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恩惜赶忙摇头,不住地解释:“不,我没有,什么也没有。”
“那是为什么呢?我让你讨厌了?”
“不,不是的!”
“既然不是,给我一次机会,就算试一试,也不可以吗?”
“我……”柳恩惜内心颤抖,有股抑制不住的情绪就是要从这里逃离出去。
就在关键时刻,柳恩惜感觉身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想着很可能是乔文轩打来的。时间已晚,他一定着急了,就来电询问她。
可这时候怎么能接乔文轩的电话呢?柳恩惜愈发慌张,面对对方的紧追不放,她仍无法对他说出实情。她开不了这个口。
薛玮见她一直不说话,就问:“恩惜,为什么不回答我?”
柳恩惜慌忙说:“我胃不太舒服,想去洗手间。”
很快,她就冲出包间,暂时逃开了。
到了卫生间,柳恩惜掏出手机,看到果然是乔文轩来电,就给他打回去。
她紧张地告诉乔文轩,说她晚点回去,正给同事过生日呢。
可乔文轩问她在哪,太晚了他去接她回家。
柳恩惜一听更慌了,忙阻止他,说会有同事送自己回家。
然而乔文轩还是觉得不妥,要亲自去接她。
柳恩惜没办法,只好说很快就结束了,会马上回家,不用出来接。她解释了两遍,乔文轩才勉强同意,便挂上电话了。
收起手机,柳恩惜粗喘起来,感觉非常紧迫,差一点就坏了事。
她不敢耽搁,赶忙跑回包间,对薛玮说:“不好意思,薛大哥,我胃有点难受,想先回家了。”
薛玮感到很遗憾,但柳恩惜的身体要紧,便主动说:“好吧,我送你回去。”
柳恩惜害怕得忙摆手:“不用了,我能打车回去。”
“那怎么行,你身体不适,又是在晚上,你一个女孩在外头我不放心的。还是我送你回去踏实。”
“真不用了,小毛病而已,我到家了就给你报平安,好吧。”
“不,现在你要听我的。”薛玮不再多解释,拉着柳恩惜就往出走。
柳恩惜愈加害怕了,她根本没告诉乔文轩实情,若这样让他们俩人碰面,也太尴尬了,而且,还会有更大的麻烦。
柳恩惜都快急出眼泪来了,可也没办法,硬是被推上了车,然后很快出发了。
前方不远就快到柳恩惜公司了。她不安地看了看正在等红灯的薛玮,心急之下只好开口说:
“哦,我突然想起有东西忘在公司里了。”
“什么东西?”薛玮问。
“是公司的一份资料,我要今晚带回家看看的,明天就用到。”柳恩惜显得很急切。
薛玮说:“好吧,带你回公司,去取你的东西。”
眨眼之间,就到柳恩惜公司了。她下车后就对薛玮说:“不用等了,你先回家吧。”
“不,我没事,等着你。”
柳恩惜心又紧了一下,可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公司去了。
其实她哪有东西要取呀,不过是金蝉脱壳之计。可是这个壳没那么好脱,薛玮像是盯住自己了。
回到办公室,柳恩惜愈发紧张,得继续想办法让薛玮离开。
然而过了一会,她还是没想出来。薛玮见她一直不出来,便打电话问她找到没有。
柳恩惜一听他这话音,瞬间就有了主意,顺水推舟说还没找到,应该就在办公室里,需要好好找找。她挂上电话就故意让薛玮再等一会。
时候差不多时,她再主动给薛玮打电话说:“我要看的资料还没找到,还要等一会,你先回去吧。刚才轩哥来电话了,他说会来接我的。你走吧,我不想总耽误你时间,我会很不安心的。”
薛玮却说:“没事,我有时间。”
“可是轩哥已经往这边开来了。”
“是吗,那我等他来了再走。”
柳恩惜又紧张得出汗了,心想怎么都赶不走他,真挠头。
于是,她坐立不安地就对薛玮说:“别等了,我说了你一直在这等着,我会很不踏实,反倒找不着东西。我有个毛病,就是不希望人家总等我,人家越等着我越觉得不安和愧疚,就想越快办好,可一慌张就出错,所以,你还是踏实地让我找吧,兴许我找到了,轩哥也就到了。”
薛玮还要解释什么,但一听柳恩惜说的很有道理,也不想再给她心理压力为难她,就只好悻悻地先走了。
柳恩惜趴在办公室的窗边,看到薛玮的车已经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她才注意到身上出了许多汗,刚才那一阵,是真真把人紧张死,心想这说谎话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一句谎言要千百句谎话来圆,真是耗费心力。可是不对薛玮说谎,又怎么能脱身呢?
柳恩惜怕乔文轩着急就不再耽误时间,赶快从公司出来,叫了辆出租就回家了。
乔文轩一直担忧,见柳恩惜回来了才放了心,然后马上嘱咐道:“以后别太晚回家,要是天一黑,最好叫我去接你。”
柳恩惜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有人关心的滋味真好。
“我知道了,这也是偶尔才晚的,让你担心真不好意思。对不起啊!”
看到她一脸歉意的样子,乔文轩也不想责怪她,只说让她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继续上班。
柳恩惜也想尽快回自己房间,不敢和乔文轩多说,怕他问起什么来。
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薛玮隔了两天竟主动找乔文轩去了。主要是他把自己对柳恩惜的想法告诉了乔文轩,想让多年的好友帮助自己,给支支招。
乔文轩也为难起来,面见好友,都心虚得不敢看他,觉得太对不起薛玮了。
乔文轩听着薛玮的诉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热血沸腾,真想立刻了结此事,可一想起柳恩惜,他又不忍心伤害到她,故而才顾虑重重。
所以乔文轩同样没敢向薛玮挑明,实在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把真相告诉薛玮。不过那样的话,恐怕兄弟情谊就此受到冲击,乔文轩想想就心痛,很后悔当初的决定,然而一切都已成既定事实了,唯有面对。
带着沉重的心情,乔文轩回家了。柳恩惜一直在家等他回来吃饭,可见他没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
乔文轩坦然地告诉柳恩惜,说他见了薛玮。
听到“薛玮”这个名字,柳恩惜内心也总是发颤的,觉得这个名字都成他们俩的心病了。
柳恩惜倒不是有多惧怕薛玮这个人,最怕的是他们兄弟间就此产生了嫌隙,他们原本是情感极好的异姓兄弟,从初中就在一起了,可谓是生死之交的好友。她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原因而迫使兄弟情谊崩塌,那样会很遗憾的,同时也会非常自责和痛苦,无法弥补给他们带来的伤害。
所以在没想到万全之策的时候,柳恩惜主张隐瞒,暂时不跟薛玮说真相,只等合适的时机,把对薛玮的损伤降到最低,那样,或许心里还好受些。
乔文轩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目前也只能继续隐瞒。
看着乔文轩伤脑筋的样子,柳恩惜就非常心疼,时不时宽慰他,叫他不要太劳心。
有了爱人的心理抚慰,乔文轩也好了许多,似乎只要一见到她,他的心情就能好转。
然而,柳恩惜却沉郁着对乔文轩说:“轩哥,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你会觉得负担重,感觉不像我做你妻妹时那么轻松了?”
乔文轩一怔,不知她为何得出这样的论断:“恩惜,当然不是,哪有什么负担,能和你在一起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我发现,自从我们在一起后,你并不能真正开心。”
“那是我的问题,是我没处理好,把事情搞复杂了,与你无关的。”
柳恩惜疲惫地伏在乔文轩的肩上,叹息着说:“但愿不会太糟,我只想让你真正感到幸福。”
乔文轩轻抚她的脸庞,说:“傻丫头,有你在,我当然会幸福。老实说,能和你长相守对我来说,是一种奢望。我不能否认早前我没这样的想法,可是一这样想,我就有负罪感,觉得对不起很多人。”
柳恩惜很明白他的意思,会意地点点头。
“现在,愿望实现了,我当然会满足,会幸福,所以你不要怀疑,不要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乔文轩说的很深情,正浓烈地打动着柳恩惜。
柳恩惜微微点头,明白了很多。她歪着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说:“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却无从开口。”
“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对我……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乔文轩抿嘴笑道:“我想,应该是很久以前了。”
“很久?”柳恩惜惊愕地看着他。
“是啊,久到,我也不能确切说是什么时候。”
柳恩惜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他,说:“怎么会呢?若说很久以前,我可还是小孩子呢!”
乔文轩和善地笑着:“是的,或许就是那个时候。”
柳恩惜更惊讶了,下意识捂起了嘴,感觉很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