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做事不能太过分,你如果失了人性去折磨人,那么他就算是灰,也会刺伤你的眼睛。劫生蜷伏在角落,双手护着头部,饭店里只有少数的人在观望,其他的都离开了。这一切正好也印证了一件事。在中国大致会有两类人,一类是:大事,小事,都是我事,事事关心。另一类是:大事,小事,不关我事,全部挂起。
劫生大喊一声,拿了一瓶啤酒砸向了炮哥的头,顿时血和酒从头上浇下来。他就像发了疯的狮子一样怒吼,似乎忘记了一切,拥有的只是伤痛,拼命地用酒瓶砸着。阿空、炮哥、两个长发青年,全都躺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大堆,保安正匆匆地往来赶。劫生顺着混乱的人群挤了出去,挡了一辆车离开了市区。
劫生不信地望着双手,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杀人,呵呵,一切都是逼的,不怪我,不怪我,眼泪也自然地流了下来。
“怎么了,小伙子,是不是和家里闹别扭了,如果是,就赶快回去,好好和家人说,他们会理解的。”司机看着劫生的神情开导说。
“没什么,叔,在前面的路口停下。”
劫生在路口停了下来,沿着公路旁的田地走了进去,这样的保险系数大,最起码不会让警察瞬间抓住。
他一直向前走去,沿着山路走,累了就歇息片刻。走了一天的时间,晚上在农户家住了下来,第二天,坐了车去了另一个城市。
劫生找到一个小旅社,安顿了下来。
他出去买了一包零食,在地摊上买了几件衣服。奔波了一天,打开电视机,心里很慌,也没有去看的心情,躺在那里。亡命天涯,没有欢笑,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随后无非就是闲逛,停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看着一个个陌生的影子,现在一切都好了,没人会记得我,他想。
身上的钱也快要花完了,从南走到北,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只是劫生还是未成年人,工资也很低,可以说仅能勉强维持生活。
那是在一家桌球城工作,不管食宿,月薪800元。这已经算是最好的条件了,他在贫民段租了一间小房子,买了一个被子,床也很简单,仅此而已,再无其他摆设。出外流浪的人,有房子住也已算万幸了。
他几乎每天只吃一顿简单的饭,下班的时候,在街道上捡几个易拉罐和饮料瓶,毫不在乎路人的眼神,当然人为了生存,面子必要时也该放一放,因为毕竟面子不能当饭吃。
“新来的,这一块是我的领域,少来打搅。”一个捡垃圾的老头朝劫生喊道。
晕,这年头,捡垃圾也有帮派和领域。劫生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开,在收废品处卖掉了战利品,买了几个馒头和几包榨菜朝房子走去。
“这个人真像我的一个网友”一个青年对同伴说。
“没那么巧合吧?”
“真的,网名叫陷阱。”
“陷阱”,那边喊了一声,劫生下意识地看去,转过了头。“天涯草”,那个青年接着说。
劫生加快了步伐,匆匆离开了。这种落魄的样子有损颜面,不过离开也不显唐突,天涯草和他的朋友们笑着远去,逐渐模糊。
回到房间,简单地吃了饭。过了一会儿,闲来无事便去了网吧。他重新申请了一个QQ,进了原先号码的空间。里面的留言不少,萱的留言更是耀眼。
“回来自首吧!你不要让家人担心,你属于正当防卫,人没有死,只要自首,一切都好,你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要越陷越深,更不要轻言放弃。”这是萱在留言板上的话。
劫生没有理,也不想去理。打开了单机游戏,随便玩了几下。没有心情,便又匆匆退出,又点进了空间,上面有着天涯草才留的话: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记住知错要改,我们永远是朋友,听话,赶快回家。对了,刚才我见了一个人,和你有点像,不会真的是你吧?劫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离开了网吧。
在这间小得不能再小的房子里,劫生像个孩子一样哭着。
“为什么?”这是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本报讯:美食城一楼发生了打架事件,四名男子受伤住院,据调查四名男子和先前某个抢劫案有重大关系,现场发现受伤者身藏毒
萱翻着前天的报纸坐在窗边。
劫生跑了很多天,现在还是杳无音讯。人的变化就是大,谁会想到曾经优秀的劫生会堕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谁会想到一向懦弱的他会用瓶子砸黑社会。现在早早回来,应该什么事都没有,萱想。于是她在QQ上给劫生多次留言,希望劫可以看到,可以马上回来。
这几天,劫生的家人也忙坏了,或许自从劫生上了初中他们便没再管,各自忙着自己的事,赚钱,升官,现在几乎跑遍了整座城市,动用了一切关系,但还是毫无进展。
靠在窗户旁,萱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天。
几个月前,萱清楚地记得,母亲无意间翻出了她的笔记本,里面掉下了一张照片,是劫生的。望着照片她迟疑了,呆滞在那里。
“阿萱,这是谁?”
“哦,我们班上的一个同学。”
“他叫什么名字,很像一个人。”
“劫生,和谁像啊?”萱好奇地问。
“他姓什么?”
“陈,怎么了?这是我同学。”
“他爸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什么陈士,怎么了?”
“陈士,呵呵,那你知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吗?”
“你没告诉我啊。”
“你父亲叫陈士,是他的妈妈抢去了你的爸爸,在你一岁的时候你爸爸就和我离了婚,随即我们来到了这个城市。”
“啊,为什么会这样?”
“离婚以后,带着你,我们来到了这个城市,拒绝和所有人联系。
就是之前那么累的日子,我也没低头,我很少在你面前去提起他,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他也不配做你的父亲,就算他有钱,也没有人愿意去理他。那个可恶的女人,拆散了我们一家人……”母亲哭着陈述着这一切。
那天萱发现母亲是哭得最痛苦的一次,她就像喝醉酒一样,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话,提了很多往事,忘恩负义的男人,不知廉耻的女人。
萱像木偶一样坐在那里,如果可以她愿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些往事,可如今已成定局。劫生,呵呵,那个女人的儿子,我们结束了,结束了这段本来很可笑、很滑稽的恋爱。
萱彻底变了,对于劫生有的只是报复。可是好多次她也不忍心,这一切都是上辈子的错,都是陈士的错。
一直在逃避,可迟早还是要面对。
劫生领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身衣服。去网吧,用小号加上了天涯草,在空间留言问了天涯草的地址。
陌生的城市,寒风刮过,夹杂着黄沙,模糊了人的眼睛。提着两瓶酒回到了房子里,明天会怎样?听萱说人没死,那也最多属于防卫过当,这样也好,或许也该真正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吸取教训。而这所城市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因为男人是爱面子的动物,存在这里的记忆都是黯然的,只会令人难受。
第二天,劫生按照天涯草的地址邮了一个包裹,坐上了长途汽车返回了那座熟悉的城市。
沿途的风景很是美妙,残阳依在西边的山上,红得刺眼,犹如画境一般,在黄土高原上,挺拔的白杨树是道美丽的风景,而这里有狂风,有黄沙,人烟稀少,苍山透出了一丝孤傲,粗旷。
一群大雁飞向了南方,时而一字形,时而丁字形,鸣叫声那么响亮,似乎在向这个世界宣告什么,不远处的山村飘来了几声原生态的歌声,炊烟袅袅。
到了车站,劫生上了一辆出租车,去派出所,他说。
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而劫生或许也该脱胎换骨。这一切的错误彼此都有份。可拿什么拯救你,祖国的花朵们;拿什么拯救你,各位家长。
“呜——”一声长鸣,一辆火车开走了,或许是种回答,市区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南街巷、美食城、网吧……改革开放的清风吹醒了这座沉睡的城市,一切都欣欣向荣,虽然没有沿海城市那么繁荣、美丽,但它也不会很差,街上的人笑着,好像上个月的事并没有发生,不过就算有,谁会在乎,现在的孩子,打打杀杀早已成常事,几个中学生模样的学生,叼着烟,摇晃着走向了网吧。
萱离开了这个城市,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只记得他给劫生留了一封信,很长很长。当然这是人家的隐私,也不好全说出来。我也只记得里面有一句是这样的:“人情冷漠,只有好好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成为一个地道的强者,你才能更好地立足,并不是想去害人,也不敢肯定是拯救别人,维护自身的利益,在不安中自安。”
而炮哥、阿空等人贩毒、欺诈,也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祖国的法律是个坚强的保护伞,从不会放过任何坏人。或许在某些贪官的手中成为了摇钱树,但我们都应该相信,随着时间的推迟,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而利用权势交易、徇私,终究让人唾弃,也会难得善终,这一切是必然的。
也就是在两个月后,劫生收到了从远方寄来的信。天涯草的还是我所知道的是数月后天涯草的《停下来不只是等待》在一次小说比赛中脱颖而出。
十六岁的最后一天,阳光很明媚灼杀着我的眼睛我呆呆的眺望寻找我的乐园朋友啊!
请停下你匆忙的脚步扔下绕过耳旁的碎风回颜间请带我一程。
十六年前的今天,旭日东升的那一刻,一声啼叫打破了秋天的寂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流下了一滴泪珠,上面闪烁着无奈和渴望。
我出生在秋天,有着和秋天一样的豪爽和寂寞。我曾经喜欢平庸的生活,但始终放不下一身的傲骨。我向往简单,但简单拒了我。我感觉孤独,于是和书本成为了朋友。中性笔成了我的最爱,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们常陪伴我不休,我相信我是幸福的,因为我始终不怕它们的背叛。
十五年前的今天,阳光透过窗户呆在我的手上,一股亲切的温暖让我开心地笑了,家人看着我的选择,一双稚嫩的小手抓起了一本书和笔。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将书翻来翻去。这孩子前途无量,一定会学业有成,他们说。
看书,学习,玩耍。童年悄然而过,到现在依稀可以闻到曾经泥土的芬芳,那些亲切的木棍,零乱的书本,消磨的岁月。那一刻都被遗忘在了记忆的边缘。
无优无虑的快感,肆无忌惮的胡闹。衣服上沾满了昔日的尘土,笔尖下流过了一个又一个秋天。我有了思想,有了主见,有了叛逆。看完了一本又一本的闲书,写完了一个又一个的本子,交了一个又一个的朋友。终于在一个泛滥的黄昏,我借了一张面具,将自己彻底地放纵,彻底地掩盖。
也许好运不会求助你,也许时间会遗忘你,也许你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做你。但只要你那颗顽固的心还在,只要那傲骨还没有扔下,一切都会改变。不管你沉沦了多久,无论你的心是否还在哭泣,只要对自己说声“行”,你就会改变这一切。
告别了童年,我早早地登上了成长的列车,于是有了早熟的自我。
关于我的故事不能多说了,就算说出来,也只充当一些笑料而已。而现在我要唠叨的,是被过滤后的记忆。
无聊地呆着,看着蓝天,望望白云。
没想到我的生日过得如此落魄。当我吸完最后一口烟时,一个漂亮的弧形穿过了窗户。写着写着不知道自己写什么。生日的这天过得好快,过得好累。我将自己的孤苦寄向了远方,只是久久还未回音。我不知道将会收获什么,是喜还是悲?我再受不了失败的打击,再不愿看到一些鬼脸,只愿自己可以胜出,只愿我将会成功,也许吧!我告诉自己。
在小卖部中拿了两瓶纯生,我和旺旺郁闷地喝着。下酒菜也很简单——两包花生米。我不想惊动太多的人,我不愿听到那样的音乐,在这个寂静而被人遗忘的角落中。我封闭了自我,这一刻我真的静了下来。
十六年的时光就这样稍纵即逝。成长的轨道旁总有一个不想长大的少年,更多的时候他在眺望着远方,呆呆地笑着,我想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可他却真的是我。