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开眼,自己被离若晨死死的桎梏在怀里,自己的细腰都要被他勒断了。
她费了好大劲才脱离他怀抱,见他还是没醒,她嘀咕:奇怪了,这么大动静,也能睡得着。
他不是练武的吗?有点动静应该很警醒的吧?
离若晨是被她弄得一晚上没睡,天亮了她安分点了,他才好不容易睡着……
惜然伸手给离若晨盖好被子,抱着膝坐在他身边,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睡颜,他宽宽的额头,直挺的鼻梁,还有性感的薄唇,她伸手一一抚过去:“离若晨!”
这是她的夫君,看似淡漠如水,娶她到底是为了何目的?
她记得昨晚,自己虽是喝了好多,但还不算糊涂,又被他灌下了一碗的醒酒汤,她已是清醒了不少。
她记得他的唇在她身上游走,带着火一样,生生地灼痛了她,她并不如独孤辰所说的毫无魅力吧?
她不服气独孤辰说她只是离若晨娶回来的摆饰,当离若晨靠近时,她又是害怕,又是不服气的有些期许……
她停在离若晨唇上的手指一顿:期许?
她脸募地红了,怎么可能?
她触电般的,跳下床,跑到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脸红红的自己,她抚上脸,好烫,好烫……
她颓然地跌坐在梳妆椅上,趴在桌子上,眼睛酸涩,却没有泪……
她怎么可以期许呢,不可以的,一定不可以的,她不爱他,他亦不爱她,否则昨晚,他也不会收手吧?独孤辰终究是男人,比她了解男人。
独孤辰那么神秘莫测,也许什么都比她看得清楚,看得远,看得透彻吧?
这样也好,她不用在为他表面的细心呵护而感觉愧疚了……
他生在皇家,终究不可能做到不求任何地娶一个死囚犯的女儿吧?
但是她想不通,她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这样用心的,想要得到的东西?难不成真的如传说的,楚家有本财富秘笈?
但他对经商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啊?还处处反对她开绸缎庄……
亦或是她真的没有什么魅力?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略感忧伤的面容呈现在镜中,她忧郁的眼睛看着镜中的女子,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墨如画,神若秋水,柔顺的长发垂顺地披在肩上,心里反问:这样的自己不美吗?
她轻轻地站起来,侧身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窈窕的身段:不好看吗?
她头痛,因为宿醉,也因为想不透这其间的玄机。
直到惜然忧郁的缓步走出房间,离若晨才睁开眼睛。
他轻轻起身来到窗口,见惜然的背影好似有些落寞……
他在被她死命的扯开双手时,就醒了,他若是连这样大的动静也不醒,那也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刚才,他闭着眼,感觉得到她的视线在他脸上巡视,她细滑的手滑过他的额头、鼻子、停留在唇上……
他表面平静,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只差没有直接把她扑倒在床,若不是怕唐突了佳人,他昨晚也不做柳下惠,可他知道他不是她心尖上的那个人……
随后他眯着眼,见她在镜前唉声叹气,他的心也揪紧起来……
直到感觉她幽怨的眼神投过来,他赶紧闭了眼……
秋高气爽,惜然却觉得干燥,苑中的兰花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晓梦,这个翠萍和婉宁嘴里津津乐道的医术高超的女子,抬腿款款地走进了兰亭苑。
见惜然站在苑中,晓梦脚步略顿,但随即浅笑,移步到惜然身边,福了福身子:“王妃吉祥!”
惜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她,着一身淡绿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绿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
晓梦见惜然出神的打量自己,嘴角勾起浅笑:“王妃,我找王爷!”
惜然看一眼房间,没有理她,而是缓缓走到苑子角落,在木架上取了洒水壶,打开绿色的壶盖,把清水灌了进去。
晓梦一怔,犹豫了下,还是移步进了房间,在门口轻唤了声:“王爷!”
惜然弯腰,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兰花上浇水,水滴顺着叶子往下流去……
这苑中,少说也百来盆花吧?
她马上要把这百来盆花浇完了,可是房里的两人还没有出来……
“王妃,这盆花都是水了!”翠萍正好出来,看到王妃发呆,洒水壶里的水不停地往王妃前面的花盆里流……
惜然回过神来,可不是,水都装满了这花盆……
翠萍捧过花盆,小心地把水倒出来,这些兰花都名贵得很,要是弄死了,王爷怪起来,怎么办……
担心什么就来什么,翠萍抬眼,发现王爷正站在房间门口看着自己,她一惊,花盆从手里滑落,只听嘭地一声,花盆裂成几片,水也溅得惜然身上都是,那名贵的兰花也倒在地上,折成两断,再也无生气。
翠萍吓得要死,脸色苍白,这可是王爷费了很大劲从别处弄来的,她赶紧跪下:“王爷,都是奴婢不好!”
惜然冷冷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离若晨,及刚还和他浅笑低语的晓梦,看来这离若晨心真狠,不就是一盆花吗,看把翠萍吓成这样。
两边一时僵持着,离若晨身上泛起些冷意。
而刚才地上的水慢慢地流到翠萍膝下,惜然终究看不下去,皱眉,拉起翠萍,大声道:“不就是一盆花吗,再金贵也就是一盆花!”
离若晨心里苦笑,脸上也去了冷意,笑起来,低声和晓梦说了什么,然后一起走了出去。
“王妃,这可不是一般的花,这是王爷当时特意去请人栽培的,说是王妃爱兰花!”翠萍嘀咕道,对生气的惜然解释,她看得出来王爷对王妃真的很好,昨晚王妃喝醉了,王爷还亲自照顾王妃来着。
但她就是想不明白,王爷对王妃这么好,怎么王妃一早起来好像就不开心……
惜然瞥她一眼,这怎么又和自己扯上关系了?
她才不希罕他弄的什么破花……
他给的,都不是她要的……
她不再理会后面嘀咕不停的翠萍,而是赌气地进了房间,怎么看哪里都不顺。
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到床上躺一下,都是离若晨的气息。
她找出柜子上的兰花香料,把整整一袋放进香炉里,盖上盖子,直到缕缕轻烟飘散在空中,兰花的味道越来越浓,覆盖掉那层清新的味道,她烦燥不安的心才稍宁静下来……
下午,离若晨派人来告诉惜然,晚上要去五爷那里赴宴。
惜然冷冷拒绝。
离若晨听了侍卫的禀报,头皮发麻,苦笑,又不知谁得罪她了。
他从书桌后面缓缓地站了起来,皱眉挥退侍卫,看来还得自己亲自去请这个宝贝王妃,他叹口气,缓步出了书房。
穿过长廊,脚还没迈进兰亭苑,一股浓烈的兰花味扑面而来,他不由伸手挥了挥面前的空气。
他暗叫不好,她顽劣的爱妃,不会是早上生气,把苑中兰花都烧了?
他紧张地抬脚进去,放眼望这兰亭苑,视线转了几遍,才确信兰花都好好的,没有被惜儿烧掉,他才一颗心落了下来。
但这兰花味怎么这么浓烈?惜儿身上都是淡淡的香味,今儿个又不知她怎么了?
离若晨疑惑的迈步走进房间,发现惜然竟然不在,只见香炉上袅袅轻烟飘起。
丫环进来,轻声地请安道:“王妃刚说不要人跟着,她自己王府四处走走!”
离若晨皱眉,转身要离开,走到门口又问道:“这苑里弄这么香的兰花味做什么?”
丫环不敢隐瞒,如实地道:“王妃说这屋子有怪味,所以用兰花去味!”
离若晨眯了眯眼,他昨晚住这里,除了她身上的香味,还有小醉猫的酒味,没闻到什么怪味呀?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那香炉,走过去,轻轻地打开,想象着她发了狠地把一袋兰花扔进去,他摇头苦笑。
这么浓的兰花味,看她晚上怎么住……
离若晨在王府找了过去,在湖心亭找到她,他笑笑,缓步走了过去。
惜然正趴在拦杆上,扯着手中树枝的叶子往池塘里扔,鱼儿以为是什么美食,都围了过来,一会又都散去。
离若晨已是跺步到了她身后,她还未发现,他故意轻咳一声,惜然依旧自己手中的动作,并不看他。
离若晨觉得无趣,缓缓地坐在她身边,脸凑过去看她,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湖面,还是不理会他。
直到他的唇印上她的脸颊,她才转首怒目注视他,只不过她转过来,两人的嘴唇正好相碰。
她一愣,往后退,他却早已按住她头,唇在她的粉嫩红唇上来回肆虐。
她双手推他,纹丝不动,用双拳捶打在他胸脯上,他也不松手。
她又气又急,从昨晚到今天,她心底说不出的情绪,觉得委屈,或是别的,身子僵硬,落进他怀里。
眼泪缓缓地流了下来……
离若晨唇舌不放过她嘴里的每一处甘甜,只是一瞬间,甘甜却变成了淡淡的咸味,在他感觉这咸味是一如以前的酸涩味道……那是她无声的抗拒……
离若晨放开她的唇,伸手搂过她,让她靠在他肩上,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天黑了,有侍卫找来,还得赴五爷的宴会。
离若晨才轻轻地放开她,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背对着她道:“一会在王府门口等你!”
“我不去!”惜然淡淡地带着一丝恼怒。
“五爷设的是你上次赐药的感谢宴!总归逃不掉的!”离若晨淡淡地道,离若宏总归是想要扳回一局,今晚的宴会怕是宴无好宴。
“那药不是我赐的,是你的晓梦配的,和我无关!”惜然冷冷地道,从他身边迈步走过去。
离若晨伸手拉住她的手,扳过她来,看着她的眼睛,有丝探究:“你的意思是我带晓梦去赴宴?”
“那是王爷的事,与我无关!”惜然甩开他的大手,声音有丝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