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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三道问题

刑无任气若山岳地伫立于玉冰华囚笼外,深锐的精光往笼内探照,宛若黑色大鹏觑准一只振翅欲飞、却无力逃脱的笼中雀。

玉冰华急辩解道:「师父!徒儿真是为奸人所害!那贱人其实和这姓月的串通一气,还有二师叔……」但见刑无任面沉如无波古井,未显露丝毫喜怒,眼神却酷如寒冰,他一连串狡词霎时都哽在喉间、再吐不出口。

刑无任先前曾传召宋无拓火速回岛,以补剑阵玉衡空缺,岂料宋无拓回报,巫祆教竟不等无间使者到来,早就退去驻守中州海岸的兵防、打道回西漠。另外,他又正好打探到杀靳无尘的线索,正循线追踪,无论如何也赶不及回来。

宋无拓出发前,先将靳无尘刀伤以各种角度拓印于布帕上,再查访当年被混沌刀所杀的数十具尸骨。混沌刀势缓厉沉猛,与无欲刀的鬼魅飘忽完全不同,多年以后,这些死者虽已尸腐肉消,伤痕仍深刻凿骨。宋无拓找来仵作一一验伤比对,终于确认杀靳无尘者果然是混沌刀式,既是真相大白,他自然迫不及待地回报。

刑无任得知这一结果,震惊万分,不只因为江无息是凶手、天刑四罪的老二混沌刀,更因为他正是进贡血墨大法秘笈之人!

当年江无息唆使上官秋水牺牲尹无艳设下美人计,刑无任继位岛主后,曾想杀此人泄恨,江无息却送上一本神功秘笈,谎称自己资质低浅,愿献上宝典以换取性命。刑无任初初接位,功力尚浅,怕幽鬿来攻,保不住无间中州领袖的地位,和天下苍生的安危,便铤而走险练起这门邪功,竟是就此踏上满手血腥的不归路!

二道惊天的震撼,使刑无任不得不重新拾回眼前这名野心勃勃的弟子:「老五,念在咱们师徒多年情份上,我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掌中闪出一亮晃晃之物,竟是囚牢锁匙。

这套锁匙只有三把,除了刑无任,就只君无言和宋无拓拥有,这一把是宋无拓临走前交还的。

刑无任见孤焰闭目端坐,似在休养,便将锁匙递给玉冰华,传音道:「你给我听清楚,既然风师弟已练成绝殇天雷,我会重开除魔大会、日斩百名妖魔,相信魔军不久就会有所行动,届时你若能好好配合剑阵,就能戴罪立功,你如果再耍花样,莫怪为师不留情!」

「岛主请留步!」孤焰双眸一湛,忽而开口。

刑无任缓缓转过身来,深深地打量这个阶下囚,孤焰沉稳清和的气度,更令刑无任确定那个震悸不安来自此人——一个受尽折磨的文人,尽管血汗污衣,却眼神清澈、一派自若,没有半点惊慌憔悴的模样!

刑无任道:「月公子有何指教?」

孤焰道:「岛主可容得在下一点谏言?」

刑无任道:「月公子说话向来鞭辟入里,刑某可以斟酌。」

孤焰道:「蒙岛主看重,肯惠听愚见,但我功力浅薄,无法施传音入密交谈。」

刑无任知道他不愿旁人听去交谈,当即运起内力,形成一红焰般的螺旋气劲盘转直上,筑起一圈屏障,将两人围绕其中,交谈声音在气劲飞旋扭曲下,已难辨别。

玉冰华赶紧功运双目透视入内,只隐约瞧见两人身影絮絮不休,却听不清漩涡里的情状,心中疑忌更深,却也无可奈何。

孤焰道:「在下身为外人,本不该插手岛内之事,但见岛主四面楚歌,才斗胆进言。」

刑无任暗忖:「他身在牢中,居然能看出我四面楚歌,此子当真不能小觑!」不禁语带讽刺、淡笑道:「五日之约已过三日,月公子果然仁义无双,此时非但不担心自己安危,反忧虑起刑某,难道公子真有只手翻天之能?」

孤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此番建言不只为岛主,更是为我自己,玉冰华恨小刀极深,连同想除我而后快,岛主将毒蛇摆在我身边,教人如何安心渡过这二日?」

刑无任剑眉一扬,精芒直射地道:「明人不说暗话,月公子连医枭都不怕,怎会怕我这个不成材的徒儿?」

孤焰听他言及自己避去毒酒一事,微笑道:「承岛主留情,月某才可安然至今,但你这徒儿却是真正想置我于死地,若岛主肯施手法暂困住他,在下感激不尽,自有建言回报。」

「若公子建言确然有益……」刑无任冷冷地盯着眼前之人。

「我将告知——」孤焰口气淡若浮云,彷佛说着和两人都不相干的事:「谁真能取岛主性命!」

刑无任闻言,神色也十分平静,道:「刑某虽不相信有这等人物,却也想知道是谁如此不自量力、敢夸下海口!我会在劣徒身上施二日的『扣脉锁』,将他筋脉全都锁住,公子尽可安心。」

扣脉锁是无邪赠给无间特有的符咒锁器,下于任督两脉交会处,功能类似点穴,不同的是穴道一点,不得动弹,时间过久,气血不畅,手足俱废。但扣脉锁却能随施锁人意思,困锁对方筋脉达数日甚至一生之久,被锁之人平时行动自如,只是不能运气行脉,若妄动功力必会疼痛难当,导致筋脉尽断,成为废人,只有等时间一到或施锁人下手解开,才可消除。

孤焰微笑道:「在下就先谢过了,至于回报,乃是三道问题。」

刑无任道:「公子不是应该直接给我『答案』,才更有诚意?」

孤焰道:「这三道问题,一来对大局至关重要,二来以岛主智慧,必能猜出取命之人,直不直说答案,其实并无分别。」

刑无任精眸微湛,道:「既是攸关大业,公子请问吧!」

孤焰道:「第一问,我听说君二侠与岛主一直心存嫌隙?」

刑无任面不改色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师兄弟间一点小恩小怨,刑某不会往心里去,相信君师弟的气度也不至那么小。」

孤焰冷笑道:「岛主知道月某心胸狭小、恩仇必决,若有人杀我妻儿,我定视为滔天血仇,日夜思报,所以才将旁人都瞧得小了!」

刑无任断然道:「月公子道听途说,我本不需向你解释,但刑某自问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和君师弟之间绝没有什么血海深仇!」

孤焰缓缓道:「岛主的确不需向任何人解释,只不过,从前最倚重的两人,一死一入狱,为顾忌魔军来攻,不得不暂保玉冰华性命,我听闻他此番入狱,实是因得罪君无言的红颜知己,若岛主执意保住这人,将使君无言积怨更深重难解,人一旦仇恨满心,就不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刑无任冷笑道:「你是以君师弟威吓刑某,还是想唆使我替你杀了老五?我无间杀不杀人,似乎还轮不到阁下指示!」

孤焰道:「岛主息怒,在下的确无权置喙,我只提问题,岛主不必回答。这第二问——未知岛主身边还有什么可信可用的高手?」

刑无任脸色一沉,森然道:「我无间人才济济,何劳阁下费心!」

孤焰心道:「倘若你真有可用之人,何需回头找这逆徒?」暗忖即使自己尚不能恢复功力,这两日却是唯一救出魔界子民的机会,否则等五日期满或宋无拓回来,就算他功力尚不足以使出绝殇天冰,仍要增添剑阵威力和许多变数。

孤焰微笑道:「岛主阅人无数,当看得出二弟是怎样的人,你识他时日虽短,相信他比起你那不成材的弟子却是可靠得多!」

刑无任心中转思不已:「我手里虽还有人,却不得搬上台面,他说得不错,要靠那逆徒,不如拉拢风师弟,可君无言和他关系深厚,必早就勾结,他怎可能反过来帮我?」

孤焰见刑无任眼神闪烁,知他心有犹豫,又怂恿道:「岛主对小刀曾有授剑之恩,若肯主动为他洗刷冤情又放了我,这天大的恩情,二弟必会铭感五内。」

刑无任冷哼道:「月公子当真一举数得!」

孤焰微笑道:「我从来知道,若要人为你成事,就得雨露均沾,不能独揽好处,你得一大助力、我脱牢狱之灾、二弟洗刷冤情,此事于咱们三人全都有利!」

刑无任义正词严地拒绝道:「至今杀靳师弟的凶手尚未明朗,我虽身为岛主,也不能为一己之利自毁承诺,否则如何面对未亡遗孀、含冤故魂?将来无间又何能言信于天下?」

孤焰淡然道:「算算时间,以宋兄的精明干练也该查出真相了,何况岛主早知二弟并非凶手,却不让他洗刷冤情,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刑无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思:「我扣住这事,本是想掐住风小刀咽喉,以防备君无言,想不到他竟趁机提出要求,我若主动洗刷冤情,且这小子尚在我手里,就算君无言想藉风小刀连手,也要投鼠忌器……」

他心中定下计策,一面先为风小刀翻案,假意释放孤焰好拉拢人,在魔界来攻时,再差人暗地击杀孤焰,以去心头之患,就婉言道:「我本凝歼灭魔军后,才细细为风师弟解决冤屈,既然月公子如此着急,我自当多费点心思。」

孤焰见他含糊以对,也不逼迫,只肃容沉声道:「最后,在下斗胆想替中州苍生请教第三问,若这次除魔,岛主不幸身亡,谁可继位主持无间大局?」

刑无任猛然明白这小子竟是要逼自己预立风小刀为继承人,脸色一寒,冷声道:「月公子,你为兄弟铺路,当真不遗余力!」

孤焰神光明澈、不卑不亢地与之相对,微笑道:「预立继位人选,好处甚多!此役岛主若功成健在,将会得到一高手倾诚相佐,若岛主真不幸殉难,无间有人带领,也可安然渡过风波。岛主方才已说无间人才济济,我几时说接位者该是小刀?为何你一意认定我是在替兄弟铺路?当然,兄弟若有成就,做大哥的自是与有荣焉,也多点保障!」

刑无任冷哼道:「什么好处都让你兄弟占尽了,不嫌贪心嚒?」

孤焰道:「岛主此言差矣,求一线生机乃人之常情,此事结束之后,我便回转兰亭香榭,与贵岛再无关系,在下除了保住小命外,何曾得到半点好处?你无间今日有兄弟阋墙、师徒无信,肇因皆是争权夺位。如今岛主四面楚歌,若不安排好后事,万一真不幸身亡,无间必会内哄争斗剧烈,届时若被妖魔趁隙,非但无间会一夕灭亡,更会使中州生灵涂炭,我当然要替天下苍生请问!」

三道问题一现,刑无任已知取命的答案正是——孤焰!

若自己不死,风小刀如何继位?这小子费尽心机铺排的一切不免付诸流水!

刑无任像是被触动机括般,全身杀气鼎盛,手掌倏然高张,一股强大的气劲犹似旋风倒卷般,孤焰被这大力猛地向前一吸,颈骨不由自主地落入对方指掌之中!

「你好大胆子,居然敢拿刑某的命赌上你兄弟的前途!」刑无任无视于地牢中众囚一阵又一阵哀嚎,狂邪的双眼如要喷出火来,狠狠地打量着眼前这张俊秀却荣辱不惊的面容,只见孤焰死到临头,眼中竟闪过一丝晶亮,既狡黠又似取笑。

以无间岛主雄霸四方的狂傲,刑无任绝不相信一个初出茅庐、且身陷牢笼的文人,能置自己于死地,激起心中豪气,忍不住想看看接下来他还有什么诡计能为,手上劲力微微松开,嘲讽道:「我小指微一施力,即可捏碎你喉咙,取下你这条小命,不管你如何居心叵测,也是一场云烟。」

孤焰回敬以冷笑道:「无论我是生是死,岛主恐怕都得依着月某所定的路子走!」

刑无任心中一惊,倏然想透孤焰并非虚言恫吓,因为自己绝不会将位子传给有深仇大恨的君无言,靳无尘身死,玉冰华身败名裂,若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自是与岛主之位无缘。宫紫风浮躁、云水天偏激,皆不堪大任。唯一稍可担当者,独花无浪一人,偏他流连花丛,侠名虽有,花名也齐肩,又只想置身漩涡外。但论武功之高,能抵挡外敌入侵且有侠义担当者,却没有一人比得上风小刀!

剎那间,一阵寒意直上脊骨,刑无任恍然明白,为何孤焰会建议风小刀学绝殇天雷,三无本是一家,风小刀虽身为无欲派传人,如今同时兼具无间七绝之长,只要冤情一清,再无人敢说他不够资格,尤其他心思纯正,曾帮过剑阁、救过中州群侠和无间门人,已有一定声誉,若能预立他为继位者,更可拉拢他靠向自己、免去君无言背后之刀,于此情势,这的确是稳住风小刀、对自己最有利的作法。

刑无任望着这张智慧无双、清透如玉的脸庞,心中转念无数,这小子究竟是谁?为何处心积虑地要取自己性命,更令人费解的是,又为何要明目张胆地说出来?背后究竟受那个高人指使?会有什么更深的图谋?他见孤焰眉目微似故人,曾猜测是否为幽鬿之子,但魔君向来冷傲锐猛、不可一世,这小子却文弱儒雅,实在不像魔界霸主。

当刑无任可望利用风小刀解决四面树敌的困境时,头一次感到孤焰的深沉远超过自己想象,早在花无浪探得此人能为时,他即下手防范,将其围于地牢,与外界隔绝,竟仍不可抗拒地,一步步踏入对方精心算计的网罗!

刑无任最大的错误在初时小觑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没有骤下杀手,如今良机已逝。当前情势,唯一能做的即是在除魔大战中全身而退,保住性命,让风小刀的继位落空。

可他却不知这样的盘算,恰落入另一个更精深的陷阱——孤焰明目张胆地说出取命图谋,就是要他这个主阵之人一旦心有顾忌,没有豁命以战,已有破孔的七绝剑阵,威力必更减弱,也就更利于魔界救人!

刑无任脸色阴晴不定,虽未置一喙,指掌随着心中翻涌的狂怒不禁再度加劲!

孤焰咽喉被紧紧地扼住,再说不出半句话,他早知此举会身陷危境,但当时说出七绝剑阵之解时,以刑无任向来狠辣的作风就不会放过自己,所以透不透露取命图谋,其实已没多大分别。

他赶紧敛尽魔气内力,不敢稍有释出,眼角余光瞥见对面囚牢中,九狐儿蠢蠢欲动的眼神,知道其护主心切,若真出手相救,非但不敌刑无任,还要前功尽弃,心中着急却无法阻止,索性双眸一闭,不吭半气,一张脸渐渐由玉白转涨成紫红,在几乎透不过气下,逐渐四肢瘫软、神智不清,不到片刻就濒临昏死。

因刑无任内力隔绝,众囚看不见二人,只九狐儿功运双目,狐眼金睛地才隐约瞧见内里情状,他眼睁睁地瞧着孤焰如虎口之羊,危在旦夕,直是忧急如焚:「若依计行事,也能取刑老怪的命,少君为何要陷自己于危境之中?」不禁暗暗捏上几根白毛针,蓄势待发。

但他也知道少君外和内刚、行事向有深意,就算九死边缘也不要自己相助,若贸然动手说不定要坏了大事,一时拿不定主意。

殊不知孤焰要隔绝两人对话,除了激化刑无任和玉冰华的猜疑外,真正防备的却是九狐儿,因为他不能让魔界知道,自己竟拿性命逼刑无任替风小刀洗刷冤屈!

他见路潇遥始终没有下文,便猜事情出了状况,但身在牢中,无施力处,只得再生一计,既还风小刀清白,又能削弱剑阵威力,然而最重要的却是,逼迫刑无任颁布风小刀才是真正的接位人!

刑无任此刻若要杀人,虽易如反掌,却绝非良机,见孤焰十分硬气,既不相抗也不求饶,一时莫可奈何,指节终于微微一松,气劲向后一弹。

孤焰被狠摔回囚牢底处,重重撞在栅栏上,颓软倒下,他早已重新锁上玄金索,此时自是血汗涔涔。半晌,他才扶着栅栏勉强坐起,仍不住喘气剧咳:「咳咳!在下十分胆小……咳!还请岛主不要常常吓唬,咳!尤其在小刀见到我平安之前,岛主最好保着我这二日无病无痛、没有中毒暗伤,一根寒毛都无恙,否则我伤昏了头,一时胡言乱语,坏了岛主除魔大计,可不大妥!」他怕刑无任暗施朝生暮死这种阴毒手法,或教莫非问下数日后才发作的毒药,自得再威吓一番。

刑无任冷冷瞪视他的一举一动,脸色凝冻如冰,再没有半点波涛,带着残忍的意味道:「你既然双手奉上你兄弟,老夫当不客气地收下,将来他就是刑某脚边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我手中最锐利的杀人刀,这全是拜你今日献计所赐!可惜你无法亲眼目睹,也无法为他翻身,因为,将死之人是什么都不能做的!」

孤焰昂首迎向对方眼中杀机,自信微笑道:「岛主说得极是,不会发生的事,我又如何目睹?」

刑无任冷森森地道:「你记着,二日后,你首级必垂挂天穹阁!」

这是两人第二次正面交锋,第一次彼此虚与委蛇,刑无任设计把孤焰逼进囚牢,这一次,双方无疑都下了生死帖,此时虽不能妄动,将来却是谁也不会留对方活口!

刑无任万分庆幸自己尚有不为人知的力量,是这奸狡小子绝对猜想不到的,否则此次必将栽在这一片诡谲莫测的风云中。当务之急便是收拾江无息这佞人,以免泄漏血墨大法之秘。他再不愿与孤焰做口舌之争,收束音屏气劲、倏然在玉冰华身上施下扣脉锁后,即像一阵狂风般忿然离去。

孤焰颓倚在囚栅上,摀着胸口喘气,如海的双眸缓缓亮起一片蕴有深意的灿烂精光。

在无间以捕杀灵族逼开魔门后,孤焰就立誓必要除去刑无任。而风小刀虽不恋栈权位,但对于无间陷进四分五裂、内忧外患的危局,绝不会袖手旁观,尤其以他和君无言的关系,更无法身免风暴之外,所以为兄弟厚植实力是必要的!

不管无间暗潮多诡谲,刑无任的势力仍是最大、最名正言顺,只要他亲口宣布,风小刀立刻就能拥有一定的支持力量,虽然这不表示他真能顺利继任岛主,却是一个基石与屏障。

但孤焰心中最深远隐秘的打算,且真正攸关天下大局的却是——倘若风小刀愿意成为无间之主,甚至中州领袖,那么这位敦厚的岛主和自己这个温和的魔君,有朝一日,或许就真有希望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把酒言欢、释尽千年血仇,让两界千万苍生得享太平,同时也保住兄弟情谊!

这是一条两界皆不容、极其漫长艰辛、近乎痴人说梦的路,却是自己义无反顾的路!

尤其在和风小刀结义后,他更加坚定这个信念,倘若有朝一日,自己功业未竟身先死,他深信曾义救灵族的风小刀,是唯一能够善待魔界子民的中州领袖,如果选择武力征战一途,所挑起的祸仇将会使魔界子民永远也无法在中州安稳的落地生根!

至于这个二弟是否肯承担如此重任,他不愿猜测或勉强,只能在尽力铺排好一切之后,静静等待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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