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位侍卫倒是有些怀疑,“不知王爷为何在此?”
“皇上留本王在宫中,这也要问吗?”江铭宇一句话便说得那些侍卫个个胆战心惊,既然是皇上的意思,谁都不敢再问,掉头就走。
待到那些侍卫都离开了,江铭宇忙凑了近向雪,“没事吧?”生怕她刚才嗑着碰着哪里,“我划船送你回去吧,这样快捷也方便些!”比起在岸上走,被人发现的机率确实要少很多。
“多谢王爷!”她冲她感激一笑,点头答应。
般桨在江铭宇的手里有力的划在湖水里,溅起星星点点的水花,“以往只知道,湖上十里风荷,清香宜人,想不到深在其中,连菱叶、芦苇都气味清郁,看来深在其中,果然比远观更得妙趣。”他一边划水,一边望着夜色下荷花湖中的景色感慨万分。
他根本不好奇她怎么会在深夜出现在这里,她那么的冰雪聪明,自在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所以,她不说他便不会问,如此好的夜色,如此美丽的佳人伴在身边,他已没有什么所求。
“现在连莲蓬也不多了,怎么还有那么多荷花可供王爷采摘。”她认真的看着船蓬里他采摘来的那些还透着芬芳气息的荷花,不禁伸手去捧了一朵放在鼻间闻了起来。
江铭宇划着水,她的声音她的形象,都已完全占据了他的心,但彼此却是万万不能逾越那条界线,“这已经是今夏最后一拢荷花了,小王夜方藉花深处方才得了这些。”只能笑着答了她的话。
“王爷喜欢荷花?”她捧着荷花话在手心问他,不待他回答,她又轻轻的把它放了回去,“仿佛男子会多偏爱松竹些。”不假思索道。
“松竹刚劲,却不知过刚易折,反不若荷花出淤泥而不染。”这便也是他为人的信条和做人的准则。
她可是深有同感,不过她还有另一番解意,“世人皆赞荷花的清洁,我倒更喜欢菏花的佛性,温和如慈母!”慢慢的有力的道出后面的几个字的份量。
“是啊,贵妃说得极是。”他仍是轻划着水,眼里装满了她。
向雪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忽而快速睁开眼,“仿佛有杜若的气味,不过这个季节好像是没有的。”
“呵呵,贵妃好灵的鼻子,是小王所有。”他出声而笑。
“杜若是情种之花。”向雪轻拧秀眉,不假思索道:“难道王爷你有心上人了?”有些好奇,脸上却是带着羞涩。
江铭宇只是冲她微微一笑,关不作答,继续划着手中的桨。
向雪见他那么笑了,心中倒更是有些不解了,不过也不好再追问,索性也跟着笑了。
“今日与美人同船是小王人生一大乐事,竟让我有幸与西施共乘,我心里真的很欣慰。”他轻道着口中的的话,双眸却望向漆黑的天际。
她听这话可不是很乐意了,忽而转为故作的阴脸,“若不是知道王爷的本意,我肯定要生气,请王爷不要拿我跟西施相比!”话一出口,她自己竟也也觉得是否脾气大了些呢?
“怎么,贵妃也同那些俗人一样,以为西施是亡国祸水?”他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因为这个才生了自己的气。
“如果说西施亡了吴国,那亡了越国的又是谁呢?”她反问道,难道女人生得美丽就一是祸水吗,一定要用这两个字眼来评论吗,她绝对不能赞同此种想法。
江铭宇这才看她是误解自己了,“贵妃通情达理,为什么要说刚才那样的话?”
“范某是西施的爱人,却亲手将西施送去吴国为妃,何等薄情!”说到这里,她忽而纠皱眉心,“纵然后来西施摒弃前嫌,与他泛舟太湖,想来也不复当年初见他时的少女情怀了吧!”深有感慨道。
江铭宇听得越发对她钦佩起来,“世人或叹西施,或骂吴王,却从无人责怪范某……”不禁陷入深思片刻深思片刻,忽然犹如纠梦初醒,“贵妃妙思,铭宇自叹不如!”说着便朝着她深鞠一躬,不料船身在他的重力突然改变下向着一边侧了一些,他一个踉跄,虽然没有摔倒,身上却是掉出一样东西。
尴尬之余,他马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望着漆黑的夜空,“月光如银,良辰美景真是难得……”故作念起诗来。
“良辰美奈何天。”她接上了他后面未说完的那句,“王爷也读牡丹亭?”双眼却看向他脚下刚刚跌落的那个精致荷包,趁他不注意之时,伸手捡了起来,抽出来看的时候却是自己曾丢失的手绢。
江铭宇仍在自顾自的念着心里的情情爱爱,哪里会知道她竟已发现了他的心思。
“世间****不知所起,不知所终,王爷有幸可寻一往情深之人,我与皇上朝夕相对,但愿也有此情。”她故作不知他所意,话中却是在提醒他为人之本分。
“王爷掉掉东西了!”向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伸手把荷包递还给他。
江铭宇接了荷包便往身上的衣服里放好,“这枚荷包是我的心爱之物,若方才遗失了必是大憾。”夜色笼罩下,他根本没有发觉她的神色有何不妥,只顾说着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只一个荷包而已,说得严重了!”她故意这么试探道,“既是王爷心爱之物,那就不要再让不相干的人看见,免得惹了事非那就不太好了。”
说话间,船已经靠了岸,对面就是向雪的寝宫了,下船的时候,江铭宇伸手想去扶她,却让她拒绝了。
向雪并不想因此多生是端,自己可是皇上的女人,而眼前这个俊秀的男子却是皇上的弟弟,可不能因为这事而牵连于彼此的性命,“我还有一事要求于王爷。”
“说吧,什么事?”他可是爽快,倒是觉得她说求一字有些太过严重了。
见他已应允,她便放宽心了,“中秋节那晚,我遇到一点小小的麻烦,幸而有其它妃子帮我解围,这才没了事,所以无论你听说任何关于夜宴当晚之事,都不要对人说起曾与我相遇一事,就如今夜一样,如你能答应,向雪实在感激不尽。”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能与贵妃畅谈是小王之荣幸,他日若贵妃应准,我一定请贵妃前往我府中一聚,畅谈古今。”这是他一直以来就有的愿望,能与她在一起,哪怕只是面对面,什么都不做,他也无憾了。
向雪一听就知道他话中本意,“向雪最近事情繁忙,皇上每天都让我陪着他批折子,所以我就不去府上打扰了。”特借故推辞道,也只有这样才能断了彼此的念想,才能明哲保身在先,保两个儿子最重要。
一听她拒绝了,他的心不禁一沉,脸色很快便暗淡了下来,看见她要下船,他以禁不住伸手想去扶,却被她借巧躲过,从他的手一侧轻踏而过,这让他的心更加的失落,睨着她渐渐行渐远,直到在自己眼中再也看不见的身影,他的心如乱麻一团,怎么也解不开了。
向雪回到宫中,正巧看见冬儿正在自己的卧房来回又显焦急的走动着,但她的心里依然为刚才与江铭宇的事而乱跳一气,“冬儿,快,给我倒杯水来!”双眸却是异样般走神。
“娘娘此行可顺得呢?”冬儿一边倒水一边问,“这么晚没有回来,我真担心。”丝毫没有发觉向雪脸上已有愠怒之色。
“担心什么?”她故意这么问道,审视的目光一刻也不离的盯着冬儿看。
冬儿笑了,“担心娘娘的安危啊。”端着水慢慢的递了过去,然后立在一旁。
“我没事,只是丽妃可怜了!”向雪接住水端在手心,“皇上斥责了她,连她的女儿也不许她见了,原本皇上还要复她以前的贵妃之位呢,现在只怕是自身难保了。”双眼的余光却是在看冬儿脸上的反应。
果不其然,冬儿听到是这种状况时,脸色突变,显得有些悸怕起来,“皇上斥责了丽妃娘娘?”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是呀,谁叫她偷鸡不得反蚀把米呢。”轻呷了一口杯中的水,转而轻放于桌上,“害人不会有好报的,冬儿,你说是不是?”故意加重了后面一句话的份量,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冬儿让她的这种审读目光盯得心里发紧,但很快又强作笑逐颜开,“娘娘说得当然是不会错的。”话完,她的双眼又出卖了自己,没有笑容不说,更是走神了。
她当然知道冬儿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她给她留一丝情面,不想这样当面擢穿她,“冬儿,这段时间你劳心劳力,实在是辛苦了!”
“娘娘怎么这么说,冬儿会承受不起的。”她低着头,双手拧巴着衣角,手足无措的模样,但还是没有看见向雪已经是对她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了。
见她还是不明白,她又想着是否要点破一下她,打草蛇惊一下蛇总是好的,“当日丽妃借我与江铭宇王爷见面之名挑拨,我当时就怀疑是我身边亲近的人走漏了消息,今日我前脚才出自己的寝宫,后脚就有人去通风报信,我倒不信,丽妃平白无故的,怎么会知道我要去迎蓉那儿呢?”话说着,她再次以审视的目光看向冬儿。
冬儿心中一悸,慌忙挤出话来,“知道娘娘去蓉妃那儿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娘娘怎么就以为会是我呢?”根本不想承认。
“你的确小心,不过你疏忽了一件事。”她早就设好陷井,倒要看看是谁会着了她的道,但没想到果真是会是她,“皇上赏了我小国进贡的一盒上好的香料,这香料只有一盒,皇一全给了我,我又全部转赠给了丽妃,亲眼见她放在自己的卧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