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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穷途

那巨大的金卵缓缓的在空中旋转,不一会便渐渐化作一只鸟的形态,那金光逸散出来,刺人眼目。随着一声清脆的凤鸣声,光华过后,一只火红色的大鸟出现在之前金卵的位置,正是传说中的妖兽九凤。

九凤鸟在空中扇动翅膀,之前那些在村中肆虐火羽此刻已经围绕在九凤鸟身边盘旋飞舞着,发出阵阵清鸣声。

九凤鸟身长近五丈,翼展足足有七丈,每次扇动羽翼,都伴随着阵阵火焰从翼羽喷出,卷起漫天的火花。

张灵均将手挡在眼前,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注视着天空上的九凤。一道道热浪随着九凤鸟的羽翼挥动着不停地向外面散去,扑在宝儿爹身上,烤得眼睛生疼起来。

又是一声萧长的凤鸣声从九凤身上发了出来,金光之中,那在身边团团萦绕的火羽此刻汇聚进这团金光中,正好九团,融为一体,渐渐幻化出凤首,刚好九只。

此刻,九凤鸟已经完全复活了,用力一挥翅膀,飞快地往村子上空掠过,打了一个盘旋又悬停在村子上空中,九只凤首齐齐朝着村庄,俯瞰着甘棠村,在飞过的地方留下一道火焰痕迹,散裂的火花在空中闪耀而逝,最后消失的夜空中。

九凤鸟在空中扫视了地面一番,忽然其中一首看着村庄南边方向,鸣叫了一声,其余八首均齐齐注视村庄南边,似是发现了什么,羽翼轻摆,化作一道火焰径直往南边掠了过去。

在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声中,张灵均似乎隐隐听到村民的呼喊与哀嚎。心中暗道不妙,必然是村民奔逃中吸引到了九凤鸟的注意,这才往南边肆虐而去。

见此情景,张灵均不再迟疑,纵身一跃,掠过一边的房屋,轻轻点在屋顶上,借着力道直接飞到下一个房屋处。主屋已经被烈火焚毁,只剩下屋内几根主梁还在燃着烟火,房屋剩下一个架子,摇摇欲坠。

停立在一边尚未被波及的杂屋上,只见远处九凤如蜻蜓点水一般在村子南边掠过,触碰到的地方尽皆烈焰,燃起了一大片,此刻从西边绕着一圈,准备折返而去。

张灵均见此情景,伸手将缠绕在弓上的细线一扯,原本紧致的细线一下便松解开来,将细线的一头在手中绕了几圈,固定住。左脚一用力,整个人便倒飞在空中,在头朝下的一瞬间,用力将细线甩出,这细线如果铁链一般紧紧箍住了房屋的主梁,一用力,整根主梁被扯了出来,房屋失去了主梁,轰然而塌。

宝儿爹在空中借势奋力将细线一甩,整根主梁便打着飞旋往九凤撞去,在甩出主梁的一瞬间,感觉力道忽然消失,朝着下方落了下去,在地面连续腾挪了几次方才稳住身形。

只见那主梁正迎面撞在了九凤的胸脯上,硕大的主梁瞬间被装成碎片,化作零散的火焰,飘落在空中。但是这下依然让九凤吃力,身体在空中顿了一下,停在了半空中,几只凤首朝着主梁飞过来的方向注视着,搜寻袭击它的人。不过看了一会,见没有发现目标,九凤身形渐渐转了回去,欲重新攻击那些四散奔逃的村民。

张灵均岂可放弃这次机会,奋力一纵,整个人飞离地面六七丈高,屏气凝神,左手开弓,右手四指搭在弦上,满满拉弦,然后四指次第松开。“噌噌噌噌!”四声尖锐的破空声从弓上滑出,比直地射向远方的九凤。

此时九凤正在调整身形,忽然嘭地四声从左边翅膀,胸腹处想起。火花从身上,翅膀上冒出。一声尖鸣,九凤吃痛,整个身体在空中翻滚了两圈。此时已然发现了宝儿爹的踪迹,又是一声齐鸣,九凤在空中盘旋了半圈,比直地冲着宝儿爹飞了过来。宝儿爹见势便往北边引去,想要将其引离南边。

村子南边

九凤掠过,出村子的主道上已经布满了火焰,惊恐的村民只得从一边的田地里往南边逃散而去。宝儿娘此时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出了村子,在村口处还遇见了赵婶和她的儿子石头,大家便相约同行,一路互相扶持,此刻已经走到村外的田埂边,准备进一步离开村子。由于田埂较窄,一次只能通行一人,于是五人便前后依次通行。赵婶领着石头走在前面,宁儿和宝儿在中间,宝儿娘走在最后面。

村子的火光渐渐远了,照的路不甚清楚,五人走得俱是十分小心,宝儿娘时不时看着村庄的方向,似乎对丈夫挂念不下,看了看前面两个孩子,犹豫了一会,像是拿定主意了一般,忽然停了下来,对着最前面的赵婶说道:“赵婶,有件事想拜托您一下。”

赵婶回过头来,畏惧地看了看村庄方向,说道:“灵裳,有啥事不能走远一点说么?”

“我这两个孩子,麻烦赵婶代为照顾一下,我放心不下相公,必须要回去。”

“这!”赵婶有些难以置信,问道:“灵裳,这怎的咱们好不容易走了出来,村子里满是大火,怪吓人的。你这是何苦呢,灵均兴许早已经逃了出来呢。”

远处村子中又传来数声凤鸣声,几团火焰从村中冒起。灵裳看见此景,面色苍白,怔了一会,看着身旁的两个孩子一眼。绝决道:“赵婶,我必须要回去,拜托您带着两个孩子往南边商道那边,沿着响水河走,万一九凤过来了,往河水中躲避还有生机。再过半个时辰援手应该就会到了,你们都要坚持住。拜托了赵婶。”

“你……”赵婶一跺脚,“你怎么就说不通呢。”“村子都已经烧着了,怎么会有活人……”赵婶小声嘀咕着。

“娘,爹爹不是说要我们等他么,他那么厉害,会来找我们的。”一边宝儿说道,此刻心里亦不愿离开母亲。

灵裳摸了摸宝儿的头,笑着说道:“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不要放弃。现在你爹爹需要娘的帮助,你和宁儿要乖乖跟着赵婶,等娘找到爹后就去找你们好么?”

“可是,娘,我害怕。”

“宝儿已经是男子汉了,如果你都害怕了,谁来保护宁儿呢。”

“娘,我不会让宁儿受到欺负的!”宝儿听娘提起妹妹,仿佛全身的勇气都涌出来了一般,“我们拉过勾的,骗人是小狗,宝儿不要做小狗。”

“宝儿乖。”听到这里,灵裳欣慰地笑了,“宝儿总有一天也会变成你爹那样的男子汉的。”

安抚好宝儿,灵裳转而蹲在宁儿面前,注视着宁儿道:“待会要听赵婶和哥哥的话,紧紧跟住他们。明白了么,宁儿。”

宁儿看着灵裳,用力地点了点头到:“娘,我明白了。”

“宁儿乖。”理了理宁儿发稍,灵裳从怀中拿出凤桑根交到宁儿手上,说道:“宁儿,这东西是你爹费劲心思才在山上给你寻到的,你服用了这个后那病根就会除去了。你哥哥太冒失,娘将这东西暂时交给你保管,你要好好收好了。”

“那我以后不再用哥哥照顾,我也可以照顾哥哥了是么。”宁儿将凤凰根接住,握得紧紧的。

“是啊,咱们的宁儿长大后,一定比男孩子更强呢。”灵裳微微笑道。

“嗯!”宁儿用力地点了点头。

村中又传来几声轰隆的响声,那一块区域已经完全变成了火海,灵裳再次看了看两个孩子,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向赵婶施礼道:“拜托了。”

“灵裳,我说你……”赵婶还正欲开口,灵裳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消失在眼前,借着远处微弱的的火光,隐隐看见一道影子正向着村庄疾飞而去。

村子西北

一声巨响,火团在方才张灵均落脚处炸响,滚热的气流仿佛要将自己掀翻一般,身子微微动摇了一下,但还是稳定了下来。此时张灵均正半蹲在九凤前方二十余丈的地方,左手握着弓,垂在地面上,弓上玉石黯淡无光,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右手握住了左臂,似乎已经受了比较重的皮外伤,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很快便烘烤干。眼睛已经眯成最小,以阻挡空气中炙热的气息对于眼睛的灼伤。

一声凤鸣而过,九凤一只凤首又喷吐出一团火焰,朝着张灵均喷来。张灵均此刻身上已经不完全使上力气,只得借着火焰爆炸时候扩散的空气,让自己每次都能挪动得更远,但是借助此种霸道的外力,却也让自己很难掌握这些力量达到自己目的,好几次都差点狼狈跌倒在地。

九凤忽然扇动了翅膀,整个慢慢腾起在空中,将整个翼展完全张开,张灵均此刻已经纳入空中那个庞然大物的阴影之下,此时九凤似乎不打算继续喷吐火团,似乎要用另外一种招式。灵均不停得往后挪动着,却还是因为体力耗尽,被完全覆盖在身影之下,张灵均苦笑了一声,似乎一切都要结束了。

灵均看着村子南边方向,心中默念道:“大家应该逃了出去吧。”转头看着顶上的九凤,大笑道:“来吧!”

一声振聋发聩的凤鸣声从上空响起,九凤用力一挥翅膀,羽翼间生出一团团火焰,密密麻麻地撒了下来,已然是没有退路了。

“灵裳,宁儿,宝儿。”靠着一面残垣,张灵均眯着眼睛望着这漫天火雨,这迷离的光景,如同脑海中回想起的那初识的时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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