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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甚至他故意撩拨她,本就敏感脆弱的心,也许下一刻会在快速跳动中突然停止。

无路可逃......

不知什么时候他放开她,他尝到口里有咸涩味道,她在哭……

他眼里未明的情绪纠结着,看着她眼角的泪,还是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她接受他要时间,他都明白。

她在他怀里,不敢乱动,怕他又是上来一顿乱吻,弄她个措手不及,在这狭小的马车里避无可避。

她也想不到他会还在这苏州城,在他靠近的地方,她都会觉得紧张,到底紧张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马车到了枫桥,两人就下了车,让马车明天一早再来接他俩。

站在枫桥上,抬头就可以见绿瓦黄墙的寒山寺。

这就是让历代文人墨客留连忘返的地方,张继写下了千古传诵的《枫桥夜泊》。

她一直向往亲历这里,只是机缘未到了,奈何每次都错过,今日倒是邃了愿。

她侧首看了一眼离若晨,他好似也被眼前的美景所迷住,看着远处的寒山寺眼眸幽深……

她犹豫了下,还是轻唤道:“王爷!”

他才回过神来,温润如玉的脸上勾起一丝浅笑,侧首对她道:“走吧,过去寒山寺,晚上我们再宿在这枫桥,感受下夜半钟声……”

他缓缓伸手过来,执起她的手,引得路人纷纷看过来。

她受不了路人的眼光,脸一红,甩开他的手:“王爷!”

他看看四周,才明白她的意思,两个男子手牵着手已是很奇怪,而且两个绝世美男牵手就更奇怪了。

他却不管,伸手过来,执意要牵着她的手。

她讪讪地笑,也只能由他,他有时虽是淡漠,在某些方面却也是固执……

他懂得很多,一路上给她讲了许多关于寒山寺的典故,文化等等。

她也听得认真,时不时地问他些问题,两个一问一答,一讲一听,倒是觉得路途不远,很快就到了寺前。

他带她看了寒山寺存的石碑,上刻“和合二仙”图案,就是寒山和拾得这两位好朋友久别重逢时的情景。也是婚嫁用的人物图画挂轴,以及这江南许多地方春节时贴在大门上的门神,内容都是两个人,一个手捧竹篦盒,一个手持荷花,笑容可掬,逗人喜爱的模样。

据说这些也都源于这个美好的传说。

她听得入迷,他转首看她,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勾起一抹魅惑无比的笑:“上去看看。”

她又问,寒山和拾得是怎么样的两个人呢?

他却是一怔,眼眸暗了下去,看她的眼神一下子不同。

她却是好奇得很,非要他讲。

他坐在二层的石台阶上,看着远处的美景,眼神有些悠远。

她心里咯噔,莫不是寒山和拾得的故事和他有什么关系?转念一想,不可能呀,都相隔那么久远的事了。

他目光望着远处,开始娓娓道来: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好朋友,一名寒山,一名拾得,他们从小就是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长大后寒山父母为他与家住青山湾的一位姑娘订了亲。然而,姑娘却早已与拾得互生爱意。一个偶然的机会,寒山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酸、苦、辣、咸、涩,唯独没有一丝甜味。他左右为难,怎么办呢?经过几天几夜痛苦思考,寒山终于想通了,他决定成全拾得的婚事,自己则毅然离开家乡,独自去苏州出家修行了。

她沉迷在这个故事里,为这个寒山难过,轻声地问道:“后来呢?”

离若晨的眼眸更深,低沉地继续道:十天半月过去了,拾得没有看见过寒山,感到十分奇怪,因为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一天,他忍不住心头的思念,便信步来到寒山的家中,只见门上插有一封留给他的书信,拆开一看,原来是寒山劝他及早与姑娘结婚成家,并衷心祝福他俩美满幸福。拾得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了寒山出走的原委,心中很难受。深感对不起寒山,他思前想后,决定离开姑娘,动身前往苏州寻觅寒山,皈依佛门。

听完这个故事,她却嘤嘤地哭了:“这个寒山和拾得也太自私了,为了所谓的男人友谊,却丢下了曾经的爱情,怎么可以这样自私。他俩根本都不爱这姑娘!”

他看她哭得难受,知道她的泪不只是为故事中的姑娘流,而是因这个故事触动了她内心的感情……

他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

她想要擦干了眼泪,可是怎么也擦不干,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他眯着眼看她,心中酸涩,终是忍不住地扯她入怀,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不会是那个姑娘,你一定会幸福的,不管是寒山,或是拾得都不会抛下你的,生生世世守着你……”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平息了她的激动,止住了她的泪。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心里一怔,他这话什么意思?好似他知道她的心思?

她心里苦笑,连静妃都知道她嫁给庆王爷的事情,离若晨又岂会不知?

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她信他的话……

虽然相处不多,一直拒绝他的靠近,但是她此刻愿意相信他所说,有所希冀,才能支撑着走下去……

他用指腹轻拭她眼角的泪痕,轻声哄道:“不哭了,没人会舍得抛下你的。”

他心里沉思,不管她最后做什么选择,他都会在原地等她吧?

她的理智占据了上分,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自己的反应太大,别扭地站起来:“王爷到三层看看吧!”

他点头,她的气息离他很近,丝丝缠绕着他的心……

可是,她的心却抗拒他,拒他千里之外……

两人各怀心事,却也是手牵着手,一路爬到顶层,对离若晨来说没什么,但对惜然却是两腿累得慌,有些气喘,额间也有细密的汗珠冒出。

他温文的笑意扬起,关切地问道:“累了吧?”

看她因为爬楼梯,脸红扑扑的,若滴水的樱桃般诱人。

她微点头,算是回答,随即拉了他在外面的栏杆边站定。

这里因在高处,风很大,把爬楼时累出的汗都吹散了,开始只觉得凉爽,过一会却觉得冷。她不由得缩了下肩膀。

离若晨却已从后面搂住了她,温润如水的声音响在她耳边:“这上面冷,小心着凉!”

她有些拘谨地在他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清新的味道很好闻,赶走了周边的凉意。

两人就这样欣赏着远处的风景,感受着这刻的静谧。

墙外就是运河,波光粼粼,时有渔船划过……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两人都恍是忘了时间,难得在高处远眺,心境都宽广了许多,暂时的忘却了许多的尘事……

终是远处的景物越来越模糊,点点灯火在河上泛起,惜然打破两人之间的静默:“王爷,我们该下去了!”

离若晨似是未闻,双手还是紧紧的搂着她在怀,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心里荡起片片涟漪,远处的风景再美,也美不过怀中的美人……

惜然抬眸看他,又是轻唤一声,唤回他飘远的思绪:“王爷!该下去了!”

他才收回视线,低眸看她,嘴角依旧是温和的笑意:“好!”

但手却没有松开,惜然脸上一红,有些娇嗔地道:“王爷!”

离若晨一笑,才松开双手,两个一前一后往楼下走去。

许是寺内太暗,或是惜然走神,她一个脚步踏空,惊呼一声。

走在后头的离若晨紧走几步,扶住要倒地的惜然,关切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脚崴了!”惜然脸上现痛苦之色,心里直呼倒霉。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腾空,已经被离若晨拦腰抱起:“别动,下去再说!”

借着外面的点点灯火,她看他脸色紧绷,她难得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想他是紧张自己的吧,倒是惆怅起来,不知是该开心还是……

离若晨抱着她也不费力,几下到了楼下。

把她放了下来,就着楼下的灯火,检查了一下她的脸,已是红肿起来。

他轻按了下,引得她哎哟一声,他皱眉:“忍着点,回到船上去上药!”

她点头。

他复又抱起她,她身子真的好轻,记得那****晕倒在皇宫,满身都是血,他抱着她飞奔进母妃的寝宫,不顾母妃的反对,一定要救她。

当日她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在他怀里什么都不知道,他当时真的担心她会死,那种无助的感觉犹在昨日。

还好,她活了过来,但是身上被铁板钉弄的伤,还有杖阵留下的伤,却是费了他大半年时间才算医好……

其间她对他很防备,许是因为他是皇子,是他父皇判了她爹爹的罪……

他也不着急,送了药就走,对她,他有耐心。

她身上的伤,他能医好,她心上的伤呢?他的脸紧绷了几分。

到了苑中那棵挂满红布的许愿树下,他停了下来,脸色有几分抑郁,找了一张石凳,把她放下:“你坐下,我马上就好!”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这棵树上挂满了善男信女的红布,许愿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刚才两人路过,都没有停留,她已不求和心爱人还能再见面,更不用说长相厮守了……

而他呢?她知道他对她好,但不知好到什么程度,她不敢想,也不想知道……

她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他身体欣长,玉树临风,加上人温润如玉,是真的好看。

她见他取了红布条过来,小心的,虔诚的把红布条挂在了树上,若是她没看错,他的眼里、神态里都是虔诚。

她想若是自己是菩萨也不忍伤了这样一个人吧?可是终究她不是菩萨,她只是一介普普通通在凡尘挣扎的女子……

他在红布条前静默了一会,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又是许的什么愿?

他转身,来到她面前,对着她温和地一笑,抱起她。

她亦乖顺地在她怀里,顺出双手勾住他脖子,看着他此刻迷一样的侧脸,不知他在想什么,她好奇心并不强,但对他还是充满好奇,特别是此刻,她好似生了一点对那红布条的嫉妒之心,当然只是一闪而过的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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