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蒙烈王的命令来看你,你不要惊动外面的护卫。”凤羽在萧月耳边轻声说道。
萧月赶紧点头,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忍不住涌出了泪水,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羞辱,更别提这一天两夜王太后只是让人给她喂了几口水而已。
想到那晚,古涵疯狂的在自己身上发泄时的屈辱,还有那么多侍卫看到自己身体时的目光神情,以及那些妃子幸灾乐祸的样子,萧月就恨不得一把火把这王宫里的一切烧成灰烬。
凤羽取出萧月嘴里的布团。
“王可好?我要见王。”萧月低声说道。
“现在还不到时机,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定是王太后捣的鬼!她给我下了药!那个侮辱我的侍卫,也是中了催情之类的药。我从王太后宫里出来以后,就被人一掌击晕,等醒来以后,就……”说到这里,萧月的身体开始发抖,脸上肌肉扭曲,眸子里面全是羞辱和怨毒之意。尽管萧月行事跋扈狠辣,但是她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地位低下的男人苟且,于她而言,这才是真正的羞辱。
凤羽自然不会同情萧月,她又不是圣母,萧月和她是敌非友,而且萧然的死,萧月也逃不了干系。
经过这件事情,萧月就算不死,也要被虢夺封号,打入冷宫。就算她是无辜被陷害,但是王妃失贞,事关王家颜面,在这种时代,都是罪不可恕。
凤羽又细细问了一遍当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可以确定是王太后动的手脚,但是却不能确定真妃有没有参与其中。萧月说完之后,嘶哑着嗓子追问:“王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天凤,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是冤枉的啊,我真的是被王太后陷害的!”
如果不是萧月的双手双脚被绑着,她一定会死死抓住凤羽,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
“需要证据才行,我也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是需要证据证明王太后给你下了迷药,没有证据,王太后只要说你胡乱攀扯,你还要罪加一等。”凤羽淡淡说道。
“王太后给我喝的茶水一定有问题!”
“这已经没办法查证了,那茶杯早就被洗的干干净净了。更何况,当时四妃都在那里,都应该喝过茶水,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出问题?”凤羽语气非常冷静,听到萧月耳里,却是无比冰凉。
如果不是萧月还存着一丝理智,知道眼前的天凤女官是唯一的机会,她只怕就要冲着她尖叫谩骂。
“还有一个办法,如果能找到那个打晕你的人,也许就能证明都是王太后设的圈套。”凤羽说道。
萧月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对,快去找到那个人,能替王太后做这样隐秘的事情,定是王太后的心腹。抓到他,严刑拷打,让他供出一切!”到了最后几个字,萧月几乎是在咬牙切齿的说。
“你有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
“那人是从我背后出现的,当时天色也很黑,我只觉得后颈被人用手掌砍了一下,对了,我那两个宫女呢?她们当时跟在我后面,她们一定看到那人了,她们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出来,告诉别人我是被打晕的!”此时,萧月忽然想到了那两个宫女。她出事之后,就被绑着送到这里,屈辱和饥饿让她脑子几近混乱,此时清醒下来以后,脑子立刻转了起来。
“她们两个上吊自杀了,留下遗书,说是明知道月妃和人有私,却不敢声张,如今私情大白天下,她们无颜再活下去。”这些情况都是凤羽从司徒那里知道的。
“一定是王太后派人杀了她们!”萧月满是血丝的眼睛像是着了火,那两个宫女是她从大齐带来的陪嫁,不过她现在却不是为那两个宫女的死愤怒,她只是愤怒没有人能为她作证了!
“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凤羽摇摇头。
萧月的目光变得疯狂起来,凤羽眼看不妙,一挥手点了她的哑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说道:“你要是想现在发疯,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是蒙烈王也救不了你。”
听了凤羽的话,萧月眼中的疯狂慢慢淡去,目光变得平静下来,朝凤羽点了点头。
凤羽解开萧月的哑穴。
萧月忽然目光一亮,嘶哑着嗓子说道:“我记起来了,当时那人打中我的时候,我回手抓了一把,应该是抓到了那人的手臂。”说到这里,她用目光示意凤羽看她的手指。
凤羽把她的身体侧过来,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露了出来。她俯身细看,见萧月右手的指甲尖尖,在中指和食指的指甲里面,有变成褐色的血迹。
果然,她抓破了那人的手臂。蒙烈王出事后,大将古岩派兵守住王宫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出,那打晕萧月的男子定然还在宫里。只是,就凭着手臂上的伤痕,又怎么去找这个男人?
让王宫里每一个男人都露出手臂,让人检查?先不说这样做会打草惊蛇,没准王太后直接就杀了这人灭口。另外就算这男人被找到,就凭这个抓痕,也很难让人信服。
“我会把你的情况都告诉蒙烈王,你冷静下来,再尽量想想,看还能想起些什么。”凤羽见实在问不出什么,重新把布团给萧月塞上。那两个宫女身上的睡穴过半个时辰自然就会解开,凤羽也不去理会她们,伏在窗下,用弹出去的一块木屑吸引开护卫的注意力,无声无息的离开房间。
凤羽离开月阁以后,没有回韬光院,直接去了夏宫。夏宫外的侍卫早得了蒙烈王的命令,见到凤羽,躬身行礼,让她直接进门。
满院子的蔷薇花开的越发浓艳,馥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蔷薇花前,摆放着一张精美的木榻,铺着锦褥。蒙烈王斜倚在木榻上,支着手臂,右手撑住脸颊,左手拿着一只黄金酒杯,正在沉思。朦胧的星光落在他英俊到妖异的脸上,没有了额间的琥珀色宝石,可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比宝石还要明亮。
木榻前面,跪着一个青年男子,穿着的左骑都尉官服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肤上,都是一道一道红肿的鞭痕,正是古涵。青年浓眉大眼,即使面容憔悴,双眼深陷,依然掩盖不住英武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