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清泪滑下,叶可欣迅速擦掉,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把我全忘记的,我知道你会想起来的,我一直都相信你。”
“对不起,我只能记得这点。别的我都想不起来了。”我愧疚道。
“不,就这一点我也知足了。”
“叶可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先听我讲,讲完之后你再问可以吗?”
顿了几秒,我说:“可以,你先讲吧。”
我们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我感觉这情景有些微妙。
“你应该从叔叔阿姨那里知道了我小时候到你们家的原因。”我点点头,叶可欣继续说:“本来我父母只是让我在寒暑假来你家学习武术,后来时间长了,在这边也有了感情。”
叶可欣说到这,温柔地看着我,不敢对视,我迅速避开她的目光低头看地上的蚂蚁。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很坏,经常欺负我。每次都把我弄哭,然后你也被叔叔打。”
抬头看向叶可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小时候居然这么调皮!
叶可欣没有理会我,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在一起时间长了,你虽然还会欺负我,但是不会再惹我哭了。只有一次,那就是在这银杏树下。”
“那是我们小学升初中后的第一次见面,那时我们初懂人事,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爱情,也知道了思念的痛苦。
那年暑假,我们见面的第一天,也是这个时间,你把我带来这棵银杏树下。你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却没一句能让人听得懂的话,但我听了很开心。
你问我是不是在嘲笑你话都说不清楚。我说是啊。你气鼓鼓的和我理论,结果说了半天又是没一句重点的话。
直到天边只剩最后一抹光束时,你才鼓足勇气说出一直想说出的话。”
“其实我早已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但是你在感情上不像你在做其他事情上干脆果断,酝酿很久,才犹豫地说出来。
那时,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你对我说出那三个字,我就先吻你。
也就是那三个字你让我流泪的,是欢喜的泪。
你当时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惊慌失措的走到我面前,而又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你只是一个劲地解释你是真的喜欢我。
我也就是那时把初吻给你的,当我突然吻了你之后,你还很害怕地向后退了好几米。然后,把头扭到一边,愣是没敢看我。结结巴巴的问我是不是同意了。
我说,你猜。”
叶可欣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一抹斜阳正从我们中间溜过,叶可欣缓缓将嘴唇靠向我的嘴唇,没有拒绝,我毫不犹豫的将嘴唇贴上去。
当太阳完全落下时,我们才分开。
分开后,一种复杂的心情盘旋在胸口,那种感觉是难舍,是爱怜,还是苦痛。
我来不及仔细回味这种感觉,叶可欣背对着我说:“就是在这棵银杏树下,我们各自许下了诺言。”
顿了一会儿,说:“虽然不甘心你被张雅茹夺走,但是也不想看到你为了我而两边为难。所以你也不要问我们许下了什么诺言,倘若你真的能回到我身边,那时我再告诉你。”
“谢谢你。”
“我并不想听到你说谢谢。”
“对不起。”
“我也不想听到你说对不起。”叶可欣继续说:“我们确定关系后,我便要求我父母让我转学过来和你一起上学。这就是我们之后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事,直到后来你失忆。”
“我失忆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留在我身边?我听我妈说我当时很排斥你,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我不得不问一下一直以来困扰我的问题:“你能告诉我,我出车祸的具体事故原因吗?为什么我爸妈从没对我提起过?”
令我困扰的不是车祸本身,而是失忆后我对叶可欣的极度排斥的原因。从我妈对我说过我失忆住院那段时间我对叶可欣的表现比较,我对其他人都没有像对叶可欣如此反常的极端态度,我想其中肯定另有原因。
听到我问起车祸的事,叶可欣的身体微微一颤,小声说:“这个能再迟些告诉你吗?”
“不行,我必须知道我出车祸的原因。”
此时天边再无一点光亮,弦月高升,银光微洒,晚风微凉,树影婆娑。
许久,叶可欣都没有说话。
当我感觉有些不耐时,叶可欣才开口说:“反正迟早你都要知道的,现在再瞒着你,恐怕只会让你更加怀疑。但是我怕我说出来后,你会恨我,你会永远离开我。”
“我保证,只要你告诉我一切,我绝不会生气。我只是想知道一直困扰我的原因。”
“车祸那天,我们先是一起去逛街的,后来路上遇到同班的一位同学,他不但人长得帅而且学习又好。路上他和我们打招呼,还说了一些话。具体说了什么我也忘了,总之我们聊得很开心,用你的话的来讲,是我和他聊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