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口一讲不要紧,就没想到后果会怎样。我为什么要认识那些人?”
“其实认识些年轻人也很正常,我时常也说过,多出去看看,见识些……”
“我说过,我不需要!”柳恩惜突然打断乔文轩的话。
乔文轩不敢说了,怕惹她不开心。
可他沉默,仍引起柳恩惜不满。
“轩哥,求你们别再为我安排这个那个了,我自己的事我知道怎么做。我知道薛琳是热心肠,可她怎知道我怎么想?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热心没有错,可是别给别人找麻烦,我没求她做什么,只想安宁地在这里生活。”
柳恩惜的眼睛里已经闪出泪花。乔文轩也觉得意外,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
“好吧,我知道了,以后我会跟薛琳说清楚的。”乔文轩也很低落。
他见她需要冷静,只好先退出去。
柳恩惜则叫住了他:“你打算怎么跟她说呢?”
乔文轩愣住了,他还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这事……到时再说吧。”
“她若问起原因呢?问我为什么这样决定?你怎么解释?”
乔文轩更说不上来了,眼巴巴地瞧着不开心的柳恩惜,一时语塞了。
见他一直不回答,柳恩惜很伤心,觉得他明明知道的,就是不肯说出来,心里在流泪。
乔文轩以时间太晚为由,就撤出柳恩惜的房间了。
柳恩惜更难过,关上门就在屋里悲伤哭起来。
乔文轩隐约听到她的哭声,心里也十分难受,可是毫无办法,更不知怎么劝解。
他呆呆地站在她的门口,左思右想,犹豫不决,心里十分焦灼。
不知不觉,他站在门口有五分多钟了,还是想不出办法让柳恩惜开心,感觉无论怎么做,都不好解决,很难让她释怀。
而在这时,屋门开了,柳恩惜梨花带雨地走了出来。
她突然看到了乔文轩,感到很意外,没想到他根本就没离开。
乔文轩同样感到惊讶,也没料到她会开门,就脱口叫了她的名字。
而这一叫,让柳恩惜觉得更委屈,她一下子就扑进他的怀里,再次流泪了。
乔文轩僵住了,呆了半晌才轻轻拍着她抖动的肩膀,尽量抚慰她。
“好了我的小公主,别难过了。”乔文轩托起她光洁的下巴,忧伤地看着她。
柳恩惜带着哭腔说:“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难过吗?”
乔文轩垂下眼帘,又一语不发了。
柳恩惜知道他是故意不说,他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故而,她更着急了。
“为什么不回答我?”柳恩惜想逼出他的话。
乔文轩犹豫了一下,说道:“恩惜,我不问,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心思。”
“你知道我想什么?”柳恩惜期盼地望着他。
乔文轩不得不正视着她说:“想想,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彼此,早就很了解了,你想什么,我怎么会不懂呢?”
“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什么装作不知道?”
“知道与不知有何区别?反正,那是不可能的。”
柳恩惜很惊愕,赶忙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可能?”
乔文轩凝视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头,郑重其事地说:“恩惜,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我最最疼爱的小公主,这是不会变的!”
“什么?”柳恩惜突然觉得恍惚,一时难以理解他的话,但预感到了不祥,觉得,他在婉拒自己。
“你……只当我是妹妹?是这个意思吗?”她再次问了他。
而他用沉默回应了。
柳恩惜顿感心痛,眼泪又痛快地滚落下来,无法止住。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回答,心一下被抽空了,好似灵魂也快飞走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柳恩惜放下自尊,渴求地问他。
而乔文轩无法回答,直感到痛心。
柳恩惜不想放弃,很想知道答案:“轩哥,我只是妹妹吗?”
乔文轩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了,面对咄咄逼人的追问,有一刻他想逃开。
乔文轩一直不回应,柳恩惜倍感伤痛。她开始失望了,泪流满面地瞅着眼前人,却感觉距离如此遥远。
她不再追问,狠心转身回了房间,把门闭上,幽幽地独坐在床边悲泣起来。
乔文轩也就此下楼,回到自己卧房,心跳剧烈,却只想清净一刻,让凌乱的思绪得以梳理。
次日早上,柳恩惜没在家吃早饭就很早上班去了。
乔文轩见她这样很担心,可又没法对她说什么,沉闷着心情抑郁。这一整天他都心神不安,总想着柳恩惜,怕她出什么事。
终于等到下班时刻,乔文轩在犹豫,要不要去柳恩惜单位接她。他很想确认她平安无事。
最后,他还是去了,但没有亲自接她,而是在远处隐蔽的地方,默默关注着她。
柳恩惜耗到很晚才从公司出来。她本来不用加班的,只因不想太早回家,又没地方去,索性就自动加班了。
她的上级领导胡总监见她没回家,就主动请她吃饭。
而她拒绝了。
胡总监也没在意,还一直坚持着,想着小女生不过是矜持而已,多请几次就能搞定。
柳恩惜早从胡总监的潜台词中和他的举止里猜透他想做什么,便心生厌恶,更加拒绝他。
那个胡总监却天生厚脸皮,竟然粘着柳恩惜不放,径直追到公司门外了。
柳恩惜加紧脚步,以免他追上来。
这时,她却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乔文轩,先是一惊,但很快就淡然地走到他身边,顺势挽起他的胳膊,面朝那个跟来的胡总监。
胡总监一愣,这才发现了乔文轩。
此时柳恩惜不卑不亢地说:“胡总,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接我来了。”
胡总监见状,也不想自讨没趣,便哼哈了两声,很尴尬地走开了。
稍后,柳恩惜放下乔文轩的胳膊,就要离他而去。
乔文轩立马说:“你要去哪?”
“回家去。”
“我开车来的。”
“我自己能回去。”柳恩惜故意生硬地说。
乔文轩没介意,反而说:“都这么晚了,上车吧,别闹小孩脾气了。”
柳恩惜故意瞪着他,说:“你是不是一直当我是小孩?”
乔文轩叹了口气,说:“是啊,你总是耍小孩脾气,都是我惯坏你了。走,上车去!”
“我不!”柳恩惜又继续自己走。
乔文轩迅速追了两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强硬地说:“你必须跟我走!”
柳恩惜拗不过乔文轩,只好跟到他车上。
乔文轩立刻发动车子,柳恩惜却质问他:“这算什么?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只想接你回家。”
发动机突突地响着,车子却没开动。
“我自己能回去。”柳恩惜生气地说。
“但是太晚了,为了安全起见,我必须亲自接你回家。”
“我不是小孩了!”
“可你也不是男人!”
柳恩惜猛然看着乔文轩,却愈发矛盾,是既爱又气。她转向前方,心里乱作一团,不知怎么逃离这种处境。
趁她愣神的工夫,乔文轩已经开动车子了。
柳恩惜没机会下车了,只好乖乖跟着回家。
一路车里都很安静,谁也不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乔文轩觉得气氛太闷,就打开收音机,调节情绪。
柳恩惜则故意看着窗外,其实她什么也没看到,只在胡乱想着。
就这样,他们回到了家。而两个人依旧不说话。
乔文轩觉得总是这种状态,不是办法。而且这也影响柳恩惜的情绪,她一不开心,自己也没法真正高兴起来。
柳恩惜还是不主动理会乔文轩,没事的时候,她就关在屋里忙自己的,也不下楼,甚至连吃饭这种事,她都可以免了,只在屋里干啃面包或是饼干,填饱了肚子即可。
主要是,她不想再面对乔文轩,不仅仅是出于自尊心,更主要的是太伤心了。
接连两天,他们俩都没怎么说上话。
乔文轩一直在找机会和柳恩惜好好谈谈。
可柳恩惜故意不给这个机会,每天都很晚回来,很让人担心。
第三个晚上,乔文轩终于不想忍耐了,今天必须和她谈明白,不管她多晚回来,他都会等着。
将近晚上十点,柳恩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了。
她一进大厅,就见乔文轩坐在沙发上,正等着呢。
柳恩惜不想和他打招呼,可乔文轩先开口了:“怎这么晚才回来?”
柳恩惜犹豫了一下,说道:“在公司加班。”
“加班?你的工作每天都要加班吗?”
柳恩惜顿了顿,继续说:“不是每天加班,是最近比较忙,所以加班多些。”
乔文轩不想责备她什么,便缓和口气说:“吃饭了吗?”
“吃过了。”
“那就坐下来,我们谈谈。”
“可我很累了。”
“我知道,但这件事很重要,你必须面对。”
柳恩惜无法,只好坐在他对面,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他要说什么。
“恩惜,你总是很晚才回家,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啊,我很担心你。”
柳恩惜低下头,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