面放着十几根一尺来长的木棍。他嘶哑着嗓子喊道:“火就要烧过来了,不想死的,就拿起棍子,跟老子冲出去!”
与此同时,那几个年轻奴隶也已经拨开了笼门的铁锁,打开木笼门,当先冲出去,继续开别的木笼的铁锁。那几个从外面进来的人跟着罗立,继续抡着斧头,一个木笼一个木笼的劈过去,每劈开一个笼子,就往地上扔一包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