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姥爷边说边比划，仿佛他真的看到了龙一般。老人的心态一般很平和，极少激动，很少看到他这种状态，我不由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但老师说过，世界上没有鬼神，自然也没有行云布雨的龙。所有的云雾雨雪不过是冷暖空气的交汇产生。
想到此，我又说，老师说过，下雨下雪都是冷暖空气交汇产生的，不是龙在作怪，世界上根本没有龙的。
二姥爷看我不信，又瞪大了眼睛，小屁孩懂什么？我问你，海里的海市又怎么说？
海市？您是说海市蜃楼吧？
老爷子点点头说，对！就是你说的海市什么楼，咱们这里就叫海市，那是大蛤吐气……
我忍不住大笑，说，姥爷，你这就不懂了，我们老师说了，海市蜃楼是光线的折射现象，根本不是什么大蛤吐气，哈哈~
二姥爷让我连怼了两次，明显有了怒气，额头青筋都显露了出来，抬起起烟袋锅就要敲我。我连忙捂住要害部位，翻身下炕，一溜烟跑了。
回家后，一会到了吃饭时间，灶台里草木燃烧的香气弥漫在整个院落，这是极美好的生活场景。
诗里写的炊烟袅袅就是这种情景，城市里已经寻不到了。
呼噜呼噜的喝稀饭，就着玉米面大饼吃大葱，浑身冒汗。肚子里有了食物垫底，我跟爸妈说起海市蜃楼的事情，大谈光线这么折射，怎么科学之类。
姥姥听了半晌，说，有一年海上祭奠海神娘娘时候，出过一次海市，我亲眼见过，看见亭台楼阁，还有仙女碰着盘盏走来走去。咱们山上有庙的时候，还出过一次山市。
山市？什么是山市？
姥姥慢慢的说，山市也叫鬼市，一般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出，咱们这里从来没有过。
就那一次，清明节前一两天，是个镇上的大集啊，我们几个妇女趁早，拐着篓子装着麦秸辫子去卖。
镇上的集市，距离我们村有3公里远，需要绕过村东的优游山，小脚妇女走不快，所以更要早去早买完，基本就是鸡叫二遍就起床吃点饭就走。
走到山根下，天还没大亮，出事了。
听见一个男人，公鸭嗓子，远远的，扯着喉咙在叫卖，卖什么却听不清，口音不是咱们这里的。
当时我们还觉得有趣，说还不到集市就开始吆喝，这是等不及吃了吗？
又过了一会，听见山上的人越来越多，人声嘈杂，仿佛庙会一般。
这时候感觉不对了，这个时节早过了庙会，清明前后上坟祭奠的，都是默默哭泣的，那里会有这么多叫卖人声。
那个公鸭嗓子尤其卖力，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渐渐大家听清楚了，一个西北口音，喊着：东。。。山。。。狐狸皮~~~
姥姥说她听到这句话头皮都炸起来了，浑身开始发抖。
壮着胆子往山上看，只见山上起了层层房屋，中间有一座高楼，三层屋檐，飞檐上还有铜铃。
房屋间人来人往，买卖热闹，显然是个大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铃铃的马车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