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阁内,御医已经来了,站在屋内的人,看着御医替慕瑶诊脉,神色各异。
而床榻上的慕瑶沉沉的昏睡过去,模糊间,竟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处于一团轻柔而飘渺的薄雾中,看不见前进的方向,也看不到有任何的人影,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没有七郎,没有孩子,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的男人,原来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自己。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阿瑶,你是我的妻!”
她想要去抓住,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都抓不到,只有冰冷的空气浸透自己的掌心,还有那种痛彻心扉的痛楚贯穿全身,直达四肢百骸。
宗政晟睿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痛苦的神情,那张脸惨白得近乎透明,幽黑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樱唇干裂,却好似在喃喃地说着什么,声音很低很低,低得只有她一个人才听得到。
“御医,王妃怎么样了?”宗政晟睿看着慕瑶,微微皱眉,淡漠的问道。
“王妃服了藏红花,如今正是药力发作之时,需再等一会儿,取出包衣便可!”
宗政晟睿拧着眉,紧紧拥着那人,眸光却见慕瑶苍白的脸上的泪痕斑驳,小腹立刻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灼痛,感觉有股炙热腥重的液体顺着下身流出,她眉头紧蹙。
就在这时,秦鹜带着风无双进来了,她从宗政晟睿的神情中分明看到了绝望和撕裂般的痛楚,她不懂,既然王爷是真心喜欢王妃的,却为何要他做那种事呢?
是为了如今揽月轩里的那位么?
可如今的他,又算什么呢?
“王爷,风无双来了!”
“让他进来!”
宗政晟睿抿紧嘴,重瞳深底有着悲痛的颜色,他轻轻放下慕瑶,可就在那瞬间,他的衣角却被那人的手紧紧握住,怎么都不肯放开,一波疼痛慢慢过去,她闭着眼,眉头蹙起,似乎感觉到了那股温暖在离去。
于是她低声道,“别走……别丢下我……”
本来要起身让风无双给慕瑶看的宗政晟睿,听着那人的呼唤,顿了顿,又再次弯身,将她抱在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中,那眼中流曳着冷冷的波光,用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说了一句,“风无双,把脉!”
似感觉到了那温暖,一时间慕瑶心中竟有了一丝安然的感觉。
所有人在抬头看到这一幕时,都怔住了,所有人眼中都闪烁着震惊的光芒,素来冷漠的睿王,那高贵疏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风无双摇了摇头,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他当初便警告过他,有些事是没有办法回头的。
他顿了顿,随后去给慕瑶把脉,沉声道,“王爷,王妃是滑胎,等一下取出包衣便可,只是身子必须得好生调理!”
“那她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宗政晟睿眼眸微微一眯,似带着隐隐的风霜之色,“你可没告诉我,阿瑶会因此而红颜白发!”
风无双微微笑了笑,“睿王,当初在种下冰蚕时,我便告诉过你,有些事一旦做了,便难以回头,是你说你不悔的!况且王妃会红颜白发,并不完全是因为寒毒的原因,还有是她受了极大的刺激,郁结难舒的缘故!”
宗政晟睿微微垂眸,沉吟片刻,而后淡淡的道,“可有办法解救?”
“没有,红颜白发谁都没有办法,除非是天山雪莲!”
“本王知道了,你动手取出她体内的包衣!”宗政晟睿抱着慕瑶,手臂的力道却是紧了又紧。
风无双微微叹息,随后取出一根银针在慕瑶的头上轻轻一刺,慕瑶的手缓缓从那人的衣袖上滑落。微弱的灯光下,慕瑶的脸色苍白如纸,长长的睫毛在那面庞上投下残破的影子。
“动手!”
“王爷不避讳一下?”风无双轻声道。
然而,宗政晟睿却丝毫没有放开慕瑶的意思,那淡漠的重瞳只是静静的望着那张惨白的的小脸,半晌,他微微抬头,冷冷的开口道:“我在这里陪着她,她怕疼!”
风无双猛然一震,看着那人,震惊了,跪在屋内所有人一时之间不禁冷汗涔涔。
还未等他们反映过来,便再次听到那冷冷声音再次传来:“还不动手!”
“是!”
淡淡的月光从窗户口长驱直入,将落花阁的寝宫照得通亮,褪却了黑暗,而宗政晟睿似乎被光亮遗忘在黑暗中了。他站坐在床边抱着慕瑶,挺拔健硕身体僵硬,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慕瑶的那句话,寂寞的背影,孤独得仿若脱离这个空间般寂静地站着。
“风无双,王妃怎么样了?”
“王妃已经是心力交瘁了,身子虚弱,需要大补。还有王妃小产,又加上失血过多,往后的身子会比较虚弱,要多加注意!”
宗政晟睿坐在床榻边,薄唇轻抿,那双重瞳中,带着痛惜的神色,看着在一旁的风无双,冷声说道,“还有呢?你还隐瞒了什么?”
“没有!就是……”风无双微微叹息,回答道,“就是……”
“是什么?!”
“就是王妃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所以到现在还未醒来!”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要看王妃自己的意识了!而且王妃很在意这个孩子,就算她醒来,恐怕造成的心理伤害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
宗政晟睿顿了顿,随后挥了挥手,“好,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黑夜,只有几颗星星点缀在巨大的黑幕上,点点星星的光芒洒在大地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宗政晟睿坐在床榻上,抱着慕瑶,白色的芙蓉帐内,那个绝美俏皮的女子此时已经是没了生气,那张小脸苍白如纸,眼角处似乎还有还未干透的泪痕。
他微微缩了缩身子,俊脸上满是憔悴,还有着深深的疲倦,下颌已经长出了些许的胡渣,摸上去甚是扎手。
“阿瑶,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别丢下我!”
一道修长的影子斜斜地映在铺满月光的地面上……
淡淡的月光照耀下,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庞显得如此悲伤,一袭白衣在风中飞乱……
他晶莹剔透的目光静静地落在里面那个苍白女子脸上,如水晶一般清澈的眼眸里,有着淡如月华一般的光芒。
宗政晟睿翻身躺上了床,紧紧抱住那个女子,有着如水一般温柔的柔情。
“阿瑶……”
“我说了宗政晟睿,永远别再叫我阿瑶!”
“七郎,我只想和你一世长安。”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安静地在她脸颊上划过,带来一阵冰冷的气息。而慕瑶昏睡着,根本就看不到有道目光一直注视她,里面满是深沉而绝望的爱恋,似乎还有夹杂着一抹凄艳的绝望。
他缓慢地抬起头来,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里,一道淡淡的光芒,泪水缓缓地滑过他秀美的面颊……
“阿瑶,醒来好不好?你说过此生无悔的,你既无悔,那我又何悔的?”
……
宗政晟睿的眼眸盈盈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涌动着永生永世都无法割舍的深沉爱恋,每一次睫毛的眨动都无比轻缓。
“阿瑶,我记得你对你的誓言,从未负你,从未,别恨我!”
然而,躺在床上的慕瑶却没有任何反应,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可她的眉心却紧紧蹙起,似乎陷入了一个清冷而又残忍的梦境里,无法醒来,她苍白的面颊上带着寂静的哀伤……
那仿佛是一个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黑洞,黑漆漆的,一个绵长而无望的梦境……
在无数个漆黑的夜晚,在她生病的时候,他曾那么温暖的拥抱着她,仿佛是用尽全力的抱着她。他说,阿瑶,你是我的妻,我不会将你交予旁人……
那一刻,她的心突然跳得很慢很慢,那温暖的怀抱,几乎让她想要溺死其中……
到最后,他与公孙云若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她不过是为了救她才出现的棋子。只是为了要用她的血去救她,他才会待她那般好。
那凄冷的大殿中,他端来一碗藏红花,逼她喝下去。
他说,即使是本王的孩子,你也没有资格生下本王的孩子。
慕瑶干裂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那股刺痛好像在从四面八方侵入她的体内,昏迷之中,那来自身体的刺痛从来都没有从她的身体上消失。
好痛……好痛……
恍惚间,有个绝美的男子慢慢靠近她……
……
他轻轻地将她冰冷的手轻轻放在掌心,如同握住一件珍宝般小心翼翼,暖暖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流入她的心田,似乎那种痛不欲生的刺痛感也在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
慢慢地,躺在床上的慕瑶,她幽黑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手指微微地动了动……
然而这一切,在旁边的宗政晟睿,却未察觉得到。
“阿瑶,我不会放你离开,你是我的!我不会放掉任何一丁点儿属于我的幸福,哪怕付出的代价是从此坠入地狱,我也在所不惜!”
他没有发现,一滴泪珠悄然从慕瑶的眼角处滑落。
后来,宗政晟轩等人来了,让宗政晟睿去书房商讨登基事宜,宗政晟睿吩咐红棉等人好好照顾慕瑶,可他才刚走,慕瑶便醒来了。
她靠在床头,看着红棉,低声道,“红棉,你可以教我武功么?”
“主子……”红棉知道她恨,可是这样的恨只会伤人伤己,反正她已经通知主上来了,只是不知道的是,主子会不会跟主上回黎国。
“我只想要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而已!”慕瑶淡淡地说道,看着红棉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却笑了,“连你也不肯帮我,是么?”
“主子,不是红棉不肯,只是红棉手上只有魔笛的曲谱,可是你没有一点的内力,我怕你练就魔笛会自上其身,我怕你……”
还未等红棉的话说完,慕瑶便笑着开口,“我承受得住,只要你肯给我,只要你肯!”
“主子……”
红棉没有办法,只得将魔笛曲谱交给了她,自己也灌输了内力给慕瑶,而慕瑶本身是凤家后人,体内潜伏的内力无可限量,红棉的内力加注进去,将那些冬眠的内力激活。
这样,她练起功来,更加事半功倍。
书房内,看起来并不怎么平静。
“七哥,你为什么要那样待七嫂,就算她不是公孙云若,你也没有必要打掉她的孩子吧!”宗政晟轩有些气愤,毕竟一路走来,他见到过慕瑶为宗政晟睿的付出。
宗政晟睿背手站立在窗前,看着眼前漆黑浓重的夜色,如钩般的月亮,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地面上,有说出的孤寂和担忧,淡淡的月光勾勒出他绝美深邃的轮廓。
听着他的话,宗政晟睿没有说话,公孙云若那里有天山雪莲,而他就快拿到了。
只要阿瑶恢复到以前,那么他们之间就还有希望不是么?
他要她,要她一直都陪着他。
可是他却也忘了,身体的伤可以治好,可心灵的伤,却怎么都治不好。
“七哥,你不要不说话,好不好?还有,听说,公孙荣桓听到这边的事,想要来,最后被皇后关起来了,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我对别人的事没兴趣,我只关心天山雪莲!”
“七哥,其实你也看出来的,不是么?公孙荣桓对七嫂的感情不一样!”
“好吧,公孙荣桓来不来,你无所谓,只在乎天山雪莲。七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七嫂早就知道了那些事!”宗政晟轩淡淡的说着,随即看向宗政晟睿,眸色晦暗。
“我不管她知道与否,我不会放她离开,只要云若给我天山雪莲,阿瑶就会跟以前一样!”宗政晟睿微微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男子,似在害怕,“小九,你查清了么?公孙云若手里真的有天山雪莲?”
“我已经查过了,她有天山雪莲,但却查不到她到底为什么会有!”宗政晟轩淡淡的说道,“七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你没有那样做的话,也许今日便不会有这样为难的境地。”
“小九,你是在嘲笑我自食恶果么?”宗政晟睿冷冷地说道,可是心底却骤然疼痛起来,疼的厉害,如同撕裂了般。
“七哥,我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公孙云若要的是你在登基大典,同时娶她为后,事后,你是拿到天山雪莲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七嫂,她会怎么看?”
“我顾不了那么多,我只要阿瑶好起来,我只要她好起来!”
年末,帝殁,帝第七子睿王宗政晟睿登基,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今日也是睿王迎娶皇后之日,而过往的睿王妃也被查出,是代嫁之人,并非真正的西凉公主。
而昔日的睿王府虽说繁华依旧,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红棉因为怕今日有事,所以便出了宫告诉了傅云翔,还有惊情,才回宫,回宫已经五更天了,可她回来之后,便看到慕瑶竟然在精心打扮自己。
她低头看着,只见——
梳妆台前,慕瑶一身红衣长裙坐在镜前,清冷的眸光望着镜中苍白无力的自己,白皙纤细的素手执起那支凤雕象牙梳,有些呆愣的望着上面细腻的雕纹,指腹抚过那光滑的凹凸,长睫顿时有些湿润,抬眼,麻木的执起自己的一缕长发,轻柔的梳着。
风起,缘尽,恩爱到头一场空。
花开落没,一夜荼毒,乍然相逢,却只若昙花一顾。
慕瑶的嘴角抿起了一抹浅笑,将长,发挽起了简单的发髻,却又在耳边留下几缕碎发,取出一对珍珠耳坠戴在耳上,又取了几串珍珠琉璃附轻柔的别在发髻上,轻抬双眸望着镜中不在了无生气的自己,素手捏着脂粉,在面颊上微施粉。
点朱唇,扫娥眉,描朱砂明月轻柔的放下笔,抬头看着镜中印出的红棉。
淡漠一笑,“红棉,已经天亮了,是么?今日早朝时日,应该便是当着文武百官册封之时!”
“回主子的话,还有大致半个时辰,便早朝了!”
“嗯!”慕瑶淡漠一笑,唇角微微上扬,“红棉,把魔笛给我!”
“主子,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慕瑶淡淡的说道,而后她望着红棉,那双乌黑的眼眸中有着嗜血阴冷的颜色,“难道你不知道么?有些事,是该有个了断了!”
“主子……”
慕瑶转身,拿起那个盒子,而后紧紧捏住,唇角微扬,“红棉,你不必跟随我去!”
“不,主子,我不放心,不管如何,我都要跟着你去,就算是死,也没关系!”
慕瑶回头一看,红棉,这个女子对她的忠心是真的么?
她不知道,只知道,起码在这一刻,她是信她的。
皇宫中,到处都是一片喜悦的景象,张灯结彩,张贴囍字,垂挂红绸。
说不出的喜庆,道不尽的热闹。
金銮殿上各国使者已然纷纷来齐,傅云翔自然也在其中。
他依旧是一身明黄色的衣服,明黄色的袍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显眼,而他如樱花般的脸却冷得一丝温度都没有,大红色的一切在他墨黑色的眼底看起来竟是那么刺眼,那么令人厌恶。
凤儿,我带你走,他根本不值得你爱。
上面,宗政晟睿一身明黄色的衣服,而慕瑶则是一身红色嫁衣,耀眼的红色,好似利刃,刺痛了他的双眼,宗政晟睿整个人看上去美如冠玉,皎若雪莲。只是,修眉却微凝,那双深邃幽黑的眸中,隐有一丝郁色。
“新帝登基,皇后美艳,东陵王朝果然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儿呢!”
宗政晟睿微微眯眼,看着傅云翔,没有回答他,一想起那晚在御书房内,他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他就火大,他凭什么用那种口气跟他说话,慕瑶是他的女人,他有什么资格!
“刘熹,宣读圣旨!”
一旁的刘熹一听这话,微微叹息了一声,便打开了那黄色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凉公主公孙氏云若秀外慧中,名门闺秀,仰承皇太后慈谕册封安氏为后,赐尔宝册,宝印,钦此!”
公孙云若抬眼看着宗政晟睿俊美的脸庞,如刀削般的下巴,一双墨黑的眼珠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这都是真的么?她真的和晟睿成亲了,她真的成了他的皇后?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着幸福好像虚无缥缈的空气般,只要那些迷雾解开,这幸福就会随之而散掉。
此时的大殿外,慕瑶因为身子没复原,所以才刚走到这里,便听见这话,只见她冷声笑。
“主子……”
“我们进去!”
就在她向着那扇门走去的瞬间,太监一见慕瑶,仿佛是看见了什么般,可他还是能认出来,那是昔日的睿王妃,于是他微微俯身,“王妃吉祥!”
慕瑶没有理会他,直接往前走去,可那太监却直起身来,挡住她的去路,“王妃,皇上有旨,您不能进入金銮殿!”
“哦?”慕瑶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太监,唇角微扬,“若我说,我非要进去,又当如何呢?”
“王妃,请你别为难奴才!”
“哼!”慕瑶微微冷哼道,随即转头,看着红棉,微微使了个眼色,便听见一阵惨叫声。随后,里面的人似乎都注意到了那叫声,纷纷向大门处望去——
金銮殿门口出现一个万众期待的人影,那人身穿一袭火红色的袍子,火红得令人刺眼,雪白的青丝妖艳无比,发丝在空中轻轻飘起。
“阿瑶。”宗政晟睿抬眸轻唤,语气里还夹带着温柔。
慕瑶一袭火红的宫衣,白发挽成斜斜发髻,松垮垮的,用白玉簪固定。五官无甚出奇,清秀淡雅,自有一股独特气质,让人移不开眼。
“听闻今日皇上与云若大婚,怎的就独独忘了我呢?”慕瑶嘴角犹带笑意,笑意却根本没有达到眼底,那漆黑不见底的眸子,看不出丝毫欢喜。
“阿瑶……”宗政晟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唤着那人的名字。
而傅云翔看着那人,随后便走了上去,低声道,“凤儿……”
慕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眼前的台阶上的男人,傅云翔则是站在一旁,询问红棉具体的情况。
“怎么?还调来了禁军?”她侧耳一听,淡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