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鸣见柳恩惜忙而有序,在中午休息一起用餐时,就对她说:“感觉怎么样?会不会觉得累?事务所就是这样的,忙的时候很忙,有时清闲又会觉得太冷清了。”
柳恩惜笑着说:“我觉得很好。这样每天都很充实,总有做不完的事,感觉很有成就感。这要谢谢你给我这个锻炼的机会,不然我可能永远也不能做喜欢做的工作。”
“哪里,你又太客气了!”詹鸣边说,边给柳恩惜夹菜吃,继续说,“希望你在这里生活工作愉快,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定会鼎力相助。在首都我不敢这样说,可这里是我的地盘,那就不同了,很多事要好办得多。”
柳恩惜感激地说:“那先谢谢你喽!你已经帮我很大的忙了,解决了我的大问题,我都不知怎么感谢你呢。”
“呵呵,说谢谢你就太见外了,都没把我当朋友。”詹鸣乐呵呵地说。
柳恩惜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不是啦。只是觉得总给你添麻烦,太过意不去了。”
“哎,你总是这样怕给我添麻烦,可你不知道你又帮了我多少忙。要知道,事务所能够发展如此快速,跟你可有很大关系呢!”
“我?”柳恩惜惊疑地指着自己说。
“是呀,你看看到你这咨询的有多少人,每天都不缺席。你不忙才怪呀!”
“可那是免费服务,来的人自然多。”
“正因为我们有特色服务,别家没有,我们才有竞争力,他们到哪去找那么好的心理咨询师呢?”
柳恩惜谦虚地直摇头:“你太夸奖我了。其实我没什么实践经验的,完全凭生活感觉了。”
“嗯,这说明你很有天赋,稍微一接触你就入门了,你选专业还真选对了。早该干这一行了,我都觉得你参与晚了。”
柳恩惜笑笑说:“没办法,以前没机会嘛。但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发挥所长了。”
“嗯,所以要相信自己,你完全可以胜任,要有信心。只要你不怕辛苦,以后接多了案子,尤其是离婚官司多的话,你会派上很大用场的,能为我分担不少重任。”
看着詹鸣自信满满的样子,柳恩惜就点头说:“那好,承蒙你器重我,又相信我,我没理由不卖力的,更不会怕辛苦。我也正想把这几年积蓄的能量好好释放出来,发挥所长,让更多的人得到帮助。”
“那太好了,你真是我的好帮手,我就知道自己请对人了。可惜手边没酒,不然我就多敬你几杯了。”
“没关系,我们就以茶代酒喽!”
说笑间,柳恩惜就和詹鸣共同举起茶碗,干杯起来。
热闹一阵,两人又侃侃而谈了。詹鸣却把话题引向了私人方面,他关切地说:
“你真打算离开原来生活的城市,长期在这吗?”
这一问,勾起了柳恩惜许多不愿回想的事。
她沉了沉,说道:“我是有这打算,如果能在这里安安稳稳的,我倒希望能常呆。”
詹鸣点了点头,似在思索,他看了一眼柳恩惜,又问道:“那你的家人怎么办?能和他们长期分开吗?”
柳恩惜心头一沉,隐痛起来,她又想起曾经挂念的人。
詹鸣看她情绪忽然低落了,便看出了因由。
不过,柳恩惜还是回答他了:“除了姐姐,我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姐姐在监狱里,哪也去不了。我看过她一次后就出来了。我们只能通过信件联系。除此以外,再没什么可牵挂的了。我一个人很轻松,去哪都是自由的,没有牵绊,所以,谈不上什么分不分的。”
其实詹鸣是另有所指,在办案期间,他听说柳恩惜有个很有钱的男友,一直感情不错。可当柳恩惜忽然向他提出去西部发展时,他感觉很奇怪,曾经很想问柳恩惜原因的,但一直没机会,也不好意思直接询问。今天他想借这个机会问一问,以解心里的疑惑。
可是看到眼前的现状,詹鸣猜测,柳恩惜一定和她男友之间出了问题,才导致她要出来的。但见柳恩惜有意回避这个问题,詹鸣也不好多问,就把话题岔到别处去了。
回到宾馆,柳恩惜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清闲下来就会想到乔文轩。她在想他现在一定很痛苦,因为自己不辞而别,而且没告诉他自己去哪了。他一定很着急,可能会到处打听自己的下落。
想到这些她就难过,觉得太折磨乔文轩了。可是不这样不行,重重阻碍,她必须离开他了,否则会更连累他,甚至连他的家族都受影响。她不想再让乔家有薛家那样的经历,她会受不了,会自责死。
走,是她唯一能做的,唯一的选择,至少能让自己心安,可以得到平静,也等于给乔文轩冷静的机会,让他也好好对未来思考一番。
在寂静的夜里,柳恩惜自我反省和审视,又一遍遍宽慰自己,相信乔文轩会过去这个坎的,会越走越好的。而她自己尽管还深爱着乔文轩,但也只是默默为他祝福,诚心为他祈祷而不去打扰他的生活,相信经过时间的冲洗,他会慢慢接受现实,并投入到新生活中去。
然而事实上,乔文轩非但没有忘记柳恩惜,反而愈加思念她,现在的他是每天必须喝很多酒才能入眠,第二天又会早醒,然后安排人到处找柳恩惜的下落。他下定决心,就是把地球翻转过来,也要找到她。
在柳恩惜失踪的这段时间里,薛玮也知道了。他心里也很痛,更理解乔文轩的心情。
于是,薛玮找了一个机会,想和乔文轩单独谈谈。其实他也不知道能谈些什么,但这时候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喧闹的夜店里,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坐在雅座上,看着楼下的男男女女扭动着身姿,竟没法融入到他们的氛围当中。
薛玮瞅着对面正在喝酒的乔文轩,疑惑地问:“怎么挑了个这样的地方?以前你可从不来这种地方的。”
乔文轩沉重地看着薛玮,说:“不知为什么,最近特别害怕安静,就想到这种喧闹的地方来,听着劲爆的音乐,那样才觉得自己还算是有点感觉的人,否则,真以为自己是木乃伊了呢。”
薛玮看着心痛,说道:“文轩,想开点,别整天闷坏自己,有苦恼就跟我说说。做兄弟的能帮忙会尽力去帮的,要是帮不了,也可以当个倾听者听你倾诉啊!”
乔文轩无奈地摇头,不说话,只是干喝酒。
薛玮见他喝完一杯又喝一杯,看着很害怕,赶快阻止了他:“好了,够了,别喝了,你这样会出事的!要是恩惜回来了,你身体夸了可怎么办?”
这话着实提醒了乔文轩。他怔怔地看着薛玮,无奈地苦笑着,说:“恩惜……还会回来吗?不,她已经留信给我了,说的很清楚,不会回来了。除非,我找到她,把她带回来,否则……”
忽然,他哽咽了,说不下去了,趴在满是酒瓶的桌子上落泪了。
薛玮看着很心酸,想劝劝他,但又无从说起。这时候任何劝言都很苍白无力,根本帮不了乔文轩。
薛玮让他释放一下,然后劝他别太失望,相信有一天还会见到恩惜的。
而乔文轩一直在自责,说是自己的无能让柳恩惜失望了,所以她才走了。他感到无比的惭愧,连幸福的生活都不能给心爱的人,还算什么男人呢?
薛玮同样感到难过,他懂柳恩惜的意图,怕乔文轩为难,尤其是乔母因为生气而住进了医院,让柳恩惜无地自容,她的出走是必然的。
此刻,薛玮更想念柳恩惜,她这一走,也带去了他的思念,总是难以忘怀和她一起相处的美好时光。
眨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柳恩惜早已适应了新环境,和同事们相处得很好,而老板也很器重她。她算是每天都开心地工作和结交新朋友。、
然而一到晚上,夜深人静独处的时候,柳恩惜就伤怀了,总想起心里惦念的那个人,想想就心痛,就会落泪。所以,她一般不敢单独呆着,也很怕静,多数是和朋友或同事相处,因而她在这边很快就认识了很多人,也很少有独处的时候,每天的生活安排都非常紧凑,就是想方设法不让自己有太多空闲,避免想以前的事,她不想再受精神上的煎熬了。
这不,她又应邀参加同事的生日派对。下了班,大家就都聚集在饭店聚餐一顿,然后去KTV疯一晚上,直到半夜才散去。
柳恩惜所住的宾馆正好和詹律师的住处在同一方向,詹律师就主动要求搭载柳恩惜,顺路把她送回去。
柳恩惜上了车,就一个劲对詹鸣说谢谢。
她的客套让詹鸣很不爽,詹又说了她一顿。两个人就此又交流一番,说着说着又笑起来,气氛又变得活跃了。
詹鸣边开车边对柳恩惜说:“闹到这么晚,真是有点过头了。今天本就忙了一天,估计你快撑不住了吧?哎,有点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