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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武功彪炳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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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巴明诺达斯率领一支4万人的大军侵入拉科尼亚【82】,除了轻装人员以外,那些随着营地前进的各色人等都想趁火打劫,所以总数到达7万人。自从多里斯人据有拉科尼亚以来已有六百年之久,这段期间没有人胆敢寇边,所以半岛地区之内从来没有见过敌军。他们现在一拥而入,到处烧杀掳掠没有人抵挡,经由这个从未受到亵渎的神圣区域,上溯优罗塔斯河直抵斯巴达的城郊。根据狄奥庞帕斯的说法,亚杰西劳斯不允许斯巴达人迎战声势强大的进犯队伍,他尽力加强城市主要部分的防御力量,警备部队配置在最适当的地点,纯粹以守势作战为满足,在入侵期间忍受底比斯人的揶揄,他们骂他是战争贩子和国破家亡的始作俑者,为了保护自己的权益为什么不敢出来一战。

不仅如此,城市的嚣喧和谴责使得他面临内外交迫的处境,老年人看到当前的局势大为愤怒,到处喊叫奔走惶惶不可终日,妇女的表现更加恶劣,除了不断吵闹,看到敌军出现在原野就使她们抓狂。他自己也为丧失荣誉感到无比的痛心,在他登上斯巴达王位之际,正是国家处于繁荣和权势的巅峰,现在看到凄惨的前途真是不堪回首。所有可以用来吹嘘的往事都已消失,甚至习惯的说法对现况都是一种讽刺,那就是斯巴达的妇女从未见过敌军的炊烟。

据说,有次安塔赛达斯与一个雅典人争辩,两个国家到底谁最英勇,雅典人大肆夸耀,说是他们经常将斯巴达人从西菲苏斯(Cephisus)河赶走。安塔赛达斯说道:“没错,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将你们从优罗塔斯河赶走。”

有个藉藉无名的斯巴达人与一个阿尔戈斯人作伴,后者吹牛说是有不计其数的斯巴达人,葬身在阿尔戈斯的原野,斯巴达人回答道:“很可惜你们没有一位能埋骨在拉科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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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发生的状况已经有所改变,等到安塔赛达斯成为民选五长官之一以后,出于对未来的发展感到畏惧,就将他的子女暗中送往赛舍拉(Cythera)岛【83】。就在敌军企图渡过河流,好对市镇发起攻击之际,亚杰西劳斯放弃其他的地区,全力掌握制高点和坚强的要塞。优罗塔斯河在这个季节因为降雪的关系,水势高涨开始泛滥,底比斯人要渡过非常困难,不仅河水很深而且极其寒冷。他们准备克服这些障碍,伊巴明诺达斯位于步兵方阵的前面,有人把他指给亚杰西劳斯看,国王对他注视一会儿然后说了这句话:“啊!勇敢的人!”伊巴明诺达斯来到这座城市,最大的期望是能与敌人决战,击溃对方建立战胜纪念碑;看到亚杰西劳斯坚守不出,无法可施只有退兵,临行之际蹂躏整个地区。

在此期间,拉栖戴蒙人中间有一个两百人的团体,全由心术很坏的市民组成,长期以来对亚杰西劳斯表示不满;现在趁机进入市镇一个防卫坚强的区域名叫伊索里昂(Issorion),狄安娜神庙矗立在此地,他们占领以后实施守备。斯巴达当局的意图是立即发起攻击,亚杰西劳斯并不知道叛乱的情势有多严重,波及的范围有多大,吩咐他们暂时忍耐一下。他穿着一件普通服装只带一名随从,走到接近叛徒的地方就大声叫唤,说是他们误解他的命令,现在守备的区域完全不对,他们应该离开;根据他的交代一部分在这边,就将城市另外一个地点指给他们看,还有一部分在那边,同样将那个位置指出来。这些阴谋分子很高兴听到他这么说,认为当局并没有发觉他们的叛国行为,准备前往他所指派的地点。这时亚杰西劳斯派一队卫兵躲在他们要进入的房间,抓住15名为首的叛贼,就在夜晚将他们全数处决。

经过这次事件以后,斯巴达的市民中间发现更为危险的阴谋活动,他们暗中在一个成员的家中相聚,企图推翻政府发动一场革命。然而对这些人无论是依据法律提起公诉,或是纵容不予理会,都会产生危险的后果。亚杰西劳斯与民选五长官开会商议,虽然无先例可循,一致决定还是不经审判程序,暗中将他们处死以绝后患。

在军队服役的农奴和村民,此时有很多人投效敌军的阵营,背叛的事实使得整个城市感到极其惊愕。因此他指派军官每天一大早就去巡视士兵的住处,发现有任何人离开就将留下的武器收藏起来,这样就很难让人知道逃兵的数量,使得士气不致受到很大的影响。

史家对于底比斯人离开斯巴达的原因有不同的说法,莫衷一是。有人说冬天的严寒逼得他们退兵;再就是阿卡底亚的士兵已经解散,势单力孤只有撤走。还有人说他们留在此地已有三个月之久,四周的乡野受到蹂躏成为一片焦土【84】。狄奥庞帕斯是唯一持下述说法的人:皮奥夏的将领准备即将撤退的时候,斯巴达人弗里苏克斯(Phrixus)前来见他们,遵奉亚杰西劳斯的指示,只要他们离开愿意送10泰伦;虽然达成收买的目标,因为他们早有班师的打算,所以这笔钱是白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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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清楚为何只有狄奥庞帕斯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所有的作者都会同意,亚杰西劳斯为了拯救斯巴达免于毁灭,一定会竭尽他的才华和智慧。他现在处于城邦存亡继绝的紧急关头,把野心和倨傲丢到九霄云外,厉行救亡图存不惜运用一切可用的策略。他的睿智和勇气不足以恢复昔日的光荣,更难提升目前的地位能与古代的伟人并驾齐驱。就像我们看到一个人的身体,长久以来习惯于严格和正常的生活作息,任何偏离养生之道的暴饮暴食都会造成致命的危险,所以对国家而言,只要走错一步也会使长期的繁荣化为乌有。我们对目前的现象不应感到奇怪;莱库古构建的国体所以备受赞誉,在于适合市民过和平、友善和简朴的生活。他们要是不自量力去夺取外国的领土,从事****的统治,就会面临失败的命运,根据莱库古的研判,缺乏忧患意识的城邦处理的事务就不尽理想,很难达成所望的目标。

亚杰西劳斯现在已经老迈年高,交出所有的军事职位和权力;他的儿子阿契达穆斯得到西西里僭主狄奥尼修斯【85】的援助,在所谓的“无泪之战”中大败阿卡底亚人,杀死很多敌人本身却没有任何损失。然而赢得大捷比起其他的事物,更可以发现斯巴达目前落入衰弱的处境。从前他们把战胜当成理所当然之事,不会大张旗鼓的庆祝,就是奉献给神明的祭品也不过是一只鸡;参战的士兵没有到处吹嘘自己有多么英勇,市民对于送来的信息没有表现出欢天喜地的样子。根据修昔底德(Thucydides)【86】的记载,甚至就是他们的军队在曼蒂尼【87】获胜的急报送到的时候,信差得到的奖赏不过民选五长官从餐桌上拿起的一块肉。

收到这次阿卡底亚大捷的信息,他们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亚杰西劳斯亲自参加欢迎的行列,流着欣慰的眼泪拥抱出征归来的儿子,民选五长官和所有的官员全都陪伴在他的身旁,老年人和妇女一直走到远处的优罗塔斯河,向着上天伸开双手感谢神明,赐给他们机会能够洗刷他所降临的羞耻和凌辱,重现光明的日子总算已经来到。根据他们的描述,在这以前的斯巴达男子为带来的灾难感到惭愧,甚至不敢直视妻子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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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伊巴明诺达斯光复梅西尼(Messene)【88】,就从希腊各地号召古老的市民返国定居【89】;斯巴达人没有能力阻止这个计划,更没有条件逼他在战场决一胜负。他们发现如此广大的区域,几乎相当于他们现有的领土,而且是全希腊最肥沃的土地,被他们拥有很多年以后,从他们的统治下抢走,当然会让亚杰西劳斯的同胞在内心对他大起反感。因此对于底比斯人提供的和平协议,国王当然会一口拒绝,虽然这块土地已经被人拿走,还是不愿在他的手里签字放弃原来的主权。坚持下去产生的结果,不仅无法达到策略所望的成效,由于技不如人几乎连斯巴达全都丧失。曼蒂尼人再度背叛底比斯投向斯巴达【90】,伊巴明诺达斯预判亚杰西劳斯会率领一支实力强大的军队前来援助,于是他非常秘密利用夜暗离开位于特基亚(Tegea)的军营,在不让曼蒂尼人知晓的状况下,绕过亚杰西劳斯向斯巴达进军,趁着城防空虚和无人守备,袭取这个城市应该易如反掌。

根据凯利昔尼斯(Callisthenes)【91】的说法,帖司庇伊人优特努斯(Euthynus)派员将获得的情报送给亚杰西劳斯;色诺芬说是一个克里特人奉命面报国王。亚杰西劳斯立即派遣一名骑士,前往拉栖戴蒙将此事通知民选五长官,要他们提高警觉,同时让他们知道他率领大军随后赶回。就在他到达以后片刻功夫,底比斯人已经渡过优罗塔斯河。他们对市镇发起猛烈的突击,亚杰西劳斯鼓起勇气极力抵抗,表现出老当益壮的精神超过大家的期望,他现在的战斗方式不像过去,保持审慎的态度和运用权谋的作为,而是负隅顽抗体现绝望中的奋斗。虽然没有拿出常用的手段还是同样获得成功,他把即将落入伊巴明诺达斯手中的城市救出来,还迫使敌手退却。他在市民的妻儿子女的面前建立一座战胜纪念碑,大声宣布拉栖戴蒙人用高贵的行动,回报国家对他们的栽培和养育。他的儿子阿契达穆斯在那天的表现特别突出,不仅作战英勇而且行动敏捷,迅速采取最短的途径抵达最危险的地点,只获得最少的帮助就击败来犯的敌军,确保城镇的安全无虞。

我认为菲比达斯之子伊萨达斯(Isadas)的英勇同时受到敌友双方的赞誉;这位年轻人容貌漂亮而且身材挺拔,他从儿童进入成人这段期间,正值一生中积极进取和引人爱慕的年华。敌人入侵的警报传来之际,他洗浴完毕正在涂油,没有带武器而且衣不蔽体,在紧急状况下等不及穿着,一手攫取长矛另一手拿剑,一路上穿越战斗人员向着敌军冲杀过去,可以说是当之披靡。他经过激烈的战斗全身毫无损伤,神明为了奖励他的奋不顾身特别给予保佑,或者是他的体型是如此的雄伟,身材表现出匀称之美,加上他的服装是如此奇特,给敌人的感觉不是一个凡人,难免产生畏战之心。民选五长官将一顶花冠赐给他,同时对他施以1000德拉克马的罚锾,由于没有全身披挂就出阵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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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进袭以后没过几天,曼蒂尼附近又发生一场会战,伊巴明诺达斯击溃拉栖戴蒙人的前锋,非常勇猛进行追击,根据戴奥斯科瑞德(Dioscorides)【92】的说法,拉科尼亚人安蒂克拉底(Anticrates)用长矛使伊巴明诺达斯受到重创。另外有种说法【93】,斯巴达人因为这一天的关系,把安蒂克拉底的后裔称为machaeriones,意为“剑士”,那是说他用剑把伊巴明诺达斯杀伤。伊巴明诺达斯在世的时候,斯巴达人对他极其忌惮,所以杀死他的人受到大家的推崇和赞许,他们特别通过敕令赐予荣誉和礼物,这位勇士的后代受到免除赋税的优待,有一位名叫凯利克拉底(Callicrates)的人,直到今天还享有这种特权【94】。

等到伊巴明诺达斯重伤身亡后,希腊的城邦再度开始谈和,亚杰西劳斯和他的盟友把梅西尼人排斥在外,说这些人没有城邦的名分,因此不让他们宣誓加入联盟。其他的希腊人全都倾向于接受梅西尼人,这时拉栖戴蒙人片面毁约,抱着降服梅西尼人的希望继续从事战争。因此大家认为亚杰西劳斯是固执而又倔强的君主,对于战争坚持永不餍足的贪念,竭尽所有的手段来破坏和平条约,即使处在财力不足的时期还要延长战事,甚至逼得要向朋友告贷或者增加民众的捐款;特别是城市遭遇很多困难亟待与民休息。他们的所作所为只不过要恢复原来的主权,因为他们从开始统治就已经拥有,现在帝国即使在海上和陆地遭到再大的损失,也绝不放弃梅西尼这个贫穷的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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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杰西劳斯要为埃及人塔克斯(Tachos)【95】服务一定有损他的声誉,他们认为像他这样有很高地位的人,做这种事很不值得,特别他是全希腊居于首位的指挥官,他的名声在各国真是如雷贯耳,现在竟然受雇于一位蛮族,为了金钱要替这位埃及强盗(这种说法对塔克斯产生不利的后果)打仗,自己屈就一帮佣兵的首领【96】。他以80多岁的年纪,忍受高龄的衰弱和浑身创伤的痛苦,再度发起高贵的行动,要与波斯对抗来为希腊人争取自由权利,即使说他有再大的野心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任何一个光荣的军事行动,要符合个人的年龄或当时的情况,不仅如此,还要考量所有的限制因素,否则所具备的性质就会变得是非难分。亚杰西劳斯认为这种论点没有价值,他个人的看法是从事公职并不羞辱,最令人感到不齿的事莫过于镇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在家中等待死神的光临。因此他接受塔克斯送来的金钱,用以招募所需人手,将几艘船只装满以后,像从前对亚洲发起远征行动一样,指派30名斯巴达人充当他的顾问和参赞,很快启碇向着埃及发航。

等到他抵达埃及【97】,上岸的时候受到热烈的欢迎,王国的重要官员全都对他大肆恭维。他拥有极其响亮的名声,全国上下对他抱着如大旱望云霓的期许,群众来看热闹已到万人空巷的程度。他们没有看到想像中雄壮威武的君王,而是一个外观猥琐的瘦小老头,身穿起毛脱线的粗布衣服,没有任何排场站在海边的草地上面,大家在讪笑之余摆出一副鄙夷的样子,高声呼叫说是古老的谚语一点都没错【98】:“费尽移山倒海之力,找来一只无用鼠辈。”埃及人对他的愚蠢无知感到更为惊奇,各种食物和供应品送到他们那里,只收下肉类、牛犊和鹅只,退回甜点、糖果和香料,如果硬要他们接受,在却之不恭的状况下,就把精美的食物让军队里的农奴去享用。狄奥弗拉斯都斯告诉我们,说他非常喜欢一种称之为papyrus的织物,质地很薄而且柔软,用来制作戴在头上的花冠非常适合,在他离开埃及的时候,要求国王送几匹给他带回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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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杰西劳斯参加塔克斯的阵营,发现他要出任统帅的愿望已经落空。塔克斯自己担任这个职位,亚杰西劳斯仅仅是率领佣兵的将领,雅典人查布瑞阿斯(Chabrias)【99】成为舰队的指挥官。这是首先引起他不满的安排,接二连三出现很多事故,逼得自己每天都要屈从埃及人的无礼和虚荣。后来他被迫要跟随塔克斯前往腓尼基,受到的待遇和当时的处境已经是每况愈下,他只有忍耐等待这段困难的时间能够过去,终于获得机会宣泄心头之愤。

尼克塔纳比斯(Nectanabis)是塔克斯的堂兄弟,曾经在他的麾下指挥一支实力很强的部队,没有多久起兵反叛,受到埃及人拥戴成为国王。这个人邀请亚杰西劳斯加入他的起义,答应给予优渥的报酬,同时还对查布瑞阿斯开出同样的条件。塔克斯知道大事不妙,表露谦卑的态度提出请求,要与亚杰西劳斯和查布瑞阿斯维持友好关系。查布瑞阿斯答应他的要求,还用动人的言辞想要说服亚杰西劳斯采取同一步骤。他的答复很简短:“啊!查布瑞阿斯!你来这里出于自愿,要留要走可以随心所欲;我是斯巴达的公职人员,被派前来领导埃及人,除非奉到国家的命令,否则我不能反目成仇与友军开战。”

这已经很明确的表示,他派遣信差返回斯巴达,会将他受到塔克斯的藐视和尼克塔纳比斯的敬仰,原原本本向当局提出报告。两位埃及人同时派遣使者到拉栖戴蒙,一位要求继续原来的联盟关系,另一位主张除旧布新答应更为优厚的条件。斯巴达人听到两造的提议之后,公开给予答复,说他们全权交由亚杰西劳斯处理。民选五长官私下写信给他,要他采取最符全民利益的行动。等到他接受当局的指令以后,立即改变他的立场,带领所有的佣兵部队倒向尼克塔纳比斯,就用国家利益作为借口,来掩饰叛逆和背信的行为,他的指导虽然引起质疑,倒是逃过令人不齿的指责。拉栖戴蒙人始终将城邦的利害关系当做施政的主要原则,所以无论从任何方面加以衡量,能否主持正义和公道成为无足挂齿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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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兵部队背弃塔克斯,逼得他只有流亡外国。这个时候在门德(Mende)【100】行省出现一位新即位的国王,自认是合法的继承人,率领一支十万大军要与尼克塔纳比斯争天下。尼克塔纳比斯与亚杰西劳斯谈到此事,特别表示他藐视新征的兵员,说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完全不谙军旅的本事,大都是生意人和工匠,从来没有战争的经验。亚杰西劳斯的看法是他根本不在意敌军有庞大的数量,只是他们对军事的无知使他感到忧虑,因为这样一来所有的策略和计谋都无用武之地。因为谋略在于使敌军产生猜疑或期望之心,所以“攻者示之以守而守者示之以攻,进则示之以退而退者示之以进”,如果敌军既无猜疑亦无期望,就像一位角力者站着不动,对手拿他毫无办法。

这时门德人(Mendesian)尽力争取亚杰西劳斯,使得尼克塔纳比斯极其忌惮只有提高警觉,等到亚杰西劳斯劝他立即与敌人接战,面对没有经验的对手不能拖延战事靠时间来解决问题;因为据有数量优势的敌军有能力实施包围,挖掘堑壕切断尼克塔纳比斯对外的联络路线。这样一来使得尼克塔纳比斯有先入为主的成见,认为敌人在各方面占有优势,更加肯定他的畏惧和猜疑。他不仅没有接受亚杰西劳斯的意见,反而采取背道而驰的措施,退守一个范围广大而且防卫严密的市镇。亚杰西劳斯发现自己不受信任感到大失颜面,虽然心中极其恼怒,要是再度背叛一定会名誉扫地,就是返回本国也无法获得谅解。因此他只有追随尼克塔纳比斯进入那个市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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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敌军大举蜂拥而来,开始挖掘堑壕包围市镇,埃及人害怕会被困死当中,决定要与对手进行会战。希腊人大力支持,因为市镇出现缺粮的状况。亚杰西劳斯表示反对,埃及人对他更加疑心,公开把他称为出卖国王的叛徒。他对这些谴责只有忍耐,等待敌人出现“强弓之末”的有利时机,再执行他早已成竹在胸的计谋。

敌军构建一道深壕和高墙,下定决心要将守军围得有如金桶,最后全部饿死在城中。这条圆形堑壕的两端几乎快要连接起来,他认为现在可以获得优势,在夜间要所有的希腊人完成出战准备,然后去见埃及人,他说道:

年轻人,现在是反败为胜的大好机会,我必须留到最后时刻才说,以免泄漏出去使得对方有所防备。敌军费那样大的力气,投入全部兵力来挖掘堑壕,等于用自己的手来保障我们的安全。因为完成的部分高墙,可以用来阻止他们运用数量的优势来包围我们,而留下尚未连接的缺口,可以供我们在这里用对等的条件发起攻击。那么现在马上出兵展现你的勇气,只要能用希腊人作为榜样,奋战不息就可以救出自己和你的军队。他们的正面抵挡不住我们的攻击,挖掘好的堑壕可以保护我们侧翼的安全。

尼克塔纳比斯推崇亚杰西劳斯的睿智,自己马上加入希腊的部队一起并肩战斗,发起第一次的冲锋就将敌人打得溃不成军。亚杰西劳斯获得国王的信任,就像在角力比赛中使出同样的妙招一样,他在一天之中再度运用同样的计谋。他有时装出要撤退的态势,有时又向前挺进去攻击对方的侧翼,运用这种伎俩将敌人引进预定的位置,就是被两条堑壕所包围的绝地,因为堑壕很深而且已经灌满水。等到在这个地点获得优势,他立即发起突击,会战所排列的正面正好与两条堑壕所留的空间等长,这样一来敌军无法实施包围,因为他的两个侧翼有堑壕作为依托。他们的进攻几乎没有遇到抵抗,很多人被杀,其余的叛军逃走以后消散无踪【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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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塔纳比斯稳固政权建立王国以后,用仁慈而友善的态度邀请亚杰西劳斯在埃及过冬。他急着赶回家乡处理国内的战争,知道城市亟需金钱而且要雇用佣兵,然而自己带着人反而在国外作战,难免会有羞惭之感。国王摆出盛大的场面为他饯行,除了礼物还送他价值230泰伦的银块,用来充做战争的经费。天候非常恶劣,船只只能靠着岸边航行,于是沿着阿非利加的海岸到达一处没有人烟的地点称之为墨涅拉俄斯(Menelaus)港,他在船只正要靠岸的时候崩殂,享年84岁,在拉栖戴蒙的统治有41年之久。其中有31年的时间他独享大名,成为全希腊拥有最高权势的伟大人物,直到琉克特拉会战,他都被视为唯一的将领和国王。按照斯巴达人的习俗,一般人不论亡故在哪个国家都是就地埋葬,他们决定将国王的遗体带回家乡;亚杰西劳斯的随从因为没有蜂蜜,就用蜡将尸首封存起来,然后运返拉栖戴蒙。

他的儿子阿契达穆斯接位登基,继承的后裔一直延续到阿基斯,从亚杰西劳斯算起是第五代,后来李奥尼达斯(Leonidas)将他杀害【102】,为的是阿基斯企图恢复斯巴达古老的纪律。

庞培Pompey

106B.C.—48B.C.,罗马大将,平定海盗发起东方战役,组成三人执政团,内战失败在埃及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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