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喉咙里卡了一只苍蝇,只感觉浑身恶心,这人看上去阴戾了一点,但也不像是基佬吧!
“别别!我去,你这死变态!”看到他朝我走过来,我炸开了锅,连连向后退。他
一脚踹我屁股上,啧啧两声,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原来好这口啊,真他妈恶心。”
我心里一万头***狂啸而过,这话我还想对你说呢。但他依旧直勾勾盯着我的胸前,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看我脖子上挂着的玉。
“这个?”我忙摘了下来,递到他手里。这可能会是我逃生的转机,虽然这东西价值不菲,但也没我的小命重要。
“假的,杀了!”谁知那个高个子看了一会,脸色突变,我有种站在狂风中的错觉,那是块真玉,他知道个毛啊!
“诶,谁说是假的,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胎烛龙纹玉,哥你好好看看,不信拿出去找个行家估个价,少了百万我贴上。”我急了,最初我一直佩戴在身的是我老哥给我的次货,这块是前些日子我从老宅弄出来的,本打算戴在身上养几日再出手的。
那高个子怔了一下,回过头来,他的脸背着光,我只看得见他漆黑的眼睛里透出两道寒光,“你叫我什么?”
“我——”我有叫你吗?我欲哭无泪,发现这人根本无法沟通,他存心找茬,我干脆低头不语,软的不行也不能来硬的,只能沉默是金,再另寻逃生之机。
“七哥小心!”
还没等事情陷入僵局,一股恶臭袭来,那具女尸的肚子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淌了一地的黑水,所流经之地,卷起了黑烟。
高个子听到提醒,退到甬道侧边,紧张地盯着那滩黑水。他们事先不知道这女尸缘由,自然不清楚,这黑水就如同女人羊水一般,破了羊水,自然是要“生产”了。
只怕是先前我离她太近,吐了生气给她察觉到了,这会儿她体内的怨煞气一股脑全涌了出来,不过她还含着定尸珠,应该也闹腾不起来。
我趁他们惊异的瞬间,瞄准了前面大门敞开的玄室,瞬间爆发,三两便跑了进去。
“别进去!”高个子脸色煞白,竟是一脸担忧。
我顾不得多想,使出吃奶的劲将门给关上了。这墓门里面自带铜质顶门器。我将墓门关合后,顶门器的前端又自然翘起,顶住双扉,自外向内便不能推开。但在门左右的木榫早已已腐朽不存,他们从外面花些力气还是可以破门而入。
回想起早上,我刚出门时不小心踩了狗·屎,还以为是这次下手要走狗·屎运,没想到是预兆我这事黄了。越想越气,但当下逃命为先,我想起刚才那个高个儿,他让我不要进来,而且他们刚才是在向上打洞,还很急的样子,似乎是要离开。
我越想头皮越麻,他们都打开了主室的门了,却空手而归,而且还急着打洞离开,肯定不可能是突然良心发现,想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我紧贴着门,看向正中央放置的棺椁,盖子被他们打开了,里面的棺材也被推开了一条缝,可开到一半的棺为什么不继续了?
我小心靠近,就离棺椁一步之遥时,里面突然传出沉闷稚嫩的孩童声,“白公鸡,绿尾巴,一头钻在地底下。”
“啥?”我的心咯噔一下,那棺椁的盖子“吱呀”一声,尽数打开,里面似乎是一个小孩子坐了起来,但我只看得见半个头顶。他两只手攀在棺椁边缘,似乎是想爬起来。我炸了毛,眼前的阴物不但起尸了,还能吐人言。
但他说的那两句话,似乎是个谜语,我思来想去,低声说道:“白萝卜?”
“咯咯咯!”他笑了起来,猛然间整个脑袋窜了出来,整张脸从中间裂开,脑袋被劈成了四瓣,而脑袋下面没有身子,连接的是一只青瓷瓶。
民间乡坊流传着一个花瓶姑娘的故事,那女的只露出一个头,身子全在瓶子里。这种瓶子人是怎么弄出来的,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一点,一旦打破了瓶身,他就会找人攀附,一点点占据那人的骨头皮肉。
我紧贴在墙壁上,大气不敢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但他只是看着我笑,其中定有猫腻。焦躁间,我发现了棺椁旁有堆碎瓷片,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再看那只瓷瓶童,瓷身有数条裂纹,如果我没猜错,这棺椁里原先是有一对瓷瓶童,那伙人进来后,意外打碎了一只,那东西跑出来后,他们才急着离开主室。
“咯咯咯!”那瓷瓶童笑声提高,我没反应过来,头顶垂下一根油腻的肠绳,勒住我的脖子,我向前一拽,将上面的东西拽了下来,一个大脑袋砸到我身上,一连串还跳动着的脏腑全攀我身上。
我想发声求救,可脖子上的肠绳越勒越紧,我感觉我的眼珠都突出了。
那个大脑袋爬到我的胸前,张嘴就咬,我疼得几欲昏厥,隐约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我努力向上翻眼睛看门口,却是一个佝偻的背影走过来。
“乖孙儿,乖孙儿……”
我似乎听见一个声音在叫我,但我爷爷老早就去世了,除了骂人的还有谁这么叫我,我便来气了,张口就骂:“龟儿子你叫谁呢!”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我这下彻底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高个儿的脸,刚扇了我一巴掌的手此刻握成拳,就在我的脸上方。
我敢怒不敢言,明明就是他先叫我乖孙子在前,打我还有理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他们救了我,就不计较那么多,按现在的尿性来看,他们并不会杀我,我也就放了心,坐了起来,冲他和莫三笑笑。
“你小子身手不赖啊,竟一个人搞定了这对棺煞童子,这双手少说练了二十年了吧。”莫三像是看稀奇物种一般,打量着我。我“咦”了一声,心里反问:“不是你们救我?”
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真没救我,我回头看了看那被碎成几段的瓷器童,他那根比石头还硬的脊椎骨一截截断了。
看样子,莫三他们都以为是我用手给捏碎的。我想起晕厥前看到的模糊背影,会是那个老头救了我?不过我没对他们多说什么,只是冲他们点点头,“出门在外,学点手艺防身,莫三哥抬举了。”
他们没再与我说话,先前被我和女尸砸到的男人背着我,一行人下了山。我胸口被咬伤,他们把我放在一个卫生所就走人了,我也懒得猜是谁救了我,不过很意外的事,那个高个儿把我的玉还给了我。
我摩挲着这块玉上的纹路,心中百感交集,憋着一肚子气,却不知是因为什么,越是想要想点事时,脑子越是一片空白。
“呀!南瓜,你小子还好好的。”病房门口,眼镜那厮满脸笑容,我恨的牙痒痒,就差冲过去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