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情她帮不了婉宁,就像没人帮得了她自己一样。
“四嫂,你这样对得起四哥吗?他那么爱你,对你那么好,千依百顺,为了你屡次顶撞母妃。”婉宁眼里都是恨,恨不能撕烂了她,她怎么可以和子轩有那样的过往?
墨子轩暴怒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够了,你亲爱的皇兄就是那样爱惜儿的?他刚刚还和别的女人当众搂抱在一起,你亲眼所见。”
婉宁被墨子轩的暴怒吓了一跳,心里一瞬间窒息,继尔怒视着惜然:“都是她,她一而再地推开四哥,这么多年,从来不像一个妻子,到如今都不肯为四哥生一个孩子。”
惜然无声地接受婉宁的指控,她确实不是一个好妻子,以前也不想要孩子,当想要个和他的孩子时,却中了毒……生命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毒药侵蚀掉……
她只想能再多活一天是一天,在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可是都不如意。
“你知不知道惜儿若是怀孕,会要了她的命。”墨子轩冷冷地道。
“停下马车,我要下去,我不想和你们这样自私的人呆在一起。”婉宁哭道,冷冷地扫过两个人。
马车停了下来,婉宁跳下马车,哭着往远处跑去。
“子轩,快去追她回来,快去。”惜然撑起身子,推墨子轩,她真担心婉宁想不开。
“可是你呢。”墨子轩也觉得有些过份了,可是他放心不下她,离若晨怎可以如此一而再地伤她的心。
“我没事,你快把她追回来,婉宁是个好姑娘,你不要再伤她了。”惜然祈求地道。
墨子轩受不了她这样的目光,撩起车帘,追婉宁而去。
“把我送回王府。”惜然对着车夫道,墨子轩守在婉宁身边,她也就放心了。
婉宁低着头往前奔,只觉天地一片昏暗,明媚的阳光被乌云遮蔽,知了单一的声音穿透光晕刺进她耳朵里嗡嗡作响。
婉宁被墨子轩追下,她站定,擦去眼角的泪水,冷冷地望着墨子轩:“墨子轩,离我远点,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婉宁,你听我说。”墨子轩拉住她,希望她能听他解释。
“我不听,你们都骗我。”婉宁吼道。
墨子轩叹口气,拉着她,坐到一旁的石椅上,拉下她抚着耳朵的手道:“你听我说完,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我和你四嫂一见钟情,后来我求父皇下旨让两人完婚,大婚前你四嫂回了大齐,后面的事情你比我清楚了。”墨子轩道。
“我日夜思念,后来见大齐为太后求医,所以我就来了,想见见你四嫂,看她过得好不好,也一解相思。”
“你们就偷偷地见面?做对不起我和四哥的事情?”婉宁愤愤地道。
墨子轩望着远处:“你错怪你四嫂了,开始她根本就不肯认我,后来为水夫人孩子的事情,她来求我救水夫人,才肯认我。”
“相认后呢?你们旧情复燃?”婉宁依旧气愤。
墨子轩摇头苦笑:“若真如你所说,此刻我已和你四嫂远走高飞了。她根本就不容我靠近她,她一直劝我回紫玉国,让我不要伤了你……”
婉宁心里对惜然有些愧疚,但嘴上却依然气愤:“我四嫂已有四哥了,墨子轩,不管你和四嫂以前怎样感情深,你也不能利用我接近四嫂。”
墨子轩说不出话来,他不能否认有时候借婉宁来见惜然。
婉宁站起来:“我听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不要怪你四嫂。”墨子轩道。
婉宁冷冷地瞪视着他,他心心念念都是楚惜然。
她不知怎么回到的王府,她冷冷地瞪视兰亭苑方向,走向晨曦苑。
离若晨已经回来,沐浴过,正在苑里喝茶,叹气,今天的事情怕是很快就传遍京城,到时父皇为了避免影响,而下旨完婚?
婉宁进了苑里,见到离若晨,眼泪又往下流,委屈地扑进离若晨怀里:“四哥,他们都欺负我。”
离若晨轻拍婉宁的背,柔声道:“谁欺负婉宁了?”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了了,他不由得心疼。
“四嫂和墨子轩。”婉宁哭道,她和四哥怕都是被蒙在鼓里。
“惜儿和墨子轩?”离若晨疑惑地问道。
“四哥,墨子轩是紫玉国的庆王爷。”婉宁哭道,“他和四嫂合着伙来骗我们。”
“哦。”离若晨淡淡地应了一声,心里不是滋味,婉宁终究知道了这件事情,她爱墨子轩越深,受的伤也就越深。
他轻柔地搂着她,让她尽情地发泄。
婉宁哭了半天,擦了擦眼泪,望着离若晨:“四哥,你不在意吗?四嫂一直心里装着墨子轩?”
离若晨皱眉,在意吗?说不在意是假,可是在意有用吗?他觉得老天已经很眷顾他了,让他和惜儿可以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
“四哥,你早知道墨子轩是四嫂心里的那个人了?是不是?”婉宁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山上那晚,你四嫂亲自下厨……”离若晨心底苦涩。
“所以你才深夜下山,被人抓了去?”婉宁气道,当时四哥差点没了命。
“四嫂真是自私,为了她爹,为了她自己的感情,害得四哥差点丢了命,害得晨王府不得安宁。”婉宁恨恨地道。
“和她无关,是我不应该逼她,是离家欠她们楚家的,离家一直欠楚家的,欠了太多。”离若晨轻拍婉宁,安抚她,一个女子有了恨,并不是好事情,他希望她快乐些,不要带着仇恨生活。
“四哥,你怎么还向着她?这些年她怎么对你的?”婉宁气愤难消。
“她对四哥越来越好就行了。”离若晨淡淡地道。
婉宁睨离若晨一眼,她的傻四哥真的爱惨了楚惜然,所以楚惜然才会这样的有恃无恐。
离若晨望着兰亭苑的方向,虽是隔着层层围墙,却好像还是能看见惜然在房间里不安的走动。
不知她知道婉宁已识破墨子轩身份会做何感想?
婉宁哭哭啼啼,离若晨一直一旁劝解。
惜然在兰亭苑也不好受,本来是她和墨子轩的过往的,现在扯进了婉宁,差点把离若晨的命都丢了。
她辗转反侧,一晚上几乎未眠,她想去梅香阁劝解婉宁,但发现真不知道说什么,怕会更让婉宁恨自己吧。
天色微明,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起来,留了一封书信,去马房牵了马,出府离开。
离若晨陪了婉宁一整晚,身心俱疲,他自己又何尝好过,晨色微明,他从梅香阁出来,手揉着额头,路过兰亭苑,犹豫了下,抬脚走了进去。
他才进了苑门,就见翠萍慌慌张张地拿着书信跑了出来。
翠萍递给离若晨书信,急道:“王爷,这是王妃留下的书信。”
离若晨看了下:王爷亲启!
他展开,越看脸色越差:王爷,帮我好好劝解婉宁,我不是故意瞒她的。我想出去散散心。勿念勿找!惜儿。
他把信纸搓成一团,什么叫勿念勿找,他咬牙,她是他的妻,她一个人出去,他怎能不担心,怎能不找。
离若晨奔了出去,问侍卫王妃有没说去哪里?
门口侍卫摇头,离若晨吩咐侍卫到处找找,不要惊动了别人。
离若晨自己奔城门而去,果然城门口的侍卫说看到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骑着马往那边小路去了。
他顺着侍卫指的方向,快马狂鞭,追着去,心里怪她太任性,以为一走了之就可以把事情解决掉。
只是他追出很远,也没有看到惜然,一路上很多路口,也许两人就这样错过了。
话说惜然出了城门口,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感觉无处可去,任由马往前走。
她只想静一静,到一个没有墨子轩,没有离若晨的地方,安心的想想以后的路,或是逃避,不愿意面对。
她怕这事闹开了,被玉贵妃知道了,更怕太后知道了,自己无颜见她们。
马没有带她走大路,顺着山边的小路,路上人烟稀少,她也没有发觉,一天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她不知道饿,不知道渴。
曲折蜿蜒的小路,只有一匹白马,和马上神情憔悴的她。
眼看天色晚了,她才停下来看路,发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才害怕起来。
她拉着马不知是往前走,还是折回去,天黑了下来,看不到一点灯火,山上的风呼呼的刮过,阴森森地恐怖。
偶尔还有鸟凄惨的叫声,她在马背上,怕得发抖。
月亮爬了上来,她硬着头皮往前走,希望前面有人家。
可是转过一个山头,她失望了,前面一望无际的山,哪里有人家,有野兽还差不多。
她心里嘀咕,调转马头,顺着原路折回。
可是黑夜里,她看不清路,两旁的树林阴森森的,像要吞噬人的妖魔,两侧的山给她压迫感,好似随时会倾倒下来。
时不时树上惊起几只鸟,扑着翅膀,一阵狂叫,惜然心揪成一团。
她害怕得想哭,心里默念:离若晨,你在哪里?
马和她已然迷了路,都道老马识途,可是黑夜里,还是迷了路,山里的叉路太多。
惜然的恐惧感越来越深,几欲低泣出声,她怕林中会窜出什么来,不管是人还是野兽,她都命休矣。
马驮着她在林中的小路上艰难前行,她大气不敢出,一只黑色的鸟唆的从林中穿出,擦着惜然的脸而过。
惜然惊叫出声,引起林中的鸟都扑哧扑哧,甩着翅膀飞了起来,林中一时热闹起来,山谷中也是她的回声,恐怖至极。
她手心冒汗,摊倒在马背上,握着缰绳的手苍白。
不知何时,马带着她来到一块空地上,借着月色,她倒吸一口冷气,再往前走就是万丈悬崖。
她正要勒转马头,四周却传来阴森恐怖的声音:“小娘们,真是不巧。”
转瞬,惜然面前就多了十多个黑衣蒙面人。
“你们是谁?想怎样?”惜然暗暗叫苦,迷路了也就罢了,怎还碰上了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