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庭审
“就是他们杀了我爹,就是他们”一声凄厉的哭声,划破寂静。
审判席上法官正襟危坐,台下各大报刊记者闪光灯不断闪烁,这无疑是当下最热门的话题。豪门恩怨,仇杀。无论何时,都会是人们茶余饭后最感兴趣的话题,何况死的人是上海滩鼎鼎大名的叶氏集团的叶贺年。而杀他的嫌疑犯竟然是他的二个准女婿,不错,正是他的二个准女婿,这无论是哪一项,都是爆炸性新闻。
旁听席上坐的全是当今上海滩最风云的人物,上海市长余则立,警察局长程方仁,工商总会会长陆长岭,以及各大工厂厂长,银行行长,财团的掌门人,足足有50多人。法庭外等待消息的排着长龙不下千人。这是上海滩今年最轰的大案。
“肃静”审判长一声喝,威严庄重,只剩下低声的啜泣。
刚才哭着喊的是叶贺年的二女儿叶子柔,旁边是叶贺年大女儿叶子璇。两个人是上海滩出了名的大美女,今天黑衣重孝,双眼哭的浮肿,身形消瘦,更加楚楚可怜。
审判长:“叶氏集团两女控告谢云峰,夏听雨谋杀其生父一案正式开庭,无干人等不得喧哗。原告可阐述控词。”
原告这方律师站起,声音清晰响亮,,正是上海滩第一律师施从古。
“原告叶子璇、叶子柔于1940年10月一次舞会与谢云峰、夏听雨共同相识。谢云峰、夏听雨采使用各种花言巧语,阴谋诡计取得叶子璇,叶子柔两人信任。并通过两人介绍于当年12月与被害人叶贺年认识,一个月后进入叶氏集团振华纺织工作,担部门经理是职务,一个月后谢云峰调任叶氏集团共业银行总经理,共业银行董事会副董事长,夏听雨调任振华纺织厂总经理。并于今年三月由叶贺年做主,叶子璇与谢云峰,叶子柔与夏听雨订立婚约。叶贺年有意栽培谢云峰,夏听雨,将叶氏集团大部分业务交由两人负责,两人已为叶氏集团实际掌控人。谁知两人狼子野心,不知感恩图报,竟于今年5月也就是1941年5月21日晚,借与叶贺年同去苏州做生意机会,残忍将叶贺年杀死于苏州叶氏别院内。并急急将叶贺年尸体收殓火化。将叶贺年骨灰带回上海后,对叶子璇、叶子柔俩姐妹谎称叶贺年是因生意谈成高兴,酒后从楼梯摔下,胸部刺入雕像死亡,其陪同司机梁四亦与叶贺年同时摔下楼梯死亡。叶子璇、叶子柔出于对谢云峰、夏听雨信任,竞相信二人,于1941年6月5日出殡完丧。然天网恢恢疏儿不漏,叶子璇、叶子柔于1941年6月10日听到苏州别园雇工等多人叙述,与谢云峰、夏听雨所说案情不符。有别院附近邻居,叶贺年尸体收殓人做证,叶贺年死时当夜别院内有枪声、打斗声,叶贺年尸体胸口有两个伤口,足以致命。伤口伤痕类似枪伤,综上所述,足以认定谢云峰、夏听雨为杀害叶贺年真凶,望法庭严惩真凶,还逝者公道。”
此时除了叶氏二女的啜泣声,再有一钢针掉落也足以让全场所有人听到。
沉寂了一会,审判长:“谢云峰、夏听雨你二被告所听原告律师陈述是否属实,你二人是否认罪。”
被告席上坐着两个人精神不佳,然目光闪烁、洞人心魄。其中一个身材魁梧表情严峻似有一股正气,单从外表看,实不能与杀死自已未来岳父的凶手相提并论。另一个俊秀异常,嘴角总是带着一丝坏坏的笑,也许是在监狱里待了十多天,两个人都身形疲备的很。他们是被警察从叶氏别墅中带走的,报警的人正是眼前他们的未婚妻。
“律师陈述前段与事实相符,后段岳父大人身死那段与事实不符”,此人正是满脸正气的谢云峰。
“律师前段也与事实不符,我们没有使用花言巧语,阴谋诡计,我们是真心相爱。”此人正是略有玩世不恭的夏听雨。
此时静穆庄严,略有悲凉的法庭上突然传出一阵笑声。更显诡秘异常。
“你就是个混蛋,你是畜牲,你们不配叫我爹岳父。”叶子柔千金大小姐脾气哪容得了夏听雨胡言乱语。
法庭顿时乱了起来。
“肃静”法官一声喝,法院又静了下来。
法官轻咳几声,“谢云峰,夏听雨你二人将那日晚所发生和一切原原本的讲来。”
谢云峰:“1941年5月21日中午,我们与苏州聚宝商行的胡丙一经理谈生意,谈的非常顺利,一直谈到下午五时左右,由胡丙一经理做庄到聚仙楼饮酒,我们四人喝酒喝到晚上七时左右,天空中突然出现黑云,并起了风,我们便匆匆结束,并约定来日再聚,由梁四开车回叶氏别馆,用了大约半个小时,到了别馆后,岳父大人突然说干渴难耐,我与夏听雨便想着到街上去买粥饭,鸡汤之类。因为别院很少有人去,只留有一个看门人,一个老妈子。看门人事发前几天半夜起床摔伤了腰,留在家中修养,当天老妈子儿子生病告了假。所以生火做饭不方便,只能到街上去买。岳父大人则由司机梁四扶进楼里。此时已下起大雨,雷电不停。”
“刚离开别院没几步,车就熄火,道路积水很深,不方便行走,也看不清道路,我们就重新打着火返了回去,等我们回到楼内,只见岳父大人与梁四躺在地上,岳父大人胸口还插着从越南买回来的大象的雕像,此时已是神志不清。梁四口吐鲜血,一直在念着“我没照顾好老爷,我没照好老爷”。楼梯处还有撞伤,地上有扶手的碎片,居我们推测,他们俩人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具体怎么发生的,我们也不知道,因为当时只有岳父与梁四在现场。我们就赶紧将岳父与梁四抬上车,去苏州教会医院,天黑不辨方向,路难行,在半路上二人就断气了,我们只能返回别院。苏州与上海虽不远,但兵荒马乱,天气又热,我们只能将尸体火化,将骨灰带回来。”
“无耻狡辩,你们都是畜牲。”叶二小姐总是脾气爆燥。
“肃静”“传人证”法官喝到。
“我是叶家别院的邻居,那日晚我们听到叶家别院内传出很大的声音,有十多次之多,也确实听到了好几次汽车打火,开进开出好多次的声音,因为叶家财大势大跟我们家很少打交道,也就没多想,没想到第二天就传出叶家老爷摔死的消息,细想起来那天确实非常可疑。那十多声很大的,当时听到吓坏了。”
“法官大人,我可不可以问证人几个问题。”夏听雨,懒散散的问道。
“可以,你问吧。”
“谢法官,这位邻居,你刚才说听到十多声很大的声音,具体多少声,还记得么。”
“至少十五六声,还有十多声是连着的,连着响的。”
“可你刚才说没多想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听到很大的声音却没多响,你不是说当时还吓坏了么,那么大的声音都会没多想。”
“因为当时下雨,还打着雷。”
“对,就是因为打雷,当时打了那么多雷,你怎么说是打的枪。你是怎么确认是打枪而不是打雷。”夏听雨突然提高音量,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那位邻居。邻居顿时打了几个冷颤,哆嗦起来。“并且叶家别院是个独院,跟你们还隔着一条街。”
“我就是知道,打枪就是打枪。”
“难道我向岳父大人打了十五六枪,那岳父大人岂不是会变成筛子,可别院的看门人老妈子也说了,叶老爷身上只有两个伤口。那些枪都打哪去了。”夏听雨语速极快,又急又利,根本不给其他人思考的时间。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现场。”那位邻居,一慌神,居然不自觉喊了出来。
好一阵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施从古一阵在那摇头。
法官“那原告,被告还有什么问题要问这位证人。”
“没有了”
“没有了”
法官“传下一位证人。”
说是下位,其实带上来的有三位,别院的看门人,老妈子,尸体收殓人。
他们上来只证明一件事,伤口比较特别,不是被大像雕像所伤。
“法官大人我要提问”又是夏听雨那懒懒的声音。
“你问吧”
“你们刚才说两个伤口距离很大,那距离有多大,你们可曾量过。”
三个人面面相觑,竟答不上来。
“那你们是否亲眼看到叶老爷子的伤口。”
“你们早就给叶老爷穿好寿衣,我们自然没看到。”
“那你们怎么会说伤口距离大,不是大象雕像伤的。”
“有血渗出来,一直往处流。”
“有血渗出来,一直往外流,那你们怎么知道这血不是我和大哥跟叶老爷穿寿衣时流出来的血,这一来回搬动,血该怎么流。”
“这”三人马上哑口。
施从古这次不摇头了,变的默不作声。
法官“那原告是否还有其它证据。”
叶子柔一见律师不作声,马上喊到:“他们二个肯定是想图谋我们叶家的家产,所以才害我爹的。”
夏听雨温声道:“我们确实是为了图谋你们家的家产。”此言一出,人声鼎沸。
夏听雨没等其它人有任何反应,马上喊到:“岳父他老人家曾说,你们俩个是他老人家最宝贵的宝贝,想娶你们俩个,自然是图你们家的家产。”
哄堂大笑。
叶子璇、叶子柔脸顿时涨红。
施从古不是没真材实学,不是没有临变之能,上海滩第一律师之名绝不是白给的,只不过他做的准备,完全用不上,因为他碰到的不是一般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就像一个正常人面对一个疯子,毫无办法。
“你这个臭流氓。”
“你就是臭流氓老婆。”
“我跟你拼了”
“谋杀亲夫了”
剩下的就像一出闹剧,谁也不会相信,他们正在审一个杀人案。
“啪啪啪啪啪啪”法官急敲手中的锤子。
“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