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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可是,此刻,她还是要回大齐去,就因为在酒楼听到一点点那人的消息,她就什么也不顾了。

“晨惜还小,长途跋涉身体吃不消。”墨子轩沉声道。

“我把晨惜投给林弗淮照看,我去一趟大齐,处理完一些事情就回来。”惜然淡淡地道,她还没打算现在带晨惜回去,她要把大齐的事情打理好,她要去弄明白为何离若晨会如此消沉?这一年他到底在做什么?她心底深处知道他对她有情,从小他就对她好。

她心底太多的疑惑,她一定要回一趟大齐,最重要的是她要回去看看楚夫人。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大齐。”墨子轩拉住她,她生完孩子后更有味道,即使扮男装,也难免会遇到麻烦。

“林弗淮答应给我派一个护卫。”惜然扯下他的手,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我陪你去。”墨子轩沉思半晌道。

“子轩,你不要去了……”惜然怕事情又弄得很复杂。

“我不放心,你不要拒绝了,否则我不会让你跨出紫玉国国界的。”墨子轩坚决地道。

惜然低叹一口气,凝着墨子轩:“子轩,你该考虑娶妃了。”

墨子轩怔了一瞬,漆黑的眸子比暗夜更暗,淡淡地道:“你不用担心,你幸福了,我就幸福了!”

惜然眼眶一热,背转身,低头收拾东西,晶莹的泪水打在手上。

惜然依旧是男装装扮,一路上倒也顺利,离京城越来越近,惜然的心也狂跳起来,不知是喜还是怕。

到了城门口,她觉得脚有千斤重,竟然会生出一丝害怕,不敢往前迈:“子轩,我们还是在城外先住下吧。”

墨子轩冷眼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了然,点头,在城外找了一家客栈,这一住就是三日。

大粱屡犯边境,城外也凝重起来,惜然怕离若晨出征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上面,于是鼓起勇气进了城。

城门守卫早换了人,离若安被离若晨派去了山关门,惜然望着城门,心里感慨万千,也不知离若安在山门关怎么样了?和晓梦是否有了新的进展?

惜然和墨子轩住进了以前的小苑里。

惜然刚进了城门,就有人把这事告诉离若晨:“王爷,王妃和墨大夫回来了。”

离若晨微眯双眼,她还回来做什么?大仗在即,到处混乱,她这时回来,岂不是自找麻烦?

何况梁国和紫玉国有千丝万屡的关系,墨子轩此时来到大齐,若是被有心人抓了?惜儿岂不要痛苦?

“派人在墨子轩苑落附近……”离若晨吩咐道,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他好像也没有理由再去保护她了,她既然走了,和自己再也没有关系了。

韩展意会,跟在离若晨身边多年,早就明白他的心意,转身出去,吩咐侍卫暗中保护好王妃。

离若晨从书桌旁站了起来,心里空荡荡地,他缓缓伸手抚上心脏,才发现还在跳动。

他以为忙于公务就能把她忘记,可是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她巧笑靓笑的面容总是窜进他的脑里,怎么赶也赶不走。

特别是夜深人静时,他几乎不能入睡,总是捧着一堆文书,累得不行才能睡一会。

他更是不敢去兰亭苑,一切和她有关的,他都不敢去碰触,否则排山倒海的思念就会把他击得崩溃。

玉贵妃叹他:“你太像你爹,太过痴情,当年你爹为楚夫人肝肠寸断,但还是拱手把她送给楚凌,成全了他俩。”

“可是爹爹却得于遇见娘亲。”离若晨觉得爹爹这方面比自己幸运多了。

离若晨什么也看不进去了,缓缓迈步出了晨曦苑,不知不觉走到兰亭苑门口。

他犹豫了下,迈步走了进去,这里收拾得还像以前一样,感觉惜然只是暂时出去而已。

离若晨抚着苑中的树,想起以前两人在树下低语,心口又传来隐隐的痛楚。

苑里的兰花被翠萍照顾得很好,惜然爱兰花,每一朵兰花都变成惜然的脸扑进他眼里。

他闭眼不敢再看,艰难地移动脚步,往房间走去。

当离若晨迈进兰亭苑,翠萍很惊讶,他有一年未曾来过这里了吧?

有时李如眉来这里闹腾,都被王爷狠狠批一顿,后来下命令禁止李如眉再进这兰亭苑。翠萍想起这些,却不知离若晨为何一直不去找王妃回来?

离若晨缓缓地踱到床边,掀起床幔,靠在床头,淡淡的清香袭来,好似她未曾离开一样。

他的心揪成一团,环视房间,一切都像以前,好似她的笑声都还留在这里,她笑起来很好看,可是笑容里总是含着一丝忧郁,现在她应该再没有忧郁了吧?

他来到桌旁,番开书下面压着的一信笺,他抽了出来,信笺有些泛黄,好似经常被人反复阅读。

离若晨轻轻展开信笺,都是他在战场写给她的,她反复拿出来看吗?

他扫过信笺,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一直是他唱独角戏,他从来没有收到她半封信笺。

他苦笑,把信笺放回原处。

“王爷,王妃要见你!”侍卫的声音在门口传来,离若晨盯着面前的古琴出神,听得声音,也没有回答。

他禁止李如眉再进这兰亭苑,他不许任何人来破坏这间屋子,这样才让他感觉惜儿还在这里……

侍卫见离若晨没有应,又提醒地唤了一声:“王妃有事要见王爷!”

惜然来了晨王府,望了门口的牌匾,一切都好似没有改变。

她也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就是想见见他,想见见他是不是自己小时候叫相公的那个人。

侍卫也还是那些侍卫,见她到来,恭敬地弯腰,有侍卫急着跑去通知离若晨。

侍卫眼里含着笑,王妃可总算回来了,王爷不知会多高兴。

惜然缓缓迈进晨王府,站在府中,环视了一周,还是以前的样子,好似她没有离开一年,眼前的树依旧高大,即使在秋天也依然苍翠。

对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惜然微微眯了下眸子,李如眉依然端庄美丽,脸上更多了一份凌厉。

惜然才想起来,离若晨是娶了李相的女儿,李如眉为妃。

她苦笑起来,那自己算什么?

“姐姐!”轻浅的声音传来,李如眉隐藏得很好,依旧如当初,对惜然亲近有加,“姐姐回来,怎不提前告诉如眉?如眉也好派人去接了姐姐!”

“姐姐?”惜然冷笑,好一个妹妹,在她离开不久,就迫不及待地坐上了晨王妃的位置。

“怎么?姐姐好像对妹妹有意见?”李如眉缓缓走过来,拉住惜然的手,一副亲密的样子。

惜然望着她一身装束,雍容华贵,显示她此时的身份。

她无心和李如眉在这里多费唇舌,扫了一眼周围,没有看到离若晨的影子,她微有些不安。

李如眉好笑地看着她:“姐姐离开后,王爷再不许人提起姐姐,不许人碰姐姐的东西,王爷已把属于姐姐的所有都推出了晨王府。姐姐还是赶紧离去吧。”

她眼里闪过一丝嫉恨,楚惜然走了为何还要回来?王爷不准所有人提起王妃,不准所有人碰触楚惜然的东西……

“我见过王爷,自然会离去。”惜然冷冷地道。

侍卫见两个王妃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忙又跑进去请离若晨:“王爷,两个王妃正在府里,属下怕……”

离若晨一怔:两个王妃?

他蹭站了起来,心里狂喜:惜儿回来了?

可是,转念一想,回来又如何?相见不如不见……何必途增烦恼。

“去问下楚小姐有什么事?让她留下话就可……”离若晨艰难地吐出这些话,他多想跑出去,看看自己念念不忘的人,可是相见只会更增添痛苦,何必再见……

侍卫奇怪地盯了一眼离若晨,心里嘀咕,王妃都变成了楚小姐了?真不知王爷在想什么……

侍卫呐呐地转身,出了兰亭苑,来到惜然面前,弯腰道:“王妃有什么事情,留下话即可,属下会转告王爷。”

李如眉在一旁得意地笑道:“姐姐,妹妹早说过王爷早忘了姐姐,晨王府再没有姐姐的位置了。”

惜然又怒又气,往前走去:“我要见王爷!”

侍卫犹豫着要不要拦住,李如眉已是拉住惜然的手,眼里凌厉起来:“楚惜然,现在我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我才是晨王妃,王爷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离若晨,你出来见我!”惜然冷冷回视李如眉,对着兰亭苑高声叫道。

离若晨皱眉,她脾气一点都没改,生气时就直呼他离若晨,这王府里也就她敢这样叫他。

他缓缓站了起来,抬起如灌铅的脚,慢慢地移步出了兰亭苑。

他站在苑门口,目光对上惜然的目光,阳光有些刺眼,他觉得有些酸涩,微眯着眼盯着她。

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的脸治好了,比以前更好看,肤如凝脂,颊边两朵红晕显得健康有活力,她被墨子轩照顾得很好。离若晨的目光一时移不开来,久久凝视。

惜然见到他,他瘦了不少,少了些以前的意气风发,多了丝沧桑。难不成他这一年经历了很多事吗?她鼻尖发酸,怔怔地望着他。

李如眉见两人相互凝视,目光中眼波流转,如久别的情人,她咬牙,扯着惜然:“楚惜然,王爷你也见过了,可以离开晨王府了!”

“王爷!”惜然喃喃地叫道。

“楚小姐,见本王有何事?”离若晨收回目光,淡淡地道,负手,留给她一个萧索的后背。

一声楚小姐,如利剑样刺痛惜然心口:“离若晨,你叫我什么?”

“若没事,我还有很多公务要办。”离若晨抬步往晨曦苑方向走去,“或是王妃可以陪陪你的好姐姐叙叙旧。”

惜然怔在当中,凝着他的侧脸,疑惑他为何对自己这样冷漠,比陌生人还冷漠。

她目光在离若晨和李如眉身上打转,一年的时光,他心里的王妃是李如眉,原来权势真会改变人……

她苦笑,她真不应该来这一趟,想到晨惜还在紫玉国,心里更难过,她很想扑过去问离若晨……他怎可以不要她们母子……他竟然叫她楚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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