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不要问我为什么总是阳光明媚,那你得去问老天爷,顺便也帮我问一下什么时候会下雨。
奶奶地,自打我来这大宋后就没见到天上落下半点雨星来,算来老丁算得上是这庄子上最后一个被淋湿的人了吧,哈哈,虽然是我的洗脚水。
没了水对于这靠天吃饭的庄户人家可真算得上的大麻烦了,这几日里连我和老李老钱他们都开始帮着庄子上的人家取水灌溉了。
不要奇怪,你以为地主是好当的?其实并不是像大多数人想的那样,地主就是整日里将手插在袖口里,用阴阳怪气的调调说着那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绝大多数地主家都还都是通情达理的,黑心的只占少部分。
像李家便是个例子,遇到现如今这样的大旱,自然是要帮着庄上的农户渡过难关的,毕竟农民收成不好地主也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尽管我晚上很累,但白天还要装作体力充沛的样子去跟大家一起劳动。
幸好我“发明”了那自动压水机,这会儿可真派上了用场,地势低的田地可直接挖条沟把水引过去,但若是地势高的可就吃若头了。得一担一担地挑才行。
好在我在剧组里也干过体力活,倒也不觉得有多吃力。其实干点活倒是不要紧,只是我担心的是这样一来,没了劳动力,建茅厕的事便耽搁了下来。呵呵,又扯远了,还是说正题吧。
话说是那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刚吃完中饭,便听得小犬在楼下吵起来。我一听便知是来了生人,出门一看,只见一位二十三四岁,富家公子打份的人牵着一条大狗站在楼下,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模样的随从。
那狗可不小,至少在体型上不输于现在的小犬。只见小犬正冲着那大狗吠叫着,却迟迟没有靠近,也许是觉得自己从体型上占不到优势了,想先试探试探再说。
再看那大狗,混身漆黑,毛色油亮,头大嘴阔,而后面却是光秃秃的,看不到尾吧。那狗就这么四平八稳地站着,也不出声,丝毫没有把小犬看上眼的架势,但从那狗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一丝凶光。我意识到不好,忙叫淑贞。
呵,不是我制不住小犬那崽子,只是这家伙平日里野惯了,丝毫不理会我说的话。而唯一能制住这畜生的便是上回淑贞给它刷牙的那把牙刷了。不过现在在淑贞那里。
“淑贞,快拿牙刷来,要出事了。”
淑贞听得我叫她,忙从屋里出来,掏出随身带着的牙刷冲着小犬一亮,用她那尖细地嗓音大喝一声:“小犬!”这一切淑贞完成得干净利落,堪称行云流水,一气喝成。呵,这主要是平日里小犬闹事的情形太多,我们都早有准备了。
小犬扭头一看淑贞正拿着牙刷瞪着自己,眼中顿时充满了惊慌的神色,忙夹着尾巴往一边躲去。
而那青年公子所牵的大狗却在小犬转身之际实然动作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小犬。
日,我心头一惊,心想完了,想不到狗也会玩阴的,小犬在这样以侧身对敌的情形之下,定是要吃亏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我想像的那样糟,就在那大狗快要咬到小犬的一霎那,小犬却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就地一滚,灵巧地避开了。
等跟那狗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才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用埋怨的眼神望了淑贞一眼,好像是在责怪淑贞为何在关键的时候拿牙刷吓唬它。
我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说实话,方才真的为小犬捏了一把汗。现在见小犬没事,才慌忙往楼下冲去。
楼下那公子此刻也喝住了自己的狗,静静地看着我和随后跟着我一起下了楼的淑贞。
待我们走到跟前,才将手中牵狗的绳索交于身后的一位家丁,上前施礼道:“在下沈青,山后便是我家的庄园,这位想来就是李家大小姐吧。今天冒昧登门,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即而转向我道:“想来这位就是宋风宋先生了吧,早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啊。”
我朝他笑了笑,算是回应,不是我不懂礼数,只是对他没什么好感,文才见它的狗险些伤了小犬,心中很是不爽。
“哦,原来是沈公子啊,不知远今日来鄙庄有何贵干?”
“哦,这连日大旱,庄上庄户苦不堪言。昨日听得贵庄的宋先生会做一名为‘压水机’之物,用作农田灌溉甚是方便,便到贵庄求教来了,不知可否方便告知?”
说完回身望了一眼,一名家丁便拿出一支锦盒来到我们跟前。打开一看,却见是一棵好长的参。
沈青也适时地说道:“初次登门,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哪里,公子府上与鄙府说来只有一山之隔,却一直没有上门拜访,实在是我李家失礼。不过公子第一次来就带这么贵重的礼物,小女子实在是授之有愧啊。”
“哪里哪里,李大小姐言重了,即是邻里之间,往后自然少不了要多走动走动。这参也只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大小姐不要推辞才是。”
见沈表执意要将这参送出,淑贞无法,只得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收了沈家的礼,必然要帮人家的忙。只是这压水机毕竟不是她李家的,所以才要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见淑贞望着我,沈青想来也看出这事成于不成便要看我的决定了,是以也微笑着向我看来。
我也还以他一个微笑,其实想来这沈青也不是什么坏人,至少为了能让庄子上的人省点力气而舍得将这么大的一棵参送出,就说明这人品性应该还是不坏的。
刚才也只不过是两只畜生发生了一点小摩擦,自然是没有必要牵扯到人身上来,何况人家和我们还是邻里之间的关系。
于是笑着说:“那在下就带大小姐谢谢沈公子了。其实这压水机也不是在下做出的,在下也只是画了个图样交给齐州府的黄铁匠,具体的制做都是黄铁匠一手操办,不过这安装时所用的水泥倒确是只有鄙庄才有,回头公子可以带些回去。等到压水机做成安装之时我自会上门告知用法。”
“哦,那真是太谢谢宋先生了。”沈青听我说完大喜,忙转身吩咐家丁即刻前往齐州找黄铁匠制作。完了又指着小犬笑着问我:“在下还有一事想请教先生。不知那只狗是何品种?”
一旁一直闷不作声的小犬见有人指他,也回应似地叫了两声。
“啊?”这一问倒是把我问到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小犬到底是个啥品种,只晓得它妈是只金毛巡回犬,至于这小犬它爸可就没人知道了,只是猜测可能是只狼吧。要真是这样,那小犬也只能算是一只狗和狼的杂交品种而已。
因为用现代的观点看来,狼犬是一个独立的犬类品种,只是长得有些像狼,但实质上跟狼是没有什么关系。只有狼犬跟狼犬交配才能产下纯正血统的狼犬。
而据我了解,在大宋这个时代,狼狗的记载好像还不多,可能是比较少见吧。而眼前的小犬确实跟我认识中的狼狗十分想像,倒不如先给这小崽子一个名分吧,也省得人家说我堂堂李家大小姐的老师,竟养了只杂种狗。
于是我朝着沈青做了个肯定的眼神:“狼犬。”
“狼犬?”沈青听我说出这个名词时好像很吃惊,想来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吧。接而在仔细打量了小犬一会之后,才作出一副释然的表情:“怪不得叫这名儿了,仔细一看,还真的有几分像狼。不过我看这只犬好像还没长成吧?”
“哦?看不出沈公子对狗也是很有研究的。”
“哦,研究哪里谈得上?”沈青解嘲般地笑了笑,“呵呵,小弟不才,自认对舞文弄墨没有天赋,但若是论起飞鹰走狗,倒还是有一点自己的见解。不过想来先生在这方面也定是个行家里手吧?”
“何以见得。”
“但凡玩狗之人的水平如何,只要看他所养的狗便可略知一二。我方才第一眼见了先生的所养的狼犬,便知道定非凡品。
远远看着就觉气势不凡,就算刚才与我的“将军”所对峙时,也丝毫不输在气势上。要知道,我的“将军”可是一代名将啊。到现今为止,已经征战沙场25场,你看,身上竟连一道伤也没有。
而那些遇上“将军”的狗下场可都是很惨的,总是被“将军”一招击败,非死即残,从无幸免。而刚才,真是让在下很是意外啊,想来先生的这只“狼犬”是第一只从“将军”口中安然逃脱的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