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君子虽然用心工作,不过不跟别人争执!”回答完问题了,隆基依然穷问不舍,“母亲,您就说给我听吧!”真诚的恳求道。
向雪凝视着眼前跟夫君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儿子,心中感慨万分,“在这个房间读书,想起父亲,你会不会更努力呢?”忧伤道。
“是的,母亲,我要用心读书,不能让父亲冤死啊!”小小的他竟然说出了这种深重的话语。
这让向雪很是惊诧,“不能让父亲冤死?”反问道,转而又开心的笑出声来。
看进母亲眼中对自己的疑惑,隆基更是想要证明自己,“我也不会让母亲您白白流泪!”
“你认真听我说!”向雪示意他坐直了身子,“我不是被赶出宫的,不能有这样的想法,皇上多次让我留在宫中,之所以我出宫,是为了好好养大你和你哥哥两个人,你知道了吗?”态度不容置疑。
说完后却见到隆基一声不吭,只是低着头,她显然不满了。
“为何不作答?”问道。
但隆基依然不肯说话,更不打算回答。
“再也不要说这种话,听见了没有!”向雪的话虽是已经入了隆基的耳,但他却硬是不再作声。
从儿子的屋里出来后,她叫人请来了自己的姐姐。
“那以怎么了,事实如此,我也没说谎!”姐姐当然是觉得向雪做错了,早就应该告诉隆基这些的,为何一直要隐瞒。
向雪当然不会认同妹妹的话,“这可不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该说的话!”她自有她不让知道的道理。
“小孩子?他已经成亲了,如今是大丈夫!”妹妹与她争执着,但她的脑中突然又想到“难道您是怕皇上听到这句话吗?”
“延泰到最后都在反对父皇,皇上绝对不会忘记这件事,民间都说,皇后娘娘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二皇子代替隆兴做的太子,其实这是父皇的意思才对,是父皇没有原谅延泰!”她一语道破原由,这也是埋藏在她心里许久的真实话语。
妹妹迎蓉却不以为然,“那应该是皇后的意思,因为只有她的儿子做太子,她才能永享荣华富贵啊!”至少一半以上的人是和她一样的想法的。
“太子妃今天就要生产了吧。”她虽只是嘴上随意这么一问,但压在她心里的大山却是越来越重,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看进姐姐的担心,做妹妹的当然没有袖手旁观,“妹妹,一定会是女儿,不用担心,我每晚都向神灵祈求,要不生女儿,要不生了儿子也会夭折!”眼里透出戾光来。
“怎么还会有祈求这种事啊?”向雪没想到迎蓉竟也会做出这种迷信之事来,转而开怀大笑,审读的目光却是没有离开过她,为什么她会比自己对这件事还要上心,真的不懂。
深夜,太子妃终于生了,是个皇子,健康的皇子,但从出生开始,已经两个时辰了,就是还不会哭,这可急坏了皇后。
皇后亲自抱在怀里,亲自逗他,终于,在半柱香时间的努力之后,孩子第一声啼哭响起,响起在皇宫的整个夜空。
一直偷站在殿外的寒香也早已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一直在向上天祈求着千万不要让孩子发出声响,但在听到这一声啼哭后,她的心倾刻被刺痛。
她和崔尚宫可是费了十年的心血,她尽心尽力的伺候着隆基少爷,没想到成为妃嫔的梦想随着太子妃生下健康的儿子,倾刻就崩塌了,这可如何是好,她该何去何从,不由觉得现下的自己无路可走了。
崔尚宫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痛心不已,为寒香的美貌无了用武之地而可惜和伤心,喝醉酒的她不由得把这些看心里所想所做的都跟总尚宫说了。
总尚宫听后不以为然,决定让寒香去到东宫照顾太子,那样的话,她们的活路就指日可待了,这让崔尚宫不禁喜极而泣,这是老天在救她和寒香,没有总尚宫,她们都没有了活路,说不定便会这样一辈子就老死在宫中无人问津也说不定。
皇上因为太子生下元孙,大为高兴,当下又决定要禅让皇位,他的儿媳向雪知道后立即召来宰相大人。
“微臣今日可是害怕喝娘娘彻的茶水了,因为臣知道这茶钱太贵了!”宰相若有所思,又有些无可奈何道。
向雪煮好茶水后倒了一杯放到宰相的面前,“我想过了,不管怎么想,我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了!”她似乎已经看不到希望了,太子生下的是儿子,皇位依理于人都会是他的,可能没有自己的份了。
“不是大路又怎样,如果路被挡住,可以迂回前行,如果看不到路,完全可以休息片刻!”宰相劝慰着,心里也是很担心,如果向雪夫人执意这样争执下去,恐怕伤人伤己,最终伤得最大的会是像他这样的大臣。
听过宰相的话后,她的脸更是忧郁了起来,“延泰太子活着的时候,我真是无法理解他,他每次跟父皇对抗的时候就是怕自己得不到父亲信赖,我每次都很紧张,甚至还埋怨过他,如果他还活着,能坐上这个皇位,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国度呢?”
她的眼眸晨渐渐又是泛起了泪水,心痛的泪水,“我每次想到这里,就感觉非常欣慰!”
“娘娘,您今天真是让微臣羞愧难当!”宰相大人也不禁为她独自坚强能撑到现在而佩服。
然而,她的嘴角却是慢慢勾起一丝笑意,“我决定认输了,我很想让延泰太子的愿望变成现实,现在恐怕不能再做这种梦了!”
“娘娘,我们先歇息一下吧!”他想转移她的伤心。
她却忽然放声笑了起来,“听闻太子妃生下了儿子,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还真是希望那个婴儿当场毙命,你说一个人怎么会这样想呢?”
“呵呵呵……”宰相显然没想到她在自己面前会这么直白,“娘娘居然会这么想吗?”说笑道。
她也更是笑逐颜开了,“不仅是这样,真实的想法其实还想找个法师去诅咒一番!”
“如果有效果,那还真该去试一试的!”
两人笑得前俯后仰,但心里却还真是巴不得会这样,只是这世间万物,岂能是靠诅咒就能解决的,如果是那样,那老天也就太不公平了。
笑过之作,宰相先开口了,“今天恐怕不用交茶钱了!”这才端起面前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再次开怀大笑。
小宫女入宫十五年后,就要举行冠礼,升格为内人,宫女的冠礼其实是对一辈子都要在宫里的人来说的,就相当于跟皇上成婚。
寒香已经戴上了头冠,化了亲娘妆,举行冠礼了,想着崔尚宫娘娘为了自己所遭受过了一切苦难,她的心里早已立下誓言,不管多苦多难,她都一定要想办法得到圣恩,以报答崔尚宫的养育和栽培之情,让她老有所依,老有所养。
总尚宫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悄声说出了心里的话,“哎哟,再怎么漂亮又有什么用,来得不是时候啊,皇上除了皇后娘娘之外,谁也不喜欢,太子殿下也不是那种喜欢女色之人,真是可惜啊!”不停的叹息着。
崔尚宫却是听在耳里,痛在心里,难道她这辈子寄托了唯一的希望的寒香也做不到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这可怎么办才好,难道真是要和养女两人都一起这样老死在宫中吗,不,她不甘心,怎么样都要试一试。
寒香望着眼前的红烛摇曳,猛然回忆起自己的亲生父亲去世的时候,她跪在父亲的坟前,曾对着父亲立下过的誓言,“父亲,等我成为皇上的妃子,一定会给您换一个大墓碑……”
那些往事现在还历历在目,让她无法忘却,“父亲,您一定要等我啊!”此刻的她依然在心里惦念着,也倔强着,誓为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端起递过来的新娘一定要喝的酒水抿进檀口中,“父亲,今天我在没有新郎的空位置拜天地,等着瞧吧,下次我会让皇上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眼里突然闪现出令人难以捉摸的寒光。
很晚了,屋外的宫女太监们都还在饮酒歌舞,寒香有些疲倦,不知不觉就坐在椅子上恍惚着睡着了,忽然,一双手从她身后伸了过来,在她的发饰上触摸着。
惊谎之作,她正想回头,身后的男人开口了,“不要回头,我这是代替皇上给你解开头饰……”
深夜,寒香穿着亲娘礼服疯了似的跑进了隆基少爷的屋外。
屋里灯火通明,隆基的读书声正响起,“君子易事而难说也,说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声声飘进寒香的耳朵里。
寒香正喜笑颜开的认真在屋外听着,不料里面却传来隆基的警惕声,“外面何人?”
她吓得赶紧后退了几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又该如何说明自己此趟的来意,这样的夜里,是她举行冠行礼后的第一个晚上,她本不该来这里,这下该怎么办。
正当她踌蹰着要不要回答之时,里面竟又传来隆基小爷的稚声,“寒香,是寒香吗?”声声期盼,尽显他对她的思念。
“是的,隆基少爷!”寒香笑逐颜开,为隆基少爷还这么记得自己而兴奋不已,她的心里可是一直只有他。
他开始邀请了,“寒香,快进来吧!”
正当她喜极而泣抬脚想要走进屋里的时候,向雪夫人却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目光狠戾可怕,“你这丫头,还敢打少爷的主意!”她一步一步逼近寒香,像是马上要把人吃掉般凶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